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時間·新天水·中梁市區——

市區一棟不起眼的住宅裡,被張松嵐安排在這兒的掩護部隊等待著交火訊號,房子對面就是青竹幫在這座城市裡的主要堂口之一,表面看上去是個生意火爆的夜總會,其實出入的都是些青竹幫幫眾和與他們勾搭成奸的地方官員、黑心商人之類,這座城市大多數犯罪指令都是從這裡發出去的。

“真是的,把我們調到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來幹什麼……”某個傢伙靠在窗邊望著車水馬龍發牢騷。

出言抱怨的是一個海因斯從艦隊乘員裡臨時甄選出來的陸戰隊員,他們是抱著追隨提督的心理來到這個星球的,接受海因斯訓練的時候他們也遭了不少罪,現在被分到這麼一個看起來無足輕重的地方和一群幫派分子交手心理自然不太平衡。

“被分到外圍還不好,你又不是專業的陸戰隊員出身,非得死在前線才甘心?你是運氣好攤上我們隊長指揮,要不然你們提督都把你們扔前線去。”和他同一小隊的傭兵呲之以鼻。

“別把我與你相提並論,我們來這裡是為了向提督盡忠,和你們這些為錢打仗的渣滓不一樣!”陸戰隊員怒道,雖然現在自己艦隊的境況並不好,正規軍總是瞧不起傭兵的。

“為錢打仗怎麼啦?”傭兵也不生氣,他早就見慣了正規軍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老子戰死了能給妻兒留一大筆遺產,老子死的心甘情願,你死了連根毛都沒有。還說什麼盡忠職守,不過是迫不得已綁在這個艦隊上了,跟我這唱什麼高調,切!”

“你!”痛處被揭破,陸戰隊員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有跟我鬥的精神頭留著收拾那些混混吧。”傭兵撇撇嘴,“你不是說我們是渣滓麼,底下那些就是渣滓中的渣滓,不管怎麼說我們的槍口是對準荷槍實彈的軍人,這幫混蛋欺軟怕硬只拿平民開刀,你這麼正義待會多找他們點麻煩好了。”

“這用不著你說!”眼看著架吵不起來了,陸戰隊員乾脆賭氣不再跟傭兵交談。

場面尷尬地沉寂了一會,張松嵐的指令來了。

“指揮部的命令,開始行動!大家給我往死裡打,一定要把動靜鬧大!”樓下的分隊指揮官在頻道裡高叫道。

“聽著沒有,蹲了這麼久終於該幹活了。”傭兵興奮地抬起機槍一槍拐鑿破玻璃,照準夜總會大門扣動扳機。

幾乎同時整座樓埋伏的傭兵都開始向夜總會射擊,鋪天蓋地的火力將幫派警衛打了個措手不及,絕大多數流連在外的幫眾都被高斯子彈打成了漏勺,只有幾個運氣好的傢伙躲在了防彈轎車的後面。察覺到老窩子遇襲夜總會裡面的人馬想往外衝卻被傭兵的重火力壓得抬不起頭來,無謂地付出幾條性命之後只得蜷縮回夜總會裡面。

“根本就不堪一擊嘛!”陸戰隊員的反應明顯比傭兵慢了一拍,他只好將一撥彈匣將子彈供應撥成牽牛傘彈對躲在車子後面的殘餘進行壓制點射。

單兵高斯武器取代老式化學能和鐳射武器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化學能武器的絕響是一種稱為“聰明彈頭”的自尋敵子彈,然而居高不下的成本和始終沒有解決的敵我識別問題導致它最後還是被便宜高效的高斯武器所淘汰。高斯武器不但解決了化學能武器在真空環境下射擊不可靠的問題,更為前線士兵提供了更加充足的裝彈數和更好的射擊精確性(高斯武器幾乎沒有後座力)從而大受歡迎。

高斯武器由充能部、加速線圈、彈道軌道、消震波防磁護木和外圍觀瞄系統組成,最早採用的子彈是直徑1.5mm、長僅一釐米的鎢鋼針彈,即俗稱的穿甲針彈。這種子彈以五倍音速出膛,能有效擊穿大多數步兵裝甲,但經過測試發現過小的彈體和過高的速度讓它無法對人體軟組織造成擴大殺傷,隨後彈道學家很快就研製了對人殺傷更大的多樣彈頭。

現在最常用的彈頭是對摺彈,口徑依然是通用的1.5mm不過彈體長度增加到四釐米,子彈的重心部採用了一種柔軟但韌性十足的合金,一旦子彈射入人體這段脆弱的合金就會在體內彎折扭曲形成V型擴大傷口並將子彈停留在受害者體內妨礙他的行動。幾百年的實戰經驗證明這種子彈的設計非常成功,在戰場上比起擊殺敵兵將其擊成重傷更加合算,因為傷員需要掩護、轉移、護理、治療等一系列消耗敵方資源的行動,而對死人你什麼也不需要做。

但是彈道學家和武器商人並未滿足於此,他們陸續又開發了一系列更進化的彈頭——多節棍彈(原理與對摺彈相同,彈體更長彎折點更多更難透過手術取出)、鐵粉彈(彈頭尖端採用鎢鋼材質,後繼殺傷部使用鐵粉聚合,命中人體後殺傷部會受衝擊散開形成細碎的鐵粉侵入人體循環系統,在幾分鐘內形成人造血栓致殘或致死)、氰化鐵粉彈(在鐵粉彈基礎上加入了氰化物粉末,見血封喉)、牽牛傘彈(加長的穿甲釘彈外面套了一層可以支撐起來的金屬外殼,穿甲射入人體後外殼受衝擊像傘一樣張開,形成牽牛花形狀的大空腔傷口)等等,殺傷原理不一而足,效果一個比一個兇殘。

