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利亞聯邦首府·新馬德里——

“霓下,他的下一個目標是我們。”得到南聯邊境守軍調動異常和張松嵐艦隊開始向伊比利亞邊境開進的情報之後,已經代理教宗執掌國政很長一段時間的希格斯主教二話不說直奔教宗寢宮報告情況。

“……躲得過嗎?”教宗就像沒聽到一樣在安樂椅上閉著眼睛,好久之後才發出夢囈般的詢問。

“躲不過,他勢在必得,不讓南方諸國至少在名義和軍事上達成統一他是不可能罷手的。”希格斯搖搖頭。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教宗嘆口氣睜開了眼睛,“你記住一點,我們是十字教的教士,我們所依託的是我們的信仰和信徒而不是國家和艦隊,就以此為前提和那位張總長談判吧。”

“在下明白了。”希格斯是個一點就透的聰明人,從教宗的發言中他判斷出這位睿智的老人已經決定放棄那些原本就不該由十字教直接控制,最終也的確導致了十字教內部腐敗的世俗權力。

大概就是猜到了他們會做出這樣的決策,那位張總長才在說服米蘭人併入南聯之後直接來到勢力尚存的伊比利亞聯邦吧。

就在這次對話發生後的當晚,十字教庭外務院即收到了張松嵐要求隨同自己的直屬艦隊向教廷進行“友好訪問”的請求,而且在請求中還說了只要教廷批准艦隊會立即過境。

“這麼快?!這不可能啊……”張松嵐行動如此之迅速著實讓希格斯吃了一驚,通常來講從米蘭首都到伊比利亞邊境怎麼說也要三四天的行程,對方來得這麼快只能認為不久之前間諜彙報的那些天方夜譚般的內容其實完全屬實了。

“主教閣下,我、我們該怎麼辦?”外務院的教士們也慌了,讓我們這麼說吧,伊比利亞聯邦自從成立以來還從沒有像這次這樣切身實地感受過攸關存亡的危機感。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家是先禮後兵我們也不能開第一槍,做好你們的準備進行接待,一切必須妥當不能給教廷丟臉。”希格斯用堅毅的眼神穩住了慌亂的教士們,命令道。

“是!”有希格斯這個主心骨發話教士們看起來平穩了不少,儘管被打個措手不及依然讓他們的準備手忙腳亂,至少接待工作還是按照國際慣例進行下去了。

第二天下午,張松嵐的白色艦隊出現在了新馬德里首都的外部軌道上。

“主教閣下,我們又見面了。”教廷迎接張松嵐的排場不見得比幾天前米蘭迎接他時小,如今的張松嵐也確實有被人大張旗鼓歡迎的資格,只可惜他那其貌不揚的長相和與高貴完全不沾邊的行事作風跟迎接他的排場實在不相稱。

“張總長還是一如既往地隨性啊,您若早通知我們幾天,我們也好更盡心地為您的到來做準備。”希格斯滿面笑容地上去歡迎,嘴裡卻說著暗帶譴責的話。

“哈哈哈,您看我像是那種在鏡頭面前走紅毯的政治家嗎?”張松嵐聞言大笑,“您要是真搞出來那樣的場合我反倒不好意思來了,這樣就好,剛剛好。”

“唉,真是拿您沒辦法,這邊請吧,接風洗塵的國宴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推出去的軟釘子轉眼就被化解,希格斯無奈地嘆口氣將張松嵐請上了車。

教廷雖然是個宗教組織,其國宴的場面倒是和世俗政權沒什麼區別,到場的都是教廷各院的執務主教,也就是相當於其他國家的省部長一級官僚,用餐形式也是比較寬鬆的自助餐。

“嗯,這個海鮮飯的味道真棒,以前吃了這麼多總算吃到本家正宗的了。”儘管張松嵐是在場賓客中身份最高的那個,他卻是吃相最差勁的那個,靠著義體強大的消化機能簡直是甩開腮幫子吃。

