經過簡單的情報交換後,泰蘭大概瞭解了白虹的來歷。

它是經由信仰從概念中誕生的存在,類似“神”,但本身卻沒有“神”的概念。據它所說,它剛誕生的時候是一頭巨大的野獸——和現在比就類似田園犬與平原象。因為到處搞破壞,被“爸爸”“媽媽”給揍了一頓,洗心革面之後就變老實了。

泰蘭大概能從這個有意被簡化與誤導的述說中瞭解到部分真相,所謂的“揍了一頓”大概就是被殺了,而所謂的“洗心革面”指的應該是用凝魄儀式重塑肉身。

換言之,白虹的“父母”不得了。泰蘭估摸著應該是歷史上的某些大人物。

泰蘭也從這件事中確定白虹所處的年代是在季年前三千年左右,當時正是神權失去威信的時候,“神”不再由神壇指定,信仰的自由化進一步促進了諸多神明誕生,白虹應該就是其中之一,當然,那也是一個混亂的時代。

“新綠歷757年7月15日……季年6757年……”白虹眼睛轉了又轉,喃喃重複著泰蘭所說的日期與年份,“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為什麼時間過了這麼久沒人放我出來。”

泰蘭能理解白虹的困惑與迷茫,任誰睡上一萬年再醒來也會是這幅模樣,她睡上幾個月後醒來也感覺世界變得陌生了,何況是白虹呢?

“你記得你被關起來時的年份嗎?”泰蘭記得白虹說那時候還沒有統一的年號,所以她打算先從年份作為切入點。

“不記得。”

“那可就難辦了,如果你能說出當時一些國家的年號,我或許能幫你推測出是什麼時候。”

“我從不關心其他國家的年號,他們的年號又跟我沒關係,我記來做什麼。”

泰蘭心說你丫還被吊著,怎麼就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話來呢?這種事旁人也幫不了多少,明明想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的是你自己,再多回憶回憶應該也有瑣碎的記憶提到過,所謂的關押是類似冷凍,記憶應該還是新鮮的。

“既然你說你有‘父母’,那應該是住在某個國家吧,哪怕是住在邊境也該從‘父母’口中聽過年號。”泰蘭覺得這是最後的切入點了,再不記得也沒辦法。白虹大概也是個和她一樣在某種程度上是白痴,只關心感興趣的事,別的事都不放心上。

“法蘭國又沒年號這種東西,而且本來就不算是國家,只是一群法師嚮往的聖地而已。”白虹若無其事地說出了令泰蘭放棄拒絕口中烤肉的話,“你噎著了?喂喂,死前先把我放下來啊!”

泰蘭嚥下烤肉,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復心情,“什麼時期,還記得嗎?”

“你讓我說哪個時期我也不知道啊,我誕生時法蘭國就存在了,我被關起來時法蘭國也沒什麼大變化。”白虹抱起前爪,“而且我本來就不關心這些,防止諸神來犯才是我關心的事。”

“不知道你在神氣什麼。”泰蘭說完便發現自己剛剛說了句充滿嫉妒的話,“法蘭國存續了差不多兩千年……”泰蘭觀察著白虹的眼睛,“你應該能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你覺得我會接受不了嗎?你在憐憫我嗎?我可不是玻璃心,犯不著照顧我的心情。”白虹說,“王權沒有永恆,國家的興亡與改朝換代很正常,法蘭不在以後我就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了,我只是想多守一天是一天。”

“等等,你說‘法蘭不在以後’?”泰蘭感覺自己已經猜到白虹被關了多少年。

“嗯。”

“換言之,你誕生時法蘭還活著,而法蘭去世後你還沒被關起來。”泰蘭忽然想起師父說過的一件事,關於某只野獸在法蘭國內大鬧的事,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就是眼前這只。

“是啊,我被關了多少年,你算出來了嗎?”

“大概吧,既然你要防止諸神來犯,那就是從建國至建國後七百年,法蘭去世是在建國後一千二百年左右……”

“你能不能說我能聽懂的?你好囉嗦。”白虹打斷了泰蘭的分析,它的語氣很鎮定,但是夾雜著一絲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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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年左右。”泰蘭直接給出了答案。

“哦。”白虹先前還很著急得知答案,現在反而卻很淡然,“還挺長的。”

是誰把你關起來的?泰蘭很想問,卻問不出口,總覺得自己問了會讓白虹的心情變得更糟糕。

泰蘭揮手解除了懸絲術,既然大概弄明白了白虹的來歷,也沒必要把它繼續吊著了。

然而出乎泰蘭意料的是,白虹落地的姿勢相當優美、穩健,彷彿做好了準備似的,一落地便竄到了篝火邊,咬著一盤兔肉拖到了火塘邊上。

這看似公平的食物分配在泰蘭眼裡卻是蓄意已久,她心想白虹情緒上的變化難道是裝出來給自己看的?

泰蘭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不與白虹計較了,裝出來的也沒關係,這些食物本來就打算分給白虹。

“我問你……”

“名字。”

白虹才開口,泰蘭便立刻提醒它。

“有什麼關係,就我和你,又不是在大街上。”

“名字。”

“你都還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也叫不出來,不是嗎?你說的,稱呼對方的名字是最起碼的尊重,既然如此,那我現在不叫你名字,那我們就扯平了。”白虹說起了道理。

“名字。”

“你是鸚鵡嗎?只會重複一句話?”白虹氣急敗壞。

“名字。”

泰蘭覺得在白虹有教養前不能鬆懈,一定要積極打壓它這份張揚跋扈又沒禮貌的氣焰與脾性,否則到了花沁鎮能給自己捅出一大堆婁子,最起碼也該讓白虹明白現在誰的地位高。

“美麗的勞倫斯女士,我能向你尋求解答來解決困擾我許久的疑惑嗎?”白虹站直了身,隨後微微壓低前身。

“你看著就像是要我陪你玩的狗。”看著白虹彬彬有禮的模樣,泰蘭噗嗤笑出聲來,“問吧問吧。”

“你故意的吧,怎麼做你都要損我。”白虹回以一個“再笑我就殺了你”的眼神,“你的元素精粹是誰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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