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軟木塞被二氧化碳的激流頂得飛出老遠,發泡酒精噴泉般撒在歡聲笑語的軍官們頭上,祝捷宴的同時這也是楊希恩的婚宴,人們興致高昂地笑鬧著,即是慶祝領袖的姻緣,也是在慶幸自己能從剛才那場大戰中全身而退。

“抱歉主公,本想把那些傢伙都留下來給您當賀禮的,結果對方要拼命我實在是沒辦法。”不比戰功彪炳的海因斯和鍾鑑雄,康斯坦丁因為在最後沒能堅持防守星門,戰績乏善可陳。

“沒關係,能讓大家都活下來陪我舉辦這場婚宴就是最大的禮物了。”楊希恩笑著朝他眨眨眼睛,“至於那兩位以後要是說什麼嘛,海因斯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鍾老將軍……你也懂的。”

“哈哈,老爺子還真是越老越不服老啊。”楊希恩的表情引得康斯坦丁大笑出聲,由衷的暖意浮上他心頭,似乎自己在上一次暢快大笑已經是孩童時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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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好像聽到有人說我老了?”誰知說曹操曹操就到,那位被聊到的老爺子不但不服老,耳朵還很好。

“額,您是不是聽錯了?在隴州艦隊內外誰敢說您老啊。”康斯坦丁的眼神左右遊移著,想把剛才那句話糊弄過去。

“忽悠我,這可不像你啊。”鍾鑑雄不滿意地指點著對方,“有錯就承認錯誤,跟海因斯他們學壞了是怎麼著?”

“你就老實認錯吧,懲罰嘛……罰酒一杯如何?”知道鍾鑑雄是拿不善言辯的康斯坦丁開玩笑,楊希恩站出來打了個圓場。

“一杯哪兒成啊,就這甜滋滋連點度數都沒有的飲料?”端著手上還在冒泡的香檳酒,老頭子得理不饒人。

“那就三杯,鍾將軍您放我一馬吧,我實在是不太會喝酒。”康斯坦丁只得苦笑著妥協。

“嗯,這還差不多。來那邊那個過來,對,把酒端過來!”鍾鑑雄這才滿意地點頭叫來了臨時客串酒保的後勤兵,“老頭子我給你滿上,請吧?”

“主公,就看著我一個人喝不地道吧?”雖說是認打認罰了,康斯坦丁可不打算一個人受罰。

“你……好好好,陪你行了吧?”沒料到自己也被拉下水的楊希恩無奈地聳聳肩膀,自己也舉起了酒杯。

“幹,為了我們的勝利!”

“為了勝利!”

高腳杯沿磕在一起發出清脆如風鈴般的響動,琥珀色的美酒滾入喉嚨,同勝利一樣甜蜜讓人心醉,將軍們臉上帶著被二者激起的紅暈。貴族軍官們優雅地站在餐桌邊品酒閒談,平民軍官則三五人湊在一塊比拼誰的酒量大,最過分的海因斯扯來了看似弱不禁風的高克儉想看他出洋相,結果沒料到這傢伙就是個無底大酒缸,沒幾輪下來反倒是給高克儉陰險的笑容逼得到處亂竄,然後又被鍾偉劍給逮住押送到了高克儉面前求饒。

看似古怪矛盾的一幕卻又是如此自然和諧,每個人都在享受自己不需要偽裝,人們臉上滿是真誠的笑容,就連那些身份低微的戰艦兵也樂在其中,這讓習慣了假惺惺的貴族宴會的陸佳慧覺得既新鮮又很是羨慕。

“怎麼樣,還滿意嗎?”不知什麼時候楊希恩走到了她身邊,朝她遞過一杯適合女性的甜酒。

“熱鬧是足夠了,場面嘛……我說沒說過其實我蠻討厭應付場面的?”陸佳慧笑著接過酒杯呷了一口,答道。

“哦?沒想到我們倆在這點上看法一致啊,我還以為你是更會應付場面的人呢。”楊希恩稍稍有些驚訝地看向她。

“唉,會應付是一碼事,喜不喜歡則要另當別論。男人們好像總是一廂情願地把女人當成愛慕虛榮的生物,其實我們很多時候只是沒辦法才配合了你們的妄想而已。”陸佳慧輕嘆口氣,解釋道。

“額,聽你這樣說我怎麼突然感覺有點過意不去啊。”楊希恩尷尬地咧咧嘴,顯然陸佳慧口中的“男人們”要算上他一個。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陸佳慧粲然一笑,“以前互相的諸多試探,您抱歉妾身也很抱歉,但以後你我就是夫婦了。若您有心把這樣的關係維護下去,以後大家凡事開誠佈公就好,提前理解對方的想法能避免很多誤會,就跟您在之前和現在怎麼看我同樣。”

