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架子不小啊,想讓我們等到什麼時候?”一身颯爽軍禮服的莉莉婭正跟同樣裝扮的齊格菲等在登機口,見到姍姍來遲的張松嵐,她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抱歉抱歉,想到要跟你們倆一起上鏡,我就忍不住自卑。”張松嵐半開玩笑地解釋著,莉莉婭和齊格菲都屬於那種即便不打扮也能引人側目的美女帥哥,跟他們比起來張松嵐在形象上就差遠了,雖說他的長相絕對稱不上可憎,說不明白怎麼回事即使有好衣服他也穿不出好氣質來。

“既然跟我們一起走讓你覺得丟人,你自己一個人去不就好了?”莉莉婭聳聳肩,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出名,或者說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他人對自己美貌的評價蓋過了對她能力的評價,偏偏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是以貌取人者。

“走在你們倆前頭相形見絀的只是我自己,要是我一個人去被小瞧的就是整個軍團了,公關形象很重要啊。”張松嵐無奈地嘆口氣,即便知道自己會被下屬們給比下去,他也必須靠這二位的顏值來提升軍團的形象。

“呵,團長大人的自我犧牲精神實在是讓我欽佩。”齊格菲笑道。

“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啦。”張松嵐也跟著苦笑,“那麼我們就走一次紅毯吧,特倫希爾,安全方面的問題交給你了。”

“放心,人手我都已經安排下去,保證萬無一失。”特倫希爾拍著胸脯保證,他十分清楚卡斯爾雷這座城市對紅蜘蛛團的敵意,所以事先就跟羅伯特方面商量好提前派出了陸戰隊參與警戒。

緊接著,儀式開始。

這不僅僅是一次接受援助的儀式,還是革命政府和紅蜘蛛團雙方第一次公開合作。如今的卡斯爾雷沒有物資也沒有餘力舉辦大規模典禮,羅伯特便打算借花獻佛把兩件事同時給辦了,藉助援助和委員會的美名,果然這次典禮吸引來了大量的外國記者。

首先是雙方領導者腳踩紅毯從兩側入場,在各自儀仗隊的護衛下共同抵達作為會場的機場停機坪,然後雙方締結合約並各自發表演講,最後再在馬丁森這個委員會代表的見證下由雙方共同代表新生的五星關統合政府接受援助。整套過程突出宣揚和平與和解,雖然明眼人都知道很假,但煽情套路對平頭百姓來說總是百試百靈,羅伯特與張松嵐都希望藉助這次儀式化解新貝爾法斯特民眾對軍團的敵意。

“唔,閃光燈真刺眼啊……”紅毯兩邊是間隔排列的軍團戰士和連綿不絕的記者陣容,各種攝像器材閃爍著拍照的閃光晃得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的張松嵐頭暈目眩,身處各種絕境都不曾畏懼的他居然有些腿軟。

“團長,抬頭,眼睛往正前方看,腳步別停下來。”眼看著張松嵐這傢伙要掉鏈子,齊格菲急忙低聲提醒。

“嗯,我努力試試。”張松嵐連忙提起精神試著照齊格菲的提醒做,雖然效果並不怎麼好,起碼不至於讓人看著很猥瑣。

紅毯的另一邊,神采奕奕的羅伯特同跟在他身後的布萊爾正徑直朝向自己走來,雙方步調一致的話剛好可以在同時抵達一艘停靠在會場中心的運輸船前,馬丁森和蘇芳正等在那裡見證這場和平。

實際效果卻是張松嵐這傢伙因為太緊張走得快了些,莉莉婭和齊格菲不得不配合他的腳步,最終導致軍團這方先於革命政府來到正中央,場面變成了客人等著迎接東道這種略顯傲慢的表現。

“張團長,久聞大名,今天終於算是正式見面了。”羅伯特表情如常,手上施加的力氣卻讓張松嵐感受到了他的憤怒。

“彼此彼此。”張松嵐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實話跟您說好了,我對這種場面還是不大適應,如有冒犯請您多擔待。”

“哦?能把五星關錯綜複雜的環境玩弄於鼓掌間的人,我還以為您會更加有……嗯,領袖風範。”怎麼看張松嵐的僵硬都不像是在裝樣子,羅伯特有點詫異。

“我能走到現在只是運氣加上一點小聰明而已。”張松嵐表現得很謙虛,“何況戰場跟社交場是兩碼事,誰都有不適應的東西嘛。”

“哈,知道您也有不適應的東西倒是讓我很欣慰啊。在我之前的想象中您幾乎是個算無遺策沒有弱點的人,這種人固然可靠可敬,卻也讓人覺得……”羅伯特沒有把最後的話說出口。

“可怕是吧?”張松嵐自己補完了羅伯特沒說完的話,“沒有弱點的人就稱不上是人而是神怪,對人來講神怪當然可怕。不過您放心好了,我如您所見就是個普普通通、有弱點也會害怕的人,真正可靠可敬的是在背後支援著我的軍團戰士們。從現在開始革命政府和新貝爾法斯特的人民也將作為僱主接受軍團的保護,我們會用行動向各位證明軍團只有在面對敵人時才是洪水猛獸,對自己人來說則是最堅強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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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拭目以待!”羅伯特眼中一亮,緊緊地握住了張松嵐的手。

