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爾堡要塞出發後八小時，一支所有艦體全都塗成純白色的空間艦隊出現在了米蘭和南聯的邊境線上。
“真的……到了？”米蘭最大的科技壟斷集團萊昂納多學會會長瓦萊羅·德·拉米雷拉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支白色艦隊駛過星門，他知道對方完成了以人類社會現有科技做不到的偉業。
南聯也不是鐵板一塊上下一心，只要這些富有的米蘭商人們願意砸錢，張松嵐的直屬艦隊什麼時候出港路上有沒有什麼貓膩瓦萊羅很輕易就能掌握，而正因為掌握了足夠可信的情報，瓦萊羅才顯得如此恐慌。
沒什麼比一個技術落後的科技公司更不值錢了。
“看來不是虛張聲勢吶，老實向拉斐爾投降吧，這次我們翻不了身了。”米蘭三大托拉斯之一的那不勒斯生物集團的掌門人朱諾·布魯圖斯輕嘆口氣，把視線從畫面上移開。
輸了，徹底輸了，畫面上那些戰艦耀眼的白色就彷彿在嘲笑他們這些偷窺者的無力。
三十倍光速的常規宇宙巡航，這項技術有多麼至關重要兩位商業巨頭都心知肚明，商業運營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快進快出保持資本快速流通才能讓公司獲得足夠的盈利擴張規模。如果現在不向擁有這種神奇技術的安科納造船低頭，兩家大托拉斯以後就不得不忍受只有其他同業競爭者百分之三的低航速物流，哪怕他們家大業大也會很快被從行業中打垮，從此淪落為商業競爭的失敗者。
拉斐爾那個心狠手辣的絕對做得出來，朱諾如此確信著，正因為知道對方做得出投降就不可避免，問題是投降協議要籤成什麼樣子，這個商業共和國在完全被安科納造船控制之後又會走向何方？
——另一邊·南聯總旗艦塞伯魯斯號——
“長官，我們可是好久沒這麼風光過了。”副官陳羽蓮興奮地在張松嵐身邊轉來轉去，對於大半輩子都在顛沛流離的她來說，如今的境況簡直如夢似幻。
“就是為了讓大家都風光一下，我才把所有戰艦都塗成白色啊。”張松嵐悠閒地笑道。
白色是光反射最強的顏色，除了十字教騎士團那些狂信徒之外幾乎沒有人會選擇給自己的戰艦塗上純白色來擴大戰艦的光雷達訊號，南聯艦隊的標準塗裝也是沿襲自紅蜘蛛團的紅黑相間塗裝恨不能把自己給淹沒在陰沉的星海之中，像今天這樣大張旗鼓地換上彰顯自身的白色還是頭一次。
他就是要給人看的，堂堂正正地亮出自己。
穿越星門之後很快安科納造船的歡迎編隊就迎上來排出了迎接貴賓的護送陣型，這位拉斐爾總裁也是個七竅玲瓏的聰明人，派出的小型戰艦編隊一點也不顯眼，頗有些綠葉襯紅花的意境。
“總長閣下，在下是安科納造船第三警備艦隊提督，歡迎您的大駕光臨。”螢幕上閃出迎接編隊的指揮官，這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光鮮亮麗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雙穩重堅毅的雙眸，作為同行張松嵐看得出他曾經經歷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傭兵生涯。
“客氣了提督先生。”張松嵐隨手致意，“本艦隊的導航現在交由各位接管。”
“是，請您放心，我等將用生命保證貴艦隊完好無損地到達目的地。”那位前傭兵指揮官兩個腳後跟一碰，挺直腰桿向眼前的行業傳奇致敬。
隨後這支護送艦隊和張松嵐的直屬艦隊一起用讓邊境檢查人員目瞪口呆的高啟動速度離開了邊境檢查站，只留下檢查站裡激烈的討論聲和十幾光年外兩張悵然若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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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後·米蘭首府新威尼斯——
迎接張松嵐穿梭機著陸的陣仗相當豪華，除了萊昂納多學會和那不勒斯生物集團這兩個和安科納造船素來不睦的巨頭企業，全米蘭排的上號的公司CEO都如迎接君王歸來的臣民般排隊恭候他大駕。
自不必說，佇列的最前方是拉斐爾總裁。
“總裁先生，這次的宣傳效果怎麼樣？”張松嵐一如既往吊兒郎當地走下穿梭機，隨意地朝迎接的人群揮揮手，就來到拉斐爾身邊低聲笑問道。
“您是明知故問，看這陣仗還不夠說明情況嗎？”拉斐爾臉上都快樂出花來了，他可不管AI是不是想要毀滅全人類，至少目前AI絕對是他的福星，如果不是AI攻擊了大室女座星系張松嵐也不可能大方地把原本不可能分享給自己的技術拿出來免費分享，沒有這些技術也就沒有自己今天的得意。
“缺了兩個人吶。”張松嵐放眼掃了一圈來迎接的隊伍，“我聽說米蘭人都很識時務，看來也不盡然？”
“他們只是想給自己保留一塊最後的遮羞布而已。”拉斐爾壞笑著答話，“價錢夠爹媽子女我們都賣，這就是米蘭人的生存原則，明知不敵卻進行無謂的頑抗在我們的哲學中是最最愚蠢的行為。”
“原來如此，領教了。”張松嵐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好吧，面子還是要給他們一些的，總裁覺得給多少比較合適？”
“我們上車說。”兩人一邊聊已經一邊走到了鋪著紅毯的高級轎車前，注意到身後有幾個CEO拉長了耳朵恨不能把頸椎從脊柱上抻出來，拉斐爾對張松嵐使了個眼色。
張松嵐瞭然點頭，跟著拉斐爾坐進車內，留下外面一串面帶失望的人群。
“繼續剛才的話題？”品一口拉斐爾親手遞上來的香檳酒，張松嵐問道。
“給多少怎麼給或者給不給，全都交由總長說了算，他們當初給總長惹了這麼多麻煩，該到交年貢的時候了。”拉斐爾的語氣中透出些復仇的快感。
“哇，總裁先生賣起國來比我當初還徹底啊。”張松嵐半開玩笑地諷刺道。
“在下是職業商人嘛。”拉斐爾回以壞笑。
“如果我放他們一馬，總裁不會記恨我吧？”知道自從和自己結成同盟以來拉斐爾為了幫他受了這兩家不少氣，張松嵐謹慎地問道。
“我剛才說了，一切交由總長定奪，只要是您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拉斐爾語氣真誠眼中不帶一絲陰霾，如果說是在撒謊，他撒謊的本領一定相當高超。
“那就對不住了，接下來他們的公司還有很多用處，我不能對他們下手太狠。”張松嵐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