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幹什麼!它是我的戰利品!”張松嵐忽然撲到自己撿來的“機器人”身邊,女孩還以為張松嵐是想搶東西。

“她不是什麼機器,她就是人!”張松嵐只好跟女孩解釋,畢竟你打不過人家。

“胡說八道,你看它滿身都是機器零件,怎麼可能是人呢?”女孩一臉別欺負我沒文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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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過義體人嗎?”張松嵐無奈地嘆口氣,沒文化真可怕。

“什、什麼人?”女孩顯然是沒聽過。

“義體人!就是用機器替換了損傷身體的人類。”張松嵐手腳並用地比劃著。

“啊……”女孩好像想起了什麼於是尷尬地咧咧嘴,“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外來人在想什麼,既然是人幹嘛把自己搞成那個樣子。”

“她也是沒辦法,不然她就死了。”和特倫希爾不一樣,張松嵐其實還從米蘭那邊得到過另一份關於陳羽蓮身世的秘密報告,這是羅馬諾為了向張松嵐表示誠意而主動交給他的,所以他早就知道陳羽蓮身體的秘密只是擔心特倫希爾反對所有沒有向他透露而已。

“……那就算了,我們荼羅人不做人口買賣。”見張松嵐言之鑿鑿,女孩失望地放棄了陳羽蓮的“所有權”。

“她好像傷得很重,我能看看嗎?”兩人這邊正說著,蘇芳也湊熱鬧靠了過來。

“你還懂得義體技術?”張松嵐有點擔心這個不靠譜的女孩,要知道義體技術是一種複雜的生物機械技術,只要原本設計的平衡稍稍被打破就會危及到義體宿主的生命安全。

“什麼叫我還懂啊。”被小瞧了的蘇芳很不高興,“我在新地球學的就是義體再造專業,本來是想學來給戰爭中傷殘的平民提供免費義體移植,但是沒人肯為這個專案買單就……”

“啊。”張松嵐能理解蘇芳的失落,義體人在社會上其實很受歧視,奇怪的是反對義體技術擴大的主流人群並非人類純化主義者或宗教分子而是勞工大眾階級,這些人認為義體人在生理條件上天生比肉身的自己更為優秀,如果將義體移植技術擴大的話義體人很可能會搶走自己的工作甚至於逼迫自己也不得不進行義體改造。

結果義體移植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只有在特殊需要或者為了維持生存前提下才會被使用的高價技術,義體人往往為了避免自己遭到社會歧視而不得不在外形修整上花費高昂的改造成本。

陳羽蓮也是這個樣子,她身上的人工培植皮膚造價甚至比其他義體部分加起來還要昂貴,不但具有亂真級別的對外感官,甚至具有自行生長毛髮和自我更新修補的能力,在消除剩餘肉體針對義體的排斥反應上也要花費大量心思。

“唔,相當先進的技術啊。”順著陳羽蓮身上的傷口看了幾眼,蘇芳為這副義體精密的技術感嘆道。

“她還沒死吧?”張松嵐忙問。

“軍用級義體不是那麼容易損壞的。”蘇芳搖搖頭,“但是主伺服電機和主電源的輸送線路斷了,現在義體在用緊急電源維持她軀幹裡原始器官的活性,不把連結修好的話遲早緊急電源會很快耗盡,到時候她可就真的活不長了。”

“能修好嗎?”於公於私張松嵐都不希望陳羽蓮死,他還指望著陳羽蓮能幫助兩人逃出這裡呢。

“你指望我空手修嗎?”蘇芳攤開手示意她現在無能為力。

“雖然不知道你們倆在說什麼東西,總之這個叫義體人的傢伙不修理就活不長了是吧?”女孩這時候在旁邊插了句嘴。

“嗯,就是這麼回事。”蘇芳點頭。

“唉,今天真是虧大了。”女孩聞言嘆了口氣,“好吧,你們都跟我來,說不定我家裡有修理的工具。”

