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是嬌生慣養出來的那種刁蠻。”大嬸輕描淡寫地總結。

遊雲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這到底是怎麼聯想到一起的?這種性格在孩子身上不是很普遍嗎?跟嬌生慣養有什麼關係?

不遠處的蘿絲攥緊了拳頭,嘴角一頓抽抽,在旁邊急得團團轉的曼沙一個勁地在勸“女王大人別動氣”“息怒息怒”“碎嘴婆子胡說八道而已,別放心上”。

蘿絲現在很想走過去讓大嬸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刁蠻,再順便讓遊雲看看自己拳頭上滿是血的時候笑得甜不甜。

“小夥子眼光或許不錯,但前路難行吶。”大嬸輕輕嘆了口氣。

這話讓遊雲愣了愣,沒明白什麼意思。

這時大嬸從攤位上拿起一串銀質的手鍊,吊墜是許多玫瑰形的小鈴,她把手鍊舉到遊雲面前,發出細微的叮鈴聲,“這件如何?不會太吵,但你能隨時找到她。”

遊雲快速地掃了面前的手鍊一眼,又看了眼其他的飾品,他點了點頭,“也好。”

他感覺自己真遜,連自己喜歡的姑娘會喜歡什麼都不知道,挑件禮物還得靠別人來幫忙。

這不是用一句“相處時間不長所以不瞭解也很正常”就能搪塞過去的事,而是有沒有帶著心意的問題。

“試看看這塊料子怎麼樣。”蒂婭拉開一塊雪白的布料點了點頭,看來對料子滿意。

蒂婭忽地把雙手連帶著布料按在蘿絲肩上,蘿絲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就算反應過來也沒用,蒂婭的力氣很大,蘿絲根本無法抗衡——就被蒂婭轉過了身子。

蘿絲猜得沒錯,蒂婭想利用自己來增加可用的戰力。她正準備發作,卻發現遊雲沒看向自己這邊,他收起包好的手鍊後拿出了一張畫像,詢問大嬸有沒有見過畫像上的女孩子。

那大嬸遲疑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這時蘿絲松了一口氣,她發現原來是自己誤會了,不止是自己,他們所有人都誤會了。

“學姐,看看這個怎麼樣?合適咱們的小公主嗎?”蒂婭說。

“還行,蘿絲一直不穿其他色的裙子吧,來來去去都是一樣的白裙子。”泰蘭說。

“對啊,她年紀都不小了,卻還是不懂打扮自己,以後可怎麼嫁出去啊。”蒂婭說著輕輕壓在蘿絲後背上,以極輕的聲音說,“你不是帶著戒指嗎?往無名指上一套,再顯擺顯擺,就什麼麻煩都沒了。人不遠萬里翻山越嶺,走過茫茫人海,你如果不想可憐他,索性就給他一刀子。”

蘿絲側過腦袋,對著蒂婭露出頗為自信的笑容,那笑裡滿是獲勝後的驕傲與諷刺,“你輸了。”

蒂婭一時沒明白過來,餘光裡的遊雲正看著這邊,沒一會兒,他臉上露出失落的表情,轉身離開了。

“你戴上了?”蒂婭頓時就懵了,她提起掛在蘿絲後頸上的鏈子,鏈子上仍舊掛著戒指,“你做了什麼?”

蘿絲只是一個勁地笑,笑得格外得意,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就差蹬鼻子上臉嘲諷蒂婭了。

————

商隊緩緩走出群落,向著沁香口進發。

安託爾先前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臉都是鐵青的,一出群落就立刻滿面紅光。在衛兵的協調下,驛站方面願意賠償安託爾的損失,安託爾拿到了一塊玉佩。

“安託爾,你這可有點不厚道。”塔洛維查過倉庫的每一個角落,門窗結實,門鎖沒有被撬過,他也沒發現又地道或可供人進出的狗洞,換言之,盜竊貨物的不是外人,看過那份令人叫絕的履歷後他也排除了遊雲的嫌疑,遊雲確實不會缺錢,只要他接個精英任務,哪怕是E級的精英任務,他都能賺到一大筆佣金,所以現在這個得意的中年人嫌疑最大,或者說,安託爾就是盜走布匹的賊。

但塔洛維不明白安託爾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塊玉佩成色很差,根本不值錢,街邊的小攤上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怎麼不厚道了?”安託爾輕輕撫摸玉佩,“這是我以前掉在這的東西,我回去討,他不認,還叫人打了一頓,要不是我跑得快就給蹲大牢了。本以為早被這犢子給賣了,沒想到昨晚看到他孫子掛在脖子上,我設個局拿回自己的東西很過分嗎?”

塔洛維點了點頭,他沒再繼續問下去,心想八成是父母留給他的東西,價值自然不能用多少枝來算,再問下去就是不識趣了。

“這麼說,是你把布匹拿走的?”塔洛維想了想,沒猜到手法,那箱子不大,裡頭有八匹布,重量對安託爾來說確實不算重,可很顯眼。

“沒拿,我讓弟兄們在搬貨的時候把那箱子裡的貨放進了別的箱子。”安託爾輕笑了一聲。

“原來如此。”塔洛維恍然大悟,難怪安託爾昨晚一直在跟驛站的老闆磨嘴皮子,感情是為了在進倉前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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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說這遊雲怎麼了,今早不是起得挺早的嗎?還挺有精神的,怎麼溜達一圈回來又蔫了,總不該是花了半小時去嫖了吧。”安託爾還不忘打個趣。

遊雲一直起得早,只是很懶,刷牙洗臉都能磨蹭上半小時,但沒拖累過隊伍,總讓人覺得他起得早是為了能磨磨蹭蹭。

塔洛維也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遊雲跟昨天沒什麼兩樣,趴在馬背上依舊像一具屍體,落在隊伍後方,只是臉色不似前段時間那般青得發黑,反倒像剛剛啟程時那樣,眼睛裡空蕩蕩的,整個人都呆呆的,也不知道在心思飛到哪兒去了。

遊雲的心思沒飛到哪兒去,是已經沒了心思。

那個小姑娘轉過來時遊雲看清了她的臉,他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另一個更嚴重的情況——如果那小女孩不是小蘿莉的話,自己的滿心期許在落空後能不能承受住這種失望。

遊雲深深嘆了口氣,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嘆氣了,他心裡還是很難受,怎麼也無法釋懷。

他依稀記得撿來的花邊雜誌上說過,天生紅髮的人只佔極少數,可怎麼就這麼巧呢?小姑娘是紅髮,年輕女性也是紅髮,深淺竟然還對上了,這天底下真有這麼巧的巧合嗎?

“可悲的狼啊,你仍舊是被紅色鎖鏈拴在桂樹下的家犬。”

有人在風中低語,遊雲從馬背上坐起回望身後,卻沒見著人影,“阿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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