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長安附近空域·嘉瑞號——
“幾位老先生辛苦了。”穿梭機剛停進甲板楊希恩就趕緊上去迎接，和那些躺在過去功勞簿上睡覺、發現後起之秀有可能超越自己就不擇手段全力打壓的所謂“名宿”不同，這幾位出身帝國設計院的科學家都是真真正正的大學者，值得楊希恩以禮相待。
“侯爺言重，能給我等第一個研究外來科技的機會對我們這些老頭子而言是求之不得。”領頭的科學家謙遜地低頭還禮。
“就是就是，在長安待久了思維難免會有僵化，這些外來科技對我們正好是個刺激。”另外一人也跟著說道。
“幾位覺得好就好，”楊希恩笑笑，“請隨我到裡面詳談。”
“侯爺，這條船是您的旗艦嗎？”前往艦橋的路上，突然帶頭的科學家問道。
“是沒錯，先生何以有此一問？”楊希恩有點奇怪。
“原來如此，侯爺的赫赫軍功看來絕非謠傳啊。”那位科學家有些答非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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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得出來？”楊希恩投去感興趣的目光。
“不瞞侯爺，在下是艦船設計出身，對於戰艦的結構不敢說瞭如指掌，起碼也有所心得。您這條船雖然是根據聯合指揮艦的基礎建造模板改裝而來，但很多地方都參考實戰經驗進行了特殊化改造，比如原本應該設定在這裡的附加冷卻系統被移動到應該是飛行員值班室的位置，而值班室則取代了休息區，想必是為了防止甲板在開啟狀態被熱能武器直擊導致散熱不足的情況吧？”
“厲害，各位老先生的盛名也不是吹出來的啊。”楊希恩心服口服，確實嘉瑞號上有這樣的改裝，但改裝痕跡已經幾乎被牆壁和隔倉給抹平，不是對艦船結構了然於胸的人根本看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呵，侯爺謬讚，在下不過是照葫蘆畫瓢久了，熟能生巧而已。”科學家笑笑，自謙道。
結果一路上幾個人就艦船改造的問題聊得火熱，自認對戰艦運用很有經驗的楊希恩也覺得受益匪淺，果然負擔了所有帝國戰艦基礎建造模板設計的帝國設計院不是浪得虛名。帝國設計院設計出來的產品儘管不是大室女座中效能最先進的，但絕對是通用性最好的戰艦，不但在平均值的效能上提供了低廉的造價，還留有大量系統冗餘可以方便客戶根據自身需要進行改裝升級，所以帝國各侯爵領才能在同一型戰艦的基礎上發展出各有特色的改裝型號，過於追求將高精尖裝置實用化的安科納造船和純粹把戰艦當成消耗品看待的新巴黎造船廠可做不到這個程度。
正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大有大的好處。
“那麼，就請各位想我報告一下這幾天的研究成果吧。”把科學家們請到艦橋上落座，楊希恩直奔主題。
“侯爺，容我等首先說明一件事吧，您所繳獲的裝置的確不是什麼戰艦，它甚至在脫離了真正的戰艦之後都無法獨自進行運作，將之視為一種可以脫離母體戰艦執行的外接裝置比較妥當些。”科學家是搞學術的沒那麼多廢話，人家問什麼就答什麼。
“也就是說類似戰鬥機的東西？”對方提出的觀點有點抽象，楊希恩只能用自己的常識來理解。
“不，非要說的話它有點像開發中的協行戰術誘餌和大型戰艦能量投射器的綜合體。最初我們在收到戰鬥報告的時候還以為裡面會有非常復雜的結構，但實際進行解析之後我們發現裡面的裝置其實比想象中簡單很多，簡直就是實用化的典範。”科學家搖搖頭，“這東西的主要作用是擔任放大器和投射器，似乎裡面有種短距離傳送裝置可以接收外部傳送進來的能量和訊號，然後內建裝置再透過複製和放大傳入物執行功能。”
“所以它投射出來的火力並不是源自它本身而是母體戰艦利用傳送裝置送入其中的，之所以偽裝訊號那麼逼真也是因為母體戰艦在時刻實時對其進行訊號校正，它所做的只是把這個訊號進行放大而已。”楊希恩不愧是天才，常人可能早就聽暈了的話他立即就理解了。
“侯爺明鑑。”科學家敬佩地點頭，“因此這東西的大部分重量其實都來自於它所裝配的裝甲，侯爺應該知道以帝國常規戰艦的設計慣例，突擊戰列艦裝甲的正面厚度大多在一百毫米左右，而這個小小裝置的裝甲水平就足以媲美突擊戰列艦正面，受到如此嚴密的防護，大範圍熱能武器對其的打擊能力十分之差。”
“這麼重？！”楊希恩一愣，“那它是怎麼運動起來的？我和這東西作戰的時候它的速度堪比戰鬥機啊。”
“很遺憾地我們沒能在其內部發現任何推進裝置，也就是說它本身並沒有運動能力，應該是母體戰艦對其進行了某種方式的重力牽引才賦予它運動效能。”科學家回答。
“定向重力投射……”楊希恩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將重力進行定向投射一直都是人類科學家的研究方向，然而無論如何他們也沒辦法將強重力向固定的方向進行單一投射，因此到現在人類使用的重力武器都是不分敵我的廣域重力魚雷而不是效果更好的重力波炮。
“不得不承認，無論是誰製造了這些東西，他們的技術水平都遠超大室女座人類的當前水準。”科學家也是一臉苦澀，長期以來他們都有著自己作為人類頂尖技術人員的自負，然而這東西的存在徹底打碎了他們的傲慢。
“我們有能力對這些技術進行逆向工程嗎？”只是因為敵人的技術超過自己太多就放棄不是楊希恩的性格，他首先想到的是能不能利用這些繳獲品加強帝國艦隊的實力。
“很遺憾地幾乎無法做到。”科學家嘆口氣，“雖然這種裝置奇特的設計思路給了我們很多啟發，想製造出同等水平的實物還需要很多基礎科研方面的攻關。比如我們查明了這東西的放大功能，但具體它是根據何種原理將訊號等比例放大則完全不明了，另外它是配合母艦執行的附屬裝置，前面說的短距離傳送、定向重力投射等等功能都是透過母艦的支援來實現，不繳獲一臺完整的母艦就沒法進行更進一步的解析和仿製。”
“這樣啊。”楊希恩倒是說不上失望只是覺得為難，如果只靠幾個繳獲裝置就能完美仿製AI技術，那AI的技術也未必比大室女座人類高明多少。
“侯爺，我們知道這麼說有點強人所難，如果可能的話還希望您能獲得一艘這東西的母艦來供我們研究，我們幾個老頭子敢用性命向您保證，只要您能提供給我們完整的實物就能做出成果給您看。”看得出來這幾位科學家已經被來自AI的新技術給完全吸引了，才會斗膽向楊希恩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知道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試試看。”只是繳獲不行還要完整繳獲，這個要求的難度對於楊希恩來說未免有點高，連他也不敢向別人做保證。
“那麼我等就期待侯爺的好消息了。”大概是知道楊希恩的難處吧，科學家們沒有多說什麼。
“克儉，你怎麼看？”送走了幾位科學家，楊希恩對始終跟在一邊旁聽的高克儉詢問。
“屬下認為繳獲敵艦確實會對我軍的研究大有裨益，只不過實行難度極高，您最好召集可靠的人手制定萬無一失的誘捕計劃，否則一旦我方的意圖暴露以後可能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高克儉想了想，回答道。
“可靠人手啊……”楊希恩伸手摸摸下巴，“通信兵，給我聯絡南聯的張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