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這幫人有動作了，受到勞拉將軍控制的那部分艦隊現在正在沒有得到授權的情況下集結。”螢幕另一邊的特倫希爾臉色很難看，應該是得到了相當糟糕的訊息。
“具體集結地點呢？”勞拉會選擇跟自己公開敵對並不意外，張松嵐也做好了必要時刻採取軍事行動解決叛亂的準備，所以他看起來倒不是特別慌張。
“抱歉，勞拉將軍的反應估計跟老闆你想的不太一樣，他們的集結地點是我們跟米蘭共和國的邊境，而且我跟您講話的時候艦隊正在進行軍事演習。”特倫希爾怎麼會不知道張松嵐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勞拉這手棋實在過於出乎他的預料。
“什麼？！”張松嵐聽到這個訊息當場就站了起來，他也沒料到勞拉會用這種方法來給自己拆臺。
這下子麻煩了。
由於張松嵐和拉斐爾總裁穩固的個人關係，米蘭共和國儘管因為自己也吞併了幾個德意志星球而感到不安，還是儘量對新生的南聯表現出相當友善的態度，在戰後擴大規模的南聯國防軍，其新戰艦幾乎都是由米蘭共和國的供貨商來提供。南聯自身的空間工業基礎極為薄弱，它下轄的星球大多是資源型行星，即使有少部分星球繼承了舊德意志共和國的工業基礎在新巴黎人這些年的統治下也零落得差不多了，唯一一個具有戰艦生產能力的地方就是被張松嵐設為國防軍總部的馬爾堡要塞，然而這個空間要塞有生產能力卻沒有設計能力，原本的新巴黎戰艦設計師都已經隨著敗退艦隊撤走，留給張松嵐的是一群只會依樣畫葫蘆不會創新的造船工人。
然而新巴黎艦隊的作戰風格跟張松嵐相差甚遠，繼續沿用新巴黎艦隊的造船模板顯然是不合時宜的。為了彌補國土擴大造成的國防壓力，張松嵐一口氣從米蘭共和國那邊要求了採取分期付款分批交付方式的四百艘軍購大單，由於新巴黎支付的戰爭賠款還沒有完全到位，米蘭人提供的戰艦也要等全額付款了才能全數交付，而已經交付的都被張松嵐分配給了勞拉和他的副團長指揮的第一和第二艦隊。
這種時候自己的部下開著從米蘭人手裡訂購的戰艦跑到米蘭的邊境上去搞什麼軍事演習，讓自己該怎麼跟米蘭人交代啊？
“總長，總裁先生想跟您通話。”還沒等張松嵐的大腦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陳羽蓮就臉色很不好看地走上來說道。
“我知道了，這就聯絡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勞拉這次擅自行動的結果已經開始發酵，張松嵐糟心地抹了把臉點點頭。
“老闆，那我這邊到底該……”知道現在不是繼續給張松嵐添亂的場合，有些不知所措的特倫希爾實在是須要一具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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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保持監視，有任何異動直接回報給我，但是不要採取行動。”特務機關是一把雙刃劍，在斬殺張松嵐的敵人同時也在折損張松嵐的民間聲望，不到必要時刻他不想濫用。
“是。”特倫希爾點點頭，結束通話了通訊。
“總裁先生，現在我道歉還來得及嗎？”轉手接通拉斐爾的通訊，張松嵐開門見山。
“很遺憾已經來不及了，國內對這場演習的反響十分惡劣，如果我在這時候幫你說話整個聯席會議都會指責我是叛徒，所以我能做的最多只有裝成什麼都沒看到，而且當前儲存在我這裡的船暫時恐怕是沒法交付給你了。”拉斐爾遺憾地搖搖頭，“希望總長先生不要誤會什麼，我這麼做並不是針對你個人，自從我因為與你的同盟在國內得勢之後很多人都在背後等著我倒黴，現在有機會落井下石這些人會毫不猶豫地攻擊我和安科納造船，我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啊，我可以理解。”事情本來就是張松嵐這邊搞出來的，張松嵐實在沒那個資格去指責拉斐爾的自保行為，“你也不要誤會了，我不是想指責你什麼，雖然這次所謂的軍事演習完全不是出於我的意願而是部下的擅自行動，作為他們的長官我也有連帶責任。我只想跟你說清楚，至少在我的意願中我對米蘭共和國沒有任何領土野心，那些導致這個結果的人想要的也不是真想去解放什麼同胞，而是希望用這種方法來阻斷米蘭和貴公司對我的支援。”
“如此說來，閣下那邊情況很糟啊。”兩邊解釋清楚了誤會，拉斐爾開始擔心起張松嵐的處境來，如果張松嵐出個三長兩短他這個合夥人絕對不會好受。
“豈止是很糟？都快打起內戰來了。”張松嵐無可奈何地苦笑出聲，“似乎你越是給他們自由他們越覺得不夠，我為他們付出的所有東西都是理所當然，他們卻不肯回報給我哪怕一丁點理解。”
“……唉，人性如此。”眼前這份苦笑連單純只是商業合作者的拉斐爾都有點看不下去，“張總長的個人理想我不會去質疑，只希望你不會因為這次就失去了對人性的希望。確實這世上蠢貨佔了大多數，聰明人還是有一些的，他們會理解你的理想有多偉大。”
“就怕聰明人也被蠢貨裹挾著做蠢事啊，現在帶著軍隊在你們邊境上耀武揚威的那位勞拉將軍絕對不是個蠢人，蠢人想不出來如此出人意料的方法來給我拆臺，我在事前都沒能料到她會如此另闢蹊徑，不然肯定會做點什麼避免現在這個結果。”張松嵐的話裡帶著對勞拉的讚賞，同時更多的是惋惜。
“勞拉將軍，原德意志團的那位女團長麼。”拉斐爾顯然是知道這個人的，“能把幾乎快要散架的德意志團帶領到現在，她確實不是個簡單人物，她跟我一樣都是早早就看出了你的潛力想藉助這股力量達成自己目的的人，可我沒想到她會選擇在這種時候背離你。”
“總裁閣下，你把寶壓在我身上是為了你自己，所以只要我還沒妨礙到你的利益你不會跟我翻臉，勞拉將軍迄今為止所做出的一切則都是為了她的民族，如果這個民族要求她與我為敵，她就算心裡不情願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勞拉背叛自己的理由張松嵐一直很清楚，兩人的敵對都不是針對彼此個人，而是形勢所迫他們都必須保護自己代表的利益集團。
“那麼你打算拿她怎麼樣呢？情願也好不情願也好，現在她的存在已經變成了你的障礙，可別跟我說你還會念及舊情。”拉斐爾似乎很期待張松嵐接下來的答案。
“我不會要她的命，不過對她來說沒有死在我手上反而是種煎熬吧。”張松嵐嘆了口氣，背叛者的下場在他心中早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