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造成了這場卑劣背叛的始作俑者付出他們應有代價之前軍團將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拼盡最後一人最後一滴血也要讓那些叛徒得到最嚴厲的審判!首先我要感謝新和田自治政府願意為了維護正義挺身而出,同時我也要對所有看到這一切的五星關人民說:站起來反抗吧!這是你們唯一能改變悲慘現狀的道路,籠罩在你們頭上的威脅我會為你們一個不落地清除,但只有自由必須由你們自己站出來爭取。誠然在爭取自由的道路上必須付出血的代價,但這些付出終將獲得報償,想想把腳下這片土地傳承給你們的先祖,想想還在面對著未知未來的孩子們!你們希望先祖的土地還被壓迫者蹂躪汙染嗎?你們希望自己的子孫後輩依然跟自己一樣過著被壓榨至死的苦難人生嗎?如果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中選擇了向強權暴政低頭,難道你們就不覺得愧對他們嗎?!好好想一想吧,我不是在乞求或命令你們,你們的未來於我這個外人來講實在是生死無關,我必須要達成我的復仇,你們的家園卻只能由你們自己來奪回,我或者其他任何人都不行。以上就是我想說的,期待著你們做出正確的抉擇。”

新高昌為數不多的幾間酒吧裡,電視上正反覆播放著一個年輕軍官直白卻又充滿了煽動性的演說。拿赫當局雖然在管毅的緊急指派下遮蔽了新和田行星頻道訊號,他們的技術力卻無法抗衡哈蘭聯邦官方頻道將演講轉播發送到五星關的每個角落。

酒吧中的人們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有的人羞愧地低下了頭不發一語,有的人緊緊攥著拳頭似乎在壓抑心中的情緒,唯有一個身著皮大衣頭戴貝雷帽的男人平靜地看著演講畫面,揚起手將杯中火辣的燒酒一飲而盡。

“嘶……”火熱與辛辣衝進胃裡讓劉雨澤不由得猛抽了口氣,然後咣噹一聲將空掉的酒杯捶在了吧臺上。

“!”這聲響動立即吸引了沉默的眾人,他們向劉雨澤投去各式各樣的目光。

“你們這些人,人家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還準備混吃等死下去嗎?難道說是在等著拿赫跑路之後朝麥克亞當搖尾巴?”劉雨澤橫眉冷對著把自己包圍起來的視線,並以蔑視反擊了回去。

“可我們又能怎麼樣?!我們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難道要用菜刀和木棒去對付那些軍隊嗎?”當然有人不甘心被鄙視,他們拿出了諸多藉口中聽來最合情合理的一條來反駁。

“武器的話,我可以提供給你們。”男人的反應是解開了身上大衣的釦子,在那套衣服下面是熨得沒有一絲皺褶的拿赫軍軍裝,然而上面所有標示了拿赫軍現役身份的物件——肩章、領章、臂章、胸章、勳章卻全部被乾淨地去除掉了,看著總讓人覺得缺點什麼的軍服就好像在表現它的主人與過去做個了斷的決心。

“你是……”人們再次陷入了沉默,險惡的生活必然帶來多疑的頭腦,人們不確定這是個機會還是個陷阱。

“沒有勇氣的話就繼續把頭扎在酒缸裡醉生夢死好了,我不喜歡電視上那個男人,我知道他發表這番演說的目的是讓我們來牽制他的敵人。但有一句話這個男人說得一點沒錯,那就是自己的家園要由我們自己奪回來,指望別人的結果只是讓我們又換了一個主子而已。”劉雨澤豁然站起身來走向門外,“再見了膽小鬼們,我跟我的子孫講述我是怎麼拯救家園的時候,你們又能跟你們的子孫說什麼呢?”

“等等、請等一下!”劉雨澤才邁出一步,有個老邁的聲音叫住了他。

“?”劉雨澤站定腳步回過頭,見已經六十多歲的酒吧老闆拎著手上那把老式霰彈槍鑽出了櫃檯。

“怎麼,想把我抓去換賞金嗎?”劉雨澤臉上不動聲色,右手卻伸向了腰間的手槍套。

“我老頭子跟你一起去,與其給一幫懦夫倒酒還不如趁著自己能動彈做點對得起子孫後輩的事情。”老闆友好地一笑,像個侍衛般站到了劉雨澤身後。

這位老者顯然是當過兵的人,即便年歲壓垮了他的脊柱,他的站姿依然挺拔。

“我、我也去!我不是懦夫!”又跟上來的是給自家老爸打下手的兒子,祖傳那把槍現在握在父親手上,他只好抄起了平時用慣那根鋼管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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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老闆你……”

“去他媽的,老子才不是膽小鬼!”

“對,老子才他媽不是懦夫,反就反了誰怕誰啊!”