當然,伊比利亞菜系確實美味,和漢家菜、巴黎菜、米蘭菜並稱大室女座四大菜系。

“您喜歡就好。”在旁作陪的希格斯只能苦笑,他是真拿這位不端架子的總長大人沒什麼轍。

“嗨,您看看我,這幾天太忙都沒正經吃東西就一時上頭了。”張松嵐從堆得滿滿的餐盤裡抬起頭訕笑了一聲,“說起來我根本用不著吃得這麼丟人嘛,反正以後想吃隨時都能吃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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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希格斯眼神一變,張松嵐不是在跟他隨便說笑。

“我是來幹什麼的主教閣下早就心裡有底了吧?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想找個伊比利亞菜系的正宗廚子還不簡單?”張松嵐絲毫沒有避諱,直接當場大聲說了出來。

頓時有些嘈雜的會場裡變得寂靜無聲,連現場伴奏的樂隊樂手都下意識地停下了樂器注視著張松嵐。

“他們都不知道?”張松嵐滿臉無辜地看向希格斯,伸手指了指呆愣的人群。

“在訊息確鑿之前不進行正式釋出,這是教廷的外交習慣。”希格斯皮笑肉不笑地打著圓場,心裡在琢磨張松嵐特意搞這麼一出是要幹嘛。

像他這樣的聰明人,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伊比利亞併入南聯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發展,若不想讓事態發展到那個地步就只能私下和自己談,他故意提前把訊息暴露給公眾難道是……

“嗯,明白了。”張松嵐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點頭,“抱歉抱歉,各位吃著喝著,是我這邊沒跟主教閣下溝通清楚所以說錯了話,我向各位道歉。”

人群這才像是重新上了發條的機械木偶似地恢復了動作,只不過絕大多數人都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張總長遠道而來辛苦了,方便到休息室談談嗎?”覺得不能再跟著張松嵐的節奏走了,希格斯有些強硬地邀請他道。

“對對對,最好找沒人的地方談。”張松嵐大聲打著哈哈,跟著一臉鬱悶的希格斯向會場側廊方向走去。

“張總長,您是想讓聯邦馬上就爆發內戰嗎?!”走進房間看看左右無人,希格斯立即壓低聲音怒道。

“是有這個意思來著,不然我調動邊境的守軍幹嘛?我又不打算直接軍事侵略聯邦領土。”張松嵐居然無恥地承認了。

“你……”希格斯只覺得腦殼裡一陣絞痛,“好吧好吧,張總長有張總長的想法我也不好置評,可教廷與南聯遠無怨近無仇,您總得給我理由吧?”

“理由是麼。”張松嵐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正經,“您是代替宗座大人治理這個國家的人,貴國內部的腐敗到了什麼程度,難道還用得著我這個外國人來跟您解說?”

希格斯沒吭聲,只是臉色變得十分之難看,張松嵐口中的腐敗他當然比誰都清楚,要問實際到了什麼程度?他只能用癌症來比喻,那種已經到達晚期蔓延全身的惡性癌症。

現在的伊比利亞聯邦說是聯邦,其實已經變成由既是宗教領袖又是地方首長的主教們和一群狂熱宗教武裝組織捏合成的鬆散集團,現任教宗德高望重暫時還能壓住這些只關心自身狹隘利益的蛀蟲,然而教宗大人早就年事已高,當他駕崩退位的時候就是聯邦四分五裂的時候。

“要我說的話,癌症吧。”張松嵐像從對方腦子裡摘出了想法似地這麼評價道,“晚期的全身癌變,要不是有教宗大人和您在勉力維持恐怕連腦部都會被侵蝕,我說的對嗎?”

“……沒錯。”家醜不可外揚,但在明白人面前死撐面子也沒什麼好處,何況還是個有所圖的聰明人。

“那麼我的目的您應該已經知道了。”張松嵐聳聳肩膀,眼神陡然變得如刀鋒般犀利,“伊比利亞這塊地方南聯是絕對要吃下去的,但如果連癌症都吃下去只會讓病根也嫁接到南聯身上,既然如此只能在下口之前把所有的癌細胞手術摘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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