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敵軍派出了戰鬥機清理我方分散在墳場內部的間諜衛星，似乎是在為進攻做準備。”公孫舞的動作立即就被南聯方面注意到了，負責分管情報的見習軍官立即向齊格飛報告。
“清理衛星是麼，看來帝國那邊沒有主動進攻的意願啊。”齊格飛則做出了和見習軍官截然相反的判斷。
“誒？”那軍官一愣。
“你看看現在墳場這個亂糟糟的情況，想靠戰鬥機將衛星清理乾淨根本就不可能，如果帝國真是為了掃除眼線為進工作準備，他們最好的辦法是用反物質彈之類的範圍能量武器將殘骸和衛星一併摧毀，還能給艦隊打出一條相對寬敞的通道，故意放戰鬥機進去不過是吸引我們也派出戰鬥機和他們對耗罷了。”齊格飛溫和地笑笑，解釋道。
“原、原來如此。”那見習軍官一臉受教的樣子，船上其他的見習軍官也都在豎著耳朵聽。
“但是我們總得採取什麼動作吧？放任敵人的戰鬥機在墳場內活動總歸是不太妙，可第七第八艦隊的艦載機在之前損失太多，只靠第三艦隊的艦載機應該是不夠耗的。”身後正在看星圖的正牌現役參謀跟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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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齊格飛點點頭，“往裡面打點反物質彈吧。”
“誤傷我們的衛星也沒問題？”又有見習軍官問。
“笨蛋，既然能誤傷我們的衛星，當然也能誤傷帝國的衛星，還能順帶著把帝國的戰鬥機捎上，好買賣啊。”都不用齊格飛解說，參謀就替指揮官完成了任務。
“這樣啊。”提問題的人點點頭，專心關注星圖去了。
因為在進入伊甸的時候第三艦隊就伴隨著後勤艦隊進行護衛工作，所以在聯合艦隊重組時近水樓臺地分到了大量彈藥，拿反物質彈炸墳場聽著可能有點奢侈，不過現在的第三艦隊奢侈得起。
“混蛋！先把戰鬥機隊撤回來！”過於謹小慎微反而吃了虧的公孫舞氣得跳腳，就和參謀說得一樣兩方的衛星混雜在一起，炸了就是雙方都炸誰也跑不了，反物質彈頭的價格雖然昂貴，肯定是貴不過一架戰鬥機的，更別提還有身懷那些寶貴作戰經驗的機師。
“上來就用反物質彈頭清場，南聯的後勤比我們要強得多啊。”幽雲參軍關青此時也在船上陪同公孫舞作戰，己方戰鬥機群被屁滾尿流地打回來，他首先看到的是這個。
“是啊，相比於帝國，AI入侵給南聯造成的損失要小得多，南聯吞併南方各國又是雷霆手段沒有引起多少破壞，幾個國家的絕大部分工業基礎都保留下來了。”公孫舞嘆著氣點頭，她的幽雲領在各處領地中算是受損僅次於定遠領的小，即便如此依然是大傷元氣，所以現在帝國的整體工業產能暫時落後於南聯，最主要就體現在帝國對於這場戰爭的後勤準備遠不如南聯充分。
這還得是多謝陸佳慧搜腸刮肚從帝國各處徵集來的物資，在和南聯的貿易連結完全中斷之後這位二十出頭的定遠參政頭髮都白了幾根，就為了帝國將士們能儘可能不在後勤上吃虧。
後勤準備不足就意味著長期對耗的情況下帝國是相對吃虧的那一邊，尤其在莉莉婭耍手段控制住新貝爾法斯特這個伊甸星系的主要糧食產地之後，帝國方面不但要從全國各地徵調糧食供養作戰中的艦隊，甚至還要騰出大量運輸船來補貼新高昌和新樓蘭的民生。要不是陸佳慧有手段，換個人來當參政怕是要被債主一般要賬的將軍們給逼得跳樓。
“小姐，這麼拖下去沒個結果的，要是我們因為後勤不濟最後輸了這場仗，那可就要變成天下笑柄了。”從剛才公孫舞的行動關青就看出來她現在有些舉棋不定，作為長輩和下屬，關青覺得自己應當做點什麼讓公孫舞認清形勢。
“我知道，可老爹你說要怎麼打？”沒想到關青的勸說反而讓公孫舞變得愈發煩躁，“老爹你要能拿出來個靠譜的進攻計劃，我照做便是了！”
