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蘭的師父曾經說過德魯伊很強大,他們的力量與自身的信仰崇拜程度有關,一個強大的德魯伊,能夠堪比神明,但這份強大並不屬於自身,而是大自然給予每一個德魯伊的饋贈和庇護,德魯伊是大自然的使徒,也是大自然的朋友,亦是人類與大自然的溝通橋樑。

“你知道德魯伊教團吧。”蒂婭問,見泰蘭點頭後,她繼續說,“一些儀式,譬如祈盼豐收的儀式,在儀式上德魯伊會戴上雄鹿的頭,披上雄鹿的皮,再比如挑選出守護叢林的戰士的儀式,德魯伊就需要戴上熊頭,披上熊皮,這些都需要德魯伊親自準備,其他人不能協助,而在成為德魯伊之前,他們會進行許多修行,將死去的動物屍體進行處理就是其中一項,另外,我得說清楚,德魯伊所使用的獸皮都是從自然死亡的動物身上剝下來的,可不是獵殺的,剝完皮之後德魯伊還會為這些動物舉行葬禮。”

“原來如此,可惜沒落了,還真想多瞭解瞭解他們。”泰蘭惋惜地說,她萬萬沒想到,蒂婭竟然還知道這些,倒不是詫異這一點,而是蒂婭給她看到了新的一面,好學的一面。

泰蘭又說:“對了,冰箱快滿了,你這還有四條巨蜥、三隻雞、三條蛇,怎麼塞下去?”

她確定那個冰箱真的只是用來保鮮,沒有扭曲空間的功能。

“全做成肉乾唄。”蒂婭說,“易儲存、易攜帶,行軍、居家、旅行必備。”

“那剝下來的皮呢?肉乾還能用烘乾的方法,毛皮可不能用烘乾的方法處理。”泰蘭說。她可記得新鮮的毛皮不能直接放在太陽底下曬,需要掛在陰涼處好幾天,對溼度要求還挺高,蒂婭一行在趕路,看起來不可能在這裡停留幾天,而且塔爾洛斯平原南部——也就是此處,正處於梅雨眷顧的季節,指不定今早陽光明媚,晚上就陰雨連連了。

想到這裡還居住著一頭巨獸,泰蘭依舊免不了有些心驚膽戰。

“沒事,等梅林回來再處理,幾分鐘就搞定了。”蒂婭說。

泰蘭一時語塞,心說,有個德魯伊在身邊還真是方便。

泰蘭看一隻木盆中已經堆滿了巨蜥的肉塊,像座隨時會發生塌方的小山,然而還有三條巨蜥在等待被骨肉分離,她說,“盆子不夠裝。”

泰蘭話語剛落,蒂婭只一個深呼吸,一股火焰便從蒂婭口中湧出,徑直撲在巨石表面,烈焰如同浪潮般席捲巨石,綻成蓮花般的形狀。

短短的一瞬,空氣扭曲,巨石表面的水分在灼熱之下蒸發得無影無蹤,殘留的血跡迅速乾燥成粉末,隨著衝擊四散而開,很快就與塵土融為一體。

泰蘭感到一股熱浪不合時宜的混在了潮溼的環境中,似乎做了個短暫的桑拿。

“搞定,常見的病原體沒一個能活。”蒂婭用手舀了幾把水潑在烈焰席捲過的巨石上,瞬間便沸騰了起來,白色的水汽騰起,但很快便平息了下來。

巨蜥的肉沒有被放入新的空盆,而是被放在了經歷過火焰洗禮的巨石上。

她控制得很到位,沒有使巨石變成一塊灼熱的板子,否則肉放上邊就該發生蛋白質變質了。

“龍息?”泰蘭還沒從驚訝中緩過來。

“是,也不是,嘖,該怎麼說呢……?”蒂婭頓了頓,想著該如何解釋,“這麼說吧,龍族的胸部擁有一個扁平的蝴蝶狀腺體,這個腺體就是息腺,息腺能夠透過多種途徑和方式產生並儲存特有的能量,這種能量我們龍族稱之為息,主要依靠食物補充,其次呼吸系統,就像獲得氧氣一樣,獲取吸入氣體中零散的魔力粒子,透過循環系統運送到息腺進行轉化。

息腺的一部分沿著頸部向上,逐漸遍佈口腔,當龍族釋放這些能量時就像是從口中吐出火焰或毒液,這是吐息,不同的龍族使用的吐息會有所不同,這得看息腺的性質。”

蒂婭繼續說:“巨龍還有一種天生的能力,同樣依賴血統,但需要依賴龍族的文化,龍吼,屬於言靈中的一種。龍吼和吐息能夠混合使用,這兩者相輔相成,可相互做各自的載體,也可單獨使用。由於早期的龍族都是將混用,並且百姓對龍族不瞭解,所以到了現在,很多人會將龍吼和吐息混為一談,其實完全不一樣,吐息是吐息,龍吼是龍吼,龍吼和吐息混在一起才能算是龍息。”

“感覺……我找不到兩者間能夠從表面區分的差別。”泰蘭的化龍症是從早期剛剛進入中期,她的體檢報告表明,她仍然是一個人類,所以她沒有息腺,也就不瞭解吐息與龍吼的差別。

言靈是一種高階玩意,卻也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已經超出了法術的範疇,但一些需要語言作為條件的法術卻屬於言靈。

這些泰蘭沒接觸過,她的師父也未曾在這方面多說過什麼。

“吐息不穩定,威力與效果的上下限差距略大,自身的外層構式被干擾時,吐息要麼使不出來,要麼就是更不穩定,而且息腺發生病變時會更麻煩,在傳說中,老年龍的吐息往往很差勁是確有其事。”蒂婭說,“龍吼在某種程度上能夠精準地控制威力與效果,想要干擾龍吼的使用得用上高階的手段。”

“干擾內層構式?”泰蘭如同搶答般發問。

“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可不多。”

“那有其他方法嗎?比如,毒啞你是不是也能阻止你使用龍吼?”

泰蘭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蒂婭啞口無言,思緒都變得凌亂起來。

泰蘭看蒂婭沒立刻作答,一副學者苦思冥想的模樣,也沒注意到蒂婭的表情,自顧喃喃起來,“剛剛你也沒出聲,看來破壞發聲器官沒用。”

蒂婭不由汗顏,“學、學姐?你讓我感覺自己變成了實驗動物,我有點怕啊,給我留點秘密行不行?”

“不過也對,如果用簡單的手段就能阻止龍吼的使用,那巨龍可就沒法站在生物金字塔的頂層了……”

泰蘭完全進入了思考者模式,沒聽到蒂婭鬱悶的抱怨,蒂婭對此只能輕輕嘆氣,繼續埋頭分離巨蜥的骨肉。

蒂婭心說,吐息和龍吼的差別得看實際使用情況,吐息確實就像噴吐出來一樣,龍吼也有些許類似,但更高階的龍吼並不需要發聲,而且她剛剛是將龍吼和吐息混在一起使用,當然區分不出來,硬要區分的話,得是“業內人士”,比如涅普勒斯,他就肯定能從火焰的顏色、形態、溫度判斷出蒂婭是單獨使用吐息或龍吼,還是使用了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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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泰蘭還在苦惱,蒂婭決定小小的報復一下,暫時不把這些說出來,讓泰蘭多苦惱一陣子,剛剛泰來的話語雖說沒有惡意,但還是讓蒂婭有些不好受。

如果星遺抓住蒂婭,那麼在她面前或喃喃、或爭吵的就是一群披著白大褂的蒙克諾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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