老闆父子的行為與其說是表率,不如說是在酒客們胸中已經被點燃的怒火上加了一把乾柴,忽地酒吧裡吵鬧和摔杯子的噪音連成了片,人們爭先恐後地幹盡杯中酒追隨到了劉雨澤的身後,所有能抄起來的傢伙事,鋼管鐵棍凳子腿全成了他們手中的武器。

“哼,這才像是高昌男兒的樣子!”這混亂又有點好笑的場面讓劉雨澤欣慰一笑,他拔出手槍第一個走出了酒吧大門。

照理來說,這樣一夥古怪的武裝集團一定是治安警察首先要針對的物件,然而接收到命令在街邊嚴陣以待的警察們卻怎麼都不願意聽從長官“全都抓起來”的命令。因為他們看到這股人流正在越聚越大越聚越多,其中有自己的親人,有自己的朋友,甚至有自己的愛人,最後連他們的同事也三三兩兩地摔掉警察帽加入了這場“武裝遊行隊伍”之中。

事態已經無法控制了。

“軍隊呢?!軍隊怎麼還沒有到?”警察局長氣急敗壞地衝著電話筒怒吼,屬下的警察們不肯對父老鄉親開槍,他能指望的就只有從別處調集來的軍隊力量了。

“局長,軍隊到了!但是……”這時一個小警員跌跌撞撞地跑進辦公室來通報情況。

“終於到了嗎,太好了!”然而局長根本就沒聽得進去那聲“但是”,他一把推開表情明顯不怎麼好看的警員慌慌張張跑下樓去想讓自己最先得到軍隊的保護,因為他現在已經根本就不相信自己那些屬下的忠誠心了。

然而在警局門前等待他的確實荷槍實彈指著門口的軍人們和茫然不知所措的屬下警員。

“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軍人要用槍對著我們?!”局長愣在原地好一會,突然扯過身邊一名下屬歇斯底里地質問道。

“您問我也……”警員跟他的上司一樣滿頭霧水。

“嗯,看來你們的首長也出來了,那我就把話說得清楚一點。”正這個時候一名指揮官模樣的千騎長站出來解答了局長的疑惑,“所有治安警察都聽著!老子還有老子的兵現在不跟拿赫幹了,話說回來新高昌本來就是我們的土地,憑什麼讓拿赫那個外來的狗雜種踩著我們的腦袋指手畫腳?從現在開始老子的兵只為了新高昌而戰,你們要是識相就馬上放下武器,不然別怪弟兄們不講舊日情面!”

“你這是叛國!”局長屬於拿赫那邊的死硬分子這些年來不知道鎮壓了多少反抗拿赫的人,也正因為如此他很清楚自己絕對不可能被另一邊包容。

“哈,叛國?”千騎長聽得噗呲一聲樂了,“誰的國啊,拿赫的?他有何德何能當老子的國君?來來來你說說看,你要是能講出來一條老子任你處置。”

“這、這個……”局長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來挽回軍心,可這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真的一條都講不出來——能力、道德、法理,甚至連最無所謂的血統上拿赫都沒有能被稱為國君的資格,換句話說沒了手上拿來鎮壓百姓的軍隊他又算個什麼呢?

“……局長。”局長在發愣的當口,被他拉住那個警員狠狠一把推開了他,被推了個踉蹌的局長驚覺過來,他赫然發現自己周圍已經沒有一個人站在他的身邊,警員們互相看了看,都默契地朝著他舉起了槍口。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自衛本能讓局長拔出了腰間的配槍,他胡亂揮舞著手中那把處決過無數人如今卻再也沒有威懾力的可憐武器,都不知道該把它指向誰才好。

“兄弟們,這麼幹就對了。這小子我讓給你們,這王八羔子人模狗樣騎在你們頭上那麼多年,怎麼處理你們自己想吧。”眼看著局長已經被自己的屬下放棄,千騎長端起肩膀一副作壁上觀的表情笑道。

“噗!噗噗噗!”下一秒鐘,從多個角度射出來的高斯彈將那個曾經被整座城市恐懼的男人打成了蜂窩煤。

就在局長瞪著眼睛倒在地上的時候,街道的遠處走來了一群男女老少職業各異,手上拿著千奇百怪“武器”的隊伍。

“馬千騎,武器準備好了嗎?”走在人群最前頭的劉雨澤示意人群停下腳步,自己一人來到軍隊前面問道。

“當然早就預備好了,新高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槍。”馬姓千騎側過頭看向劉雨澤身後那嘈雜混亂的人群,“話說回來劉百長,這些算是你的兵?”

“怎麼樣,不錯吧?”劉雨澤滿臉的驕傲。

“哈哈哈,是不錯,尤其是眼神不錯。”馬千騎當即大笑起來,“老劉,跟他們一起把屬於咱們的東西奪回來吧。”

“啊,當然了。”劉雨澤也回頭看向那些追隨自己的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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