因為戰場上的局勢千變萬化,一個彈匣的兩個供彈道往往填充穿甲和對人殺傷兩種不同的子彈,要對付躲藏在防彈工事背後的敵人時就可以直接調整使用不必特意更換彈夾,陸戰隊員現在用的就是對裝甲的牽牛傘彈。

“當、噹噹當……”子彈在防彈轎車上打出一個個凹坑然後張開傘花滾落在地,張牙舞爪的造型早就將沒見識過大場面的小混混嚇得魂飛魄散,想想這玩意打進體內什麼樣,誰見誰害怕。

“你太小氣了,看我的傢伙。”傭兵實在看不過陸戰隊員“秀氣”的射擊,他順手從身邊抄起反機甲火箭照著那臺防彈轎車就是一炮。

“轟!”轎車和躲在後面的人霎時被高爆炸藥掀上了天,火光和狼煙騰起幾十米高。

“這TM到底怎麼回事?!”外面的劇烈爆炸終於讓這個堂口坐鎮的堂主坐不住了,他們不是沒被敵對幫派的襲擊過,但是肆無忌憚地將街市搞得像戰場一樣的這還是頭一遭。

“老大,我、我也不知道啊。”被質問的狗頭軍師抱著頭蜷縮在掩體後面,他雖然平時壞水不少,真遇上硬碰硬的場面就連個屁也擠不出來了。

“不知道就TM滾出去問,老子養你幹什麼的!”堂主見軍師那窩囊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乾脆飛起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這邊士兵們正向已經被炸成危房的夜總會傾瀉火力,忽然一塊破破爛爛的白桌布從大廳裡面拋了出來,傭兵和陸戰隊員大眼瞪小眼,暫時停下了手中槍。

“別別別開槍,我是來談判的!”狗頭軍師縮著脖子從夜總會大門裡爬了出來,用殺豬一般的聲音向對街大喊。

“你想談什麼?”分隊長沉聲問道。

“不知各位好漢那條道上的?動手連個招呼都不打,怎麼也讓弟兄們死個明白啊!”出都出來了,狗頭軍師索性豁出命問道。

“放你的狗臭屁,這年頭動手還有先打招呼的麼?”分隊長被這傢伙氣得一樂,“至於我們是誰的手下,也不想想這座中梁城還誰看得上你們這塊爛地。”

“各位好漢……青虹幫的?”聽說對面的人馬屬於自己幫派的宿敵,軍師非但沒有驚訝反而大松了一口氣。

“正是,你小子還有啥遺言嗎?”分隊長威懾性地朝軍師腳底下放了一槍。

“別別別!”軍師嚇得直往回縮,“各位要是青虹幫的就好說了,各位想要這的堂口是吧?我們不想把事鬧大,今天技不如人我們認栽,敵不過各位好漢我們自己撤出去就是,省了好漢的子彈又饒了在下的狗命,不然一會警察來了各位也不好收場,您看如何?”

“警察?哈哈哈……”分隊長更樂了,張松嵐給他們的任務就是儘量把事情鬧大,鬧到連警察都沒法收場才能調動軍隊,可憐對面那個笨蛋軍師還以為自己不過是想搶地盤。

“好漢你笑什麼?”軍師被分隊長搞得莫名奇妙,在他看來他的提議對雙方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實話告訴你吧,老子今天接到的命令是把你們這群雜碎都殺光,東西壞了就重建用不著你們這些要死的人操心,至於警察,就算軍隊來了老子也不怕,老子手裡有什麼傢伙事你現在還沒看明白嗎?沒看明白就讓你開開眼!”說畢,一個黑乎乎的圓球被分隊長從視窗裡甩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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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電漿手雷!”軍師雖然自己不是拿槍打仗那塊料,但是常年跟著幫派混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一眼就認出那玩意不是善物,趕緊連滾帶爬地退回夜總會裡面。

“嘭!”手雷爆炸迸出青白色的光華,沾上那光華的東西不是化為鐵水就是燒成焦炭。

“老老老大,我回來了!”死裡逃生心有餘悸的軍師三步並作兩步地爬進掩體。

“怎麼樣?對面什麼茬子?”堂主忙問。

“青虹幫的,我說我們讓地方他們不幹非要把我們殺光,叫警察吧,對面都是軍用武器咱們根本幹不過!”軍師答道。

“娘的,青虹幫做的也太絕了!好,你做得初一我就做得十五,叫警察!現在不是顧慮面子的時候了!”堂主咬牙切齒道。

“是!”

其實傭兵們把動靜鬧得這麼大,警察早就集結在了幾條街外,不過考慮到前面是青竹幫的地界他們沒有進場,現在青竹幫發來求援,躍躍欲試的警察們自然開進了現場。

他們還不知道,他們以為的“匪幫”其實都是身經百戰的傭兵,就靠他們那些鎮暴電擊槍和水炮裝甲車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十幾分鍾後,警察的武裝車隊已經在傭兵兇猛的火力下變成了一堆燃燒的垃圾,大火映紅了半座城市。而在天空之上向下觀看,不只是中梁市,幾乎司令部附近所有的城市都起了沖天大火,由張松嵐一手導演的紛亂焰火晚會已經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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