“說不定我倆意外相處得來呢。”楊希恩一揚眉頭,朝對方遞出了酒杯。

“您若能這麼想,實屬是妾身的幸運。”陸佳慧伸出手讓兩隻杯子輕輕碰在一起。

“要說幸運的話,彼此彼此吧。”楊希恩笑笑,抬起手腕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人究竟是動物,社交上的優雅只是一時的,喜歡起鬨看熱鬧才是一世的,靠坐在大廳一角飲酒閒聊的楊希恩夫婦沒多久就遭到了以海因斯為首的醉漢軍官團騷擾,其中包括了沾酒即醉且酒後就跟平時性格截然相反的康斯坦丁、藉著酒勁跟年輕人大談婚姻就是愛情墳墓的正宗妻管嚴鍾鑑雄、扯著嗓子唱軍歌來提升存在的零存在感青年鍾偉劍,以及自己縮在角落裡不時陰笑著給旁人支出一副損招的狗頭軍師高克儉。綜合一下情況,居然是平時最能鬧事的海因斯喝多了顯得最正常,這人那叫一個表裡如一。

“我說,以後宴會還是少辦吧?”萬沒想到屬下們個個全是酒後亂性的主兒,楊希恩能訴苦的物件似乎只剩下自己的新婚妻子了。

“誒?為神馬?不是挺好玩的嘛……呼。”然而他卻發現已經困得連眼皮都抬不起來的陸佳慧如同家貓般趴在了自己肩膀上,楊希恩沒多久前遞給她那杯甜酒才下去了小半杯而已。

“連你也是啊……”看來一時半會兒陸佳慧不打算鬆開自己了,從此之後楊希恩暗暗發誓酒宴要少辦,就算要辦現場這幾個也都是重要監視物件。

如是般,過於特別也許是史無前例的勝利婚宴在賓客們的喧鬧聲和呼嚕聲中結束了。若李定勳有膽量趁著這個時候再對楊希恩艦隊發動一次奇襲,也許他還能收回點剛才自己失去的成本,可惜現在的他無心也無力去考慮該拿星門對面的敵軍如何,因為他首先要面對的是來自於楊牧的嚴厲責難。

“我不管情報有沒有偏差,那些都不是你打敗仗的藉口!你明明白白告訴我,損失的七十條軍艦你準備用什麼代價來抵償?”如今的楊牧已經出離憤怒了,他甚至遺忘了除李定勳外府中已經無人可堪大用這尷尬的事實,只是為了給這場敗仗找一個負責人而將自己全部的憤怒都集中在那個面色疲憊的指揮官身上。

“若侯爺認定這番失敗皆因我的無能導致,屬下便無話可說,無論您打算如何處置屬下,我一併接受便是。”李定勳很清楚這場仗早在楊牧做下決斷的時候就已經給失敗埋下了誘因,他的戰敗只不過這個誘因開花結果而已,他更清楚事到如今無論做出什麼樣的辯解自己的下場都沒區別,之所以沒有在戰場上選擇投降而是回來接受註定不公正的懲處,李定勳也只是想成全自己的身後名聲。

“你擋我真不敢動你了?來人吶!”李定勳軟中帶硬的態度更是激怒了早就輸得失去理性的楊牧,他大吼一聲叫起了艦上的侍衛。

“在!”侍衛們呼呼啦啦一擁而上,即使被扭住胳膊按在地上的李定勳根本沒做抵抗。

“侯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就在滿朝文武都等著看李定勳要怎麼被楊牧處刑的時候,突然有個老邁中透著奸猾的聲音站了出來叫停。

“參事,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可別說你想給這個死不認錯的傢伙求情。”見站出來的人是歐陽斌,楊牧雖然不悅卻沒有呵斥他,似乎兩人的關係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侯爺請暫且息怒容稟,參軍大人雖有誤國之過,可也著實不應該現在就推出去處刑,否則搞得人心惶惶沒人再敢接替不說,您想想以後天下人該怎麼議論您?就算是要殺要斬,參軍這麼重要的人物也總該明正典刑才是吧?”結果聽歐陽斌這個意思他好像還真不是為了李定勳求情,而是認為把身居參軍要職的李定勳草率殺掉反倒顯得楊牧這個決定太過魯莽。

“唔,這個嘛……”別說歐陽斌這話還真有點道理,他楊牧就算急於甩鍋,甩得太快太刻意了反倒是不美,不如就照歐陽斌說的給李定勳來一全套審判程序好讓別人心服口服,反正看李定勳的樣子他並不打算亂說些什麼。

“侯爺,如今賊勢甚大,切勿在這時失了軍心吶。”看楊牧已經給自己說得動搖了,歐陽斌又拿出了楊希恩這把乾柴來添火。

“嗯,是我一時生氣,考慮不周了。”果然楊希恩的威脅比別的大道理更好使,楊牧終於鬆口承認自己是操之過急,“那就這麼處理吧,先把李定勳羈押候審,待情勢穩定再逐條追究他的罪責,還誰有什麼話說?”

“侯爺英明。”都知道他主意已定,下邊自然是一片附和之聲。

“那就先這樣,今後的防務嘛……暫時先由我親自接管,散會!”楊牧想找個人接替李定勳,遍尋一圈卻沒發現一個能打的,只得硬著頭皮自己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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