於是乎兩人在女孩的善意帶領下走上來前往女孩家園的路途,儘管在沙漠裡跋涉依然辛苦,起碼有人帶領不必擔心自己會隨時葬送在這裡了。要說有什麼不滿之處的話,那就是張松嵐嘴裡動物尿液的味道足足幾個小時都揮之不去,等到味覺和嗅覺相繼恢復時他更是叫苦連天,連味覺受過嚴重損傷的張松嵐都受不了,就別提蘇芳那邊會作何感想了。

“怎麼啦,又來跟我抱怨?我告訴你我不會浪費更多水在你們身上的,這一次我已經賠的夠多了。”見張松嵐靠了過來女孩一臉嫌棄,就在十幾分鍾前蘇芳曾經試圖向女孩討些純水清洗身上的味道,結果遭到女孩斬釘截鐵的拒絕,倆人鬧得很不愉快。

“不,我只是想跟你問點事。”張松嵐搖搖頭,“你說她是從天上掉下來,具體怎麼掉下來的?”

“哦,你說那個義體人啊。”女孩見他不是來討要水態度才和緩些,“好像是被戰鬥機打下來的,她乘坐的那條登陸艇都炸成火球了,所以我一直以為她就不是人。”

“你還真瞭解現代科技呢。”張松嵐發自內心地歎服道,在他印象中荼羅人應該是那種與世隔絕完全依靠古老生存技藝的封閉種族,所以從對方嘴裡聽到什麼戰鬥機登陸艇之類的詞時挺詫異的。

“那當然,我可是族裡面最擅長搗鼓機器的人,從我爺爺到我這兒都傳三代了!”女孩馬上就驕傲了起來。

“所以你平時也是靠拾荒生存?”張松嵐試著探問。

“嗯。”女孩忽然變得有些失落,“族裡那些老頑固真是沒良心,有用的時候就到我這兒來要東要西,沒用了就把我們家從部族趕出去,說什麼跟外人有聯絡的人不能住在部族裡,會給部族帶來災禍。”

“沒想過乾脆到其他定居點去住?”張松嵐很奇怪,既然被如此排斥,又何苦還留在那裡呢?

“我才不去嘞。”誰知女孩馬上翻臉,“你們這些外來的野蠻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打仗,去你們的部族住不是找死嗎?”

“……”張松嵐被噎得無話可說,是啊,大室女座的戰火什麼時候停下來過?就拿現在來說,自己剛剛締造出來的內部和平還沒持續幾個月,維撒克斯王國就已經大兵壓境了。

這時候張松嵐心底猛地萌生出一個想法,他能不能創造一個和平的世界呢?一個不會讓人們每天不必擔憂家園被侵襲,或者是遠方又傳來親人噩耗的世界,一個不會像自己的故鄉那般莫名其妙地就遭受滅頂之災的世界,一個人們不再為理念、利益、信仰和種族而征戰不休的世界。

若要締造那樣的世界,恐怕必須要掀起一場足以將舊世界格局完全毀滅的大戰吧?張松嵐以前不是沒有這麼想過,每次想起他都會畏懼於大立之前的大破,自己能把握得好嗎?若是不能,結果將是難以想象的災難,就像當初的帝國武帝楊統,他發起伊甸會戰的初心未必僅僅是達成自身的野心,然而卻造成了幾十億家庭的家破人亡和長達數百年的宇宙級騷亂。

但是隨著自己的地位從一介傭兵變成一國總司令,張松嵐愈發覺得這個世界不能再如此執行下去了,繼續下去的結果只能是人類在無休止的內耗中沉淪,如果人類的命運必然如此他們當初又何苦從殘破腐朽的故鄉逃離到這百萬光年之外呢?

“你想什麼呢?不會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雖然沒有張松嵐那樣的眼界和思維,女孩的野性直覺卻敏銳地察覺到這個男人腦中正孕育著什麼可敬又可怕的東西。

“啊,只是我個人的事情。”從沉思中恍然回過神來的張松嵐晃晃腦袋,“也許是我又被熱氣弄得心神不寧了。”

“不懂你們這些外來人。”女孩一知半解地看了看這個奇怪的男人,拋下他自己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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