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侯爺，最近有陣子沒聯絡您了，什麼時候準備身登大寶可別忘了提前通知我一聲啊，我好多存兩個月薪水給您備份厚禮。”同楊希恩的通訊畫面剛接通，張松嵐就跟他開起了玩笑。
當然這不只是玩笑，楊希恩即將稱帝這件事在整個大室女座人盡皆知，張松嵐現在拿出來說笑話也談不上包藏禍心。
“一定一定。”楊希恩豈會聽不出來好賴話，見張松嵐這麼說只是笑盈盈地答應下來。
“好了，不開侯爺的玩笑，您知道我這人向來都是無利不起早，主動聯絡侯爺其實是想跟您商量一件事。”見楊希恩不主動問他來意，張松嵐只好自己說明。
“總長請說，之前總長送糧援助定遠府的恩情我這邊還沒有機會還上，如果有什麼事定遠府能幫，必然全力協助。”就知道張松嵐不會平白無故聯絡自己，楊希恩馬上換了臉色談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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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派人進火河星系。”張松嵐也不賣關子，直接跟楊希恩挑明來意。
“火河星系？”楊希恩先是一愣，隨即馬上反應過來，“張總長莫非是盯上了火河星系的合金催化劑？”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侯爺。”張松嵐老實承認，“不知道侯爺清楚多少，之前我在收復遠見星系的時候發現整個星系裡面的催化劑儲備都被AI給挖空運走了，我損兵折將打下來的卻是個毫無價值的空白星系，現在議會已經嚴禁我再繼續向南極星聯盟的領土深入，原因侯爺一眼就能看清楚吧？”
“……倒也不能說他們拖你的後腿，誰都不想無法補充的防禦力量被消磨在無意義的進攻中。”楊希恩當然清楚，雖然兩邊交好可互相都排眼線盯著對方，正是發生在遠見星系的情況促使了楊希恩沒有貿然去打龍江戰線。
張松嵐第一個摔進這個坑還能說時運不濟，自己也跟著摔進去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是，我能理解議會的擔憂，所以也沒有堅持。”張松嵐點點頭，“但是你我都清楚，如果無法恢復催化劑的供給掌握在人類手中的兵力只會越打越少，火河星系的環境兇險是兇險了些，好歹那邊還沒有AI戰艦活躍的報告，就算那裡的催化劑礦藏同樣被AI挖走了，至少不會搞到我現在這麼被動。”
“但是要進火河星系就得走伊甸，張總長是顧忌帝國這邊有人說閒話才想把我給拖下水啊。”楊希恩已經認清了張松嵐的目的。
“也不完全是單方面拖下水吧？”張松嵐笑笑，“沒有催化劑供給這件事無論帝國還是南聯都一樣，帝國那邊給我開了口子，我也不可能把火河星系的礦藏獨吞了。”
“怎麼分賬？”楊希恩盯著張松嵐問。
“五五分成，我這邊也很緊張。”張松嵐立即回答。
“不能先稍微往帝國方面傾斜一些嗎？我這邊的受災情況比你重，各府的軍備狀況都很差繼續補充。”楊希恩想給自己和帝國多撈點好處。
“您要是能在帝國交代過去，我在議會裡就交代不過去了，以前我可以掛個賣國將軍的名聲不在意，現在我剛忤逆過議會的意見，再給帝國多餘讓利會很下不來臺。”張松嵐也不是吃素的，什麼時候能讓什麼時候不能讓他心裡有數。
“看來大家都一樣，自己倒是願意答應，只是下面的人都在後面推著走啊。”楊希恩苦笑道。