當然,二人的對話都被公開廣播給了在場者和所有關注新聞直播的人,這場不同尋常的新奇對話讓場內場外都報以熱烈的掌聲,尤其是那些關注著現場的難民們,對於他們來講有血有肉的人才能讓他們放心推舉其為領導者,而不是在看似盡善盡美背後隱藏著無數黑暗的政治假面。

嗯,雖然過程有點意外,起碼結果不錯。面對著掌聲和閃光燈退居二線的齊格菲露出了笑容,在新貝爾法斯特執行鎮壓任務多年的他比誰都瞭解這顆星球上積蓄了多少仇恨,如果這份仇恨能在眼前這兩人的帶領下最終消弭,那毫無疑問是件天大的幸事。

然而就在他帶著笑意的視線掃過記者團一角的時候,他突然變得警覺了起來——一名頭頂鴨舌帽看似攝像師的人正用三腳架上的老式攝像機對準握手言和的二人,姿勢卻跟其他攝像師截然不同,與其說是在拍攝不如說是在進行瞄準!

危險?還是說只是自己看錯了?這時候直覺告訴齊格菲,他從那個動作奇怪的人身上看到了殺意。

“臥倒!”千鈞一髮之際齊格菲挺身朝著場中的二人撲了過去,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這份直覺不止一次救過自己。

緊接著先是玻璃被打碎的聲音,隨後連串的高斯子彈就從那名可疑攝像師的攝像機裡噴吐出來,兩發子彈輕易地扎進了齊格菲的肩膀,緊隨其後的則將他們身後的木質講臺打得粉碎。

“刺客!”莉莉婭和布萊爾幾乎同時掏出了腰間的配槍。

“譁!”記者團則是亂成了一鍋粥,意識到兇手就藏在自己身邊的他們四散逃竄跑得比兔子還快。

“保護總統/團長!”被選為儀仗兵的都是兩軍中的精銳,本就有著警戒任務在身的他們飛奔過來構成了一道不可突破的人牆。

“混蛋!”沒能達成目標的刺客狂怒地踹開已經打光了子彈的偽裝槍械,身影沒入了四散的記者群中。

“封鎖現場!所有人都專注在封鎖現場!航空隊注意了,誰他媽要敢進入或者離開機場一步就給我打成肉碎,我給你們授權!”同樣狂怒的還有跟張松嵐拍胸脯保證過現場安全的特倫希爾,在控制室裡監視現場的他眼睜睜看著齊格菲中槍卻毫無辦法,這股悔恨讓他恨不能將那個刺客活吃了。

“齊格菲!齊格菲?!”昏頭漲腦的張松嵐想爬起來卻見眼前齊格菲的肩膀正滲出色澤鮮豔得過分的血液,曾幾何時張松嵐在自己故鄉的父老鄉親身上也見過這種顏色。

氰化鐵粉彈!這種由鐵粉和劇毒氰化物聚合城的子彈一旦命中身體就會碎裂並分散在循環系統中,幾分鐘內就能將人致死。

“讓開!”絕望在張松嵐的瞳孔中擴散著,忽地一聲響亮的呼喝闖進他的耳道。

隨後齊格菲就被什麼人給翻了過來,眼睛這才恢復焦距的他發現馬丁森正仔細檢查著齊格菲的傷口,隨後從衣服的暗兜裡取出一根白灰色的藥劑注入了齊格菲的傷口。

“……那是?”張松嵐呆呆地看著馬丁森問。

“解毒劑,我不知道劑量夠不夠,不過我們馬上就會知道了。”表情嚴峻地看了一眼張松嵐,馬丁森答道。

——同時·航站樓內——

“站住不許動!”四散躲藏的記者中有一人被荷槍實彈的軍團戰士團團圍住,此人正是混在記者團中打算逃走的刺客。

“……”刺客緩緩停下了腳步,鴨舌帽的帽簷讓人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隱約覺得那人好像在笑。

“舉起雙手馬上投降你還有條生路,不然我把你打成蜂窩煤。”滿臉怒色的特倫希爾推開一名戰士站到了前面,舉起槍惡狠狠地向刺客警告道。

“呵呵呵,生路?”刺客陰森一笑,伸手揭下了頭頂的帽子和下巴上的假鬍鬚。

“你是?!”看清楚刺客的剎那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只是軍團士兵,連革命政府的警衛都認識這個人,他就是當初被張松嵐用計捧為革命英雄然後又在名譽的高峰上狠狠摔下的約翰·斯蒂德,那個從第九都市開始就跟張松嵐結下不解之孽緣的男人。

“別忘了我們所經歷的!”約翰高舉雙手大喊著,臉上沒有畏懼,甚至連仇恨都消失了,只剩一絲釋然的笑容。

“開槍!”特倫希爾卻從那釋然中讀出了危險的訊號,他毫不猶豫就命令戰士們開火。

“轟!”幾十條槍向約翰的身體射去致命鋼釘,然而就在這些金屬接觸到約翰之前,一聲巨響以約翰的身體為中心爆開,整個航站樓籠罩在塵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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