“那麼，就用小姐初次上戰場時候的策略，您覺得如何呢？”關青似乎對公孫舞的反應並不意外，如此說道。
“我初次上戰場的時候……”公孫舞一愣，雖然那也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現在想來卻相當遙遠了。
當年幽雲領和羅宋領作戰不利，公孫舞的父兄相繼中計戰死，龍江戰線也全數淪陷於敵手，失去了合金催化劑這個重大財政收入的幽雲領手上僅剩一支缺乏補充士氣低下的殘兵，就是在這個時候公孫舞接手了幽雲領的爛攤子。
強攻並無勝算卻不得不打，說起來那時候的局面和現在自己的處境是何其相似啊。
“小姐想起來了？”見公孫舞臉色微變，關青笑道。
“啊，多虧有老爹提醒，我的記性還不如您呢。”公孫舞苦笑。
是啊，那時候的局面比現在險惡萬倍，當時的自己更是個經驗全無的黃毛丫頭，如此危局自己都能開啟局面，眼前這點困難又算得上是什麼呢？
“老頭子腦袋裡也就能記住些過去的東西，”關青謙和地笑笑，“那麼接下來就交給小姐您了。”
“啊，交給我吧。”公孫舞深吸了口氣，朝關青點點頭。
關青說得沒錯，敵國還是要主動進攻開啟局面才行，對耗下去天平會越來越向生產力充裕的南聯方面傾斜，而帝國只會在漫長的消磨下越來越弱勢，就算戰爭最後不了了之，如此結局無論對公孫舞還是她的夫君楊希恩都不能算是最好。
——另一邊·南聯第三艦隊——
“……嗯？”盯著衛星資料的見習軍官忽然疑惑地哼了一聲。
“怎麼了？”聲音不大，卻被齊格飛聽到了。
“長官，這個地方的讀數有點奇怪。”軍官將資料放到艦橋的大屏幕上，大約距離正面戰場越三光分的位置有間諜衛星偵查到輕微的重力擾動，只是這個擾動太輕微了，要不是因為擾動比較有節奏就會被當成墳場殘骸產生的背景白噪而忽略。
“是別動隊？”要換成大大咧咧的亨克爾他可能直接就忽略過去了，不過坐在這兒的是心細如髮的齊格飛。
“長官，要派一個攻擊群去看看情況嗎？”參謀給出建議。
“啊，調動最近的攻擊群去看情況，艦隊不要進入墳場，用衛星和戰鬥機儘量摸清楚情況，如果中途遇到了攔截就改為火力偵察，但不管現場具體情況如何，一旦摸清楚敵人的底細立即撤退。”覺得不能放任不管又擔心調虎離山，齊格飛給出了這樣的指示。
“明白，這就傳令！”見習軍官們終於有了事幹，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迎接自己人生中可能是最大的一場戰役。
然而派出去的攻擊群傳回的偵查結果卻讓他們很是失望，南聯方面用盡了所有偵查手段也沒搞清楚到底是什麼引發了那個雷達讀數，只能認為要麼是機械故障要麼是搞出這個讀數的罪魁禍首現在已經溜了。
“唔，這次是這邊。”派出去的攻擊群還沒等折回來，另一側數光分的地方又是幾乎相同的雷達讀數。
“長官，會不會是疲敵之計？”這情況就很不正常，參謀覺得可能是公孫舞在耍他們玩。
“想來就讓他們來。”齊格飛不為所動，“還是老規矩，最近的一個攻擊群去偵查，之前回來的那個攻擊群和後陣最後一個攻擊群位置對調，沒有直接作戰任務的話就原地休整。”
“啊，長官是想和帝國人玩車輪戰？”參謀大概看明白了齊格飛的安排。
“大概那位公孫小姐是想通過觀察我方的調動摸摸這邊的虛實。”齊格飛點頭，“這個局面拖下去對帝國會越來越不利，但貿然進攻絕不是什麼好主意。”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就把什麼都給人家看了。”參謀不解地看向齊格飛。
“那位公孫小姐想看的話遲早會被看破的，反正我們的既定策略也是把帝國請到這邊來打，想看就讓她看吧。”齊格飛把身體往後靠靠，給自己擺了個安逸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