“下面的人想推，那就讓他們自己去談，談到最後我跟您保證結果還是五五分成，只是平白浪費了時間與口舌而已。”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既然有人滿腹牢騷，張松嵐覺得把談判的任務推給他們也好。
“我這邊會反對的主要是屈服於我的侯爵府和新長安的舊臣，這些人都是些耍嘴皮搞陰謀的好手，張總長的部下們能扛得住嗎？”不想因為下面的談判假戲真做將兩國關係給搞僵了，楊希恩把醜話說在了前頭。
“我這邊會反對的都是被迫加入南聯的前南方國家官僚和軍閥，那些人施政打仗未見得有多厲害，要說耍心眼卻不比我差多少，楊侯爺放心派來人談就是。”前南方國家的政治鬥爭之劇烈不比帝國弱，扯皮現象也比比皆是。
“好，那就讓這兩撥人先吵著，有我們在上面鎮場子總歸是鬥而不破，然後的問題就是……”
“伊甸共和國啊。”張松嵐接下了楊希恩沒說完的話，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嘆口氣。
伊甸星系，又是伊甸星系。
因為鎮遠侯之子擅自入侵伊甸，帝國獲得了對新高昌和新樓蘭的主權聲索，這邊則是因為維撒克斯軍閥敗退到新都柏林和新貝爾法斯特，繼承維撒克斯王國遺產的南聯對這兩個星球有聲索權，還有一個不當不正的新和田原本是哈蘭聯邦的勢力範圍，現在連哈蘭聯邦存在與否都屬於未知之數，這顆星球的歸屬權也就成謎。
想要把催化劑從火河星系安全輸送到帝國和南聯，必須將伊甸星系的局面穩定下來，帝國和南聯當前有兩個選擇擺在桌面上——拐彎抹角的，或者簡單粗暴的。
簡單粗暴的自不用說，帝國南下南聯北上，兩方合力眨眼之間便能將伊甸共和國那點微弱的國防碾為齏粉，然後按照之前的主權聲索直接把伊甸共和國解體，留下沒有領土爭議的新和田作為中立緩衝區和貿易中心，算是一勞永逸。
不過這麼做就相當於讓帝國和南聯直接接壤，不管楊希恩還是張松嵐都不敢百分之百保證不會有別有用心的傢伙利用這個機會挑起帝國和南聯的對立，兩人雖然私交頗深且互相理解，帝國和南方的長久交惡卻不是靠私人交情就能敉平。
拐彎抹角的方法就費力很多，要麼是雙方一起對共和國政府強力施壓，分化共和國內部本就不是鐵板一塊的政治構造，利用妥協派逼迫那些堅持主權獨立的投降派接受兩國提出來的不平等條件，比如允許帝國和南聯的礦船自由透過伊甸，禁止共和國的海關船隻對這些船隻收取關稅，甚至對兩國開放駐軍權力以保證這條目前唯一的催化劑供給線路不被AI突襲掐斷。
當然這些條件全都答應下來，伊甸共和國的主權也不剩下什麼東西了，以前伊甸共和國選擇把張松嵐擠走投靠哈蘭聯邦，就是不希望帝國和南方對共和國施加過大影響，萬一共和國內部的領導人硬骨頭比軟骨頭多，情況最後搞不好還會惡化到刀兵相見的地步，那還不如上來就直接動手放棄講道理。
“我的建議是儘量和平解決，張總長認為呢？”反覆權衡過兩個選擇的利弊之後楊希恩先說道，他主要是擔心對南方有所圖謀的樵越會從中作梗。
“讓我打我也下不去手啊。”張松嵐苦笑，不到萬一張松嵐也不想對伊甸共和國直接用兵，哪怕這個國家當初將他灰溜溜地趕了出去，畢竟是他一手建立的國度，親手將之毀滅張松嵐於心不忍。
“好，那我就讓新長安靜候埃蘭堡的邀請了。”商談以畢，帝國這邊是不會先提出交易的，老大帝國要有老大帝國的架子。
“我馬上通知拉斐爾議長向帝國發出談判邀請。”張松嵐就不在乎這些，南聯名義上還是民主國家，只要帝國那邊不過分，稍稍的外交失禮南方人還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