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新貝爾法斯特·要塞都市卡斯爾雷附近——

“停戰?老子吃苦受傷死了那麼多兄弟,是你一句停戰就能解決的嗎?!”某位情緒激動的拿赫軍千騎長咣噹一拳頭捶在守備長官的桌上,拿赫軍付出了慘痛的傷亡代價卻戰果寥寥,這位千騎長實在無法接受突然降臨的和談。

“就是!老子的部隊又沒打輸,憑什麼就和談啊?”

“當初侯爺對我們的許諾呢?田地呢?賞賜呢?”

“不行,絕對不能和談!”

這位暴脾氣的千騎長頓時點燃了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在這段作戰中積鬱了太多怒火和不滿的陸軍軍官們紛紛跳起來反對拿赫軍與維撒克斯軍講和,他們知道一旦和平降臨自己就將再次回到以前那貧窮的生活中去……或許比以前更加貧窮,因為這場戰爭的輸家明顯是拿赫一方,他遭受的損失肯定會被加倍壓榨在拿赫領民眾的身上。

“你們這是想幹什麼,都要造反嗎?!”眾軍官氣勢洶洶的樣子讓守備長官心虛得不得了,然而一場兵變就在眼前他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小命也必須在外表上保持身為長官的威嚴,不然兵變一起第一個死的人就是他。

結果守備長官強裝出來的強硬只是事與願違,已經有幾個軍官偷偷取出了腰間的配槍,這個會議室似乎馬上就要變成戰場了。

“各位!各位!冷靜一點!”正在這時,吵嚷的陸軍將校中忽然冒出來個震耳欲聾的聲音壓過了所有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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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們忍不住將視線投去聲音傳來的方向,卻見是一個個子不高的百夫長正端著一個不知從哪兒搞來的大喇叭朝向眾人。

“劉百長,你這是幹嘛?”一名與此人有交情的軍官馬上就認出了他,此人是當初在登陸作戰中突發奇想立下大功的劉雨澤。

“劉百長?登陸那個時候的劉雨澤?”軍官們議論紛紛,所謂人的名樹的影,經歷過一段戰場上的宣揚大多數基層軍官都知道有劉雨澤這麼個人,只不過戰事緊張軍官們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聚在一起的機會,很多人還是首次見到劉雨澤本人。

“大家,就算我們在這裡自己打起來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哪怕各位都不把自己的性命看在眼裡,起碼也要想想自己留在老家的親人們不是麼?”不同於別人的大喊大叫,劉雨澤見眾人的情緒已經暫時被自己壓制下來便心平氣和地勸道。

“唔……”劉雨澤這句話不偏不倚打在軍官們的心坎上,剛才他們怒火攻心根本就沒考慮過老家的家人該怎麼辦,現在經人提醒他們總算是想起來了。

“唉,再說了,上空的艦隊戰我們已經打輸了,這裡和母星的補給線目前完全被切斷,各位部隊裡面還有多少存糧各位比誰都清楚,這顆星球上還有哪兒能弄到糧食大家也心知肚明。卡斯爾雷那個烏龜殼子我們撬不開,委員會監控下的中立區我們也惹不起,戰爭繼續打下去部隊裡的糧食只會越來越少,如果按照各位的意思戰到最後,恐怕接下來被人拿著槍逼宮的就不是守備大人而是各位了。”說完了人情,劉雨澤又開始講道理。

“可……兄弟們實在是不甘心啊!”人情道理兩方自己都不站在正確的一面,最先挑頭起事的那個千騎長像洩了氣的皮球般耷拉著腦袋道。

“事到如今,我們能做的只有盡量減少損失了。”劉雨澤見狀只能嘆氣搖頭,來這裡之前滿心想著給家人掙一塊能耕種的土地的他又何嘗甘心無功而返呢?

“減少損失?怎麼做?”難得有個明白人站出來說話,軍官們不由得開口向他尋求建議。

“守備大人,可否容我一言?”眼看著自己把頂頭上司的風頭搶去了,劉雨澤側過頭給對方做了個順水人情,反正他知道在軍官們的壓力下守備官是不可能拒絕的。

“你說吧。”守備官當然不願意自己的屬下跟自己指指點點,現實是他若不同意劉雨澤發言,對方一聲振臂高呼他就沒命了。

“目前來說我們手中最重要的物資,各位覺得是什麼?”得到了守備官的允許,劉雨澤開口問道。

“那還用說麼,糧食呀!”軍官們面面相覷不明白劉雨澤問這一句話什麼意思。

“錯,大錯特錯。”劉雨澤聽得連連搖頭,“糧食固然重要,可那是吃一粒少一粒的消耗品,哪怕我們都帶回去分給每個士兵,大家又能分到多少,再回去平分給各自的家庭,能分到的就更少了。”

“說的也是啊……”軍官們皺著眉點點頭,“那劉兄你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最重要的當然是我們腳下這塊地啊。”劉雨澤朝著地面跺跺腳,“這肥沃的黑土大家在家鄉見過嗎?地表的河流我們家鄉那裡有嗎?新貝爾法斯特之所以能變成五星關的糧食產地不正是因為這些東西嗎?”

“你的意思是……”軍官們若有所思,他們好像明白了劉雨澤想表達什麼東西。

“既然我們是來搶東西的,怎麼說也得帶點土產回去不是麼?反正到時候艦隊來接收我們時也得是空倉,不如就把這裡的土地和水源帶回去作為我們這一趟的報酬好了,回去混合了沙土讓家鄉種植些耐旱的作物,就算少也能撐上幾季吧?這不比單單分些吃完就沒有的糧食要划算。”劉雨澤聳著肩膀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嗯……”軍官們各自沉吟著好像在考慮劉雨澤這提議的可行性,連那位守備官都給他說得有些心動,畢竟大家其實都是窮苦出身,比起金銀財寶來土裡種出來的東西才更讓他們覺得親切可靠。

“不過麥克亞當會答應麼?”沉默之中,有個軍官蹦出來這麼句疑問。

“麥克亞當有什麼捨不得的,不過是泥土和水而已,對他來說這些東西一文不值,我真正擔心的倒不是麥克亞當而是……”劉雨澤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下來瞥了守備官一眼。

“唉,以侯爺那個貪財好事的性格,恐怕我們這些草頭小兵的生計根本不在他考慮範圍裡吧,他能不能允許艦隊幫我們運輸這些在他看來沒有價值的東西才是問題啊。”守備官為難地隨著嘆了口氣。

“守備大人,您就不能跟侯爺那邊說說嗎?”發現守備官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到他們這邊來說話了,軍官們這才放下剛才的敵對態度又稱他一聲大人。

“嘿,承蒙各位看得起叫我一聲大人,實際上我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呢?府上素來看不起我們陸軍,覺得我們就是一群死活都無所謂的消耗品,這在齊鳴威把我們逼到這裡的時候大家應該就很清楚了,作為陸軍官員的我自然也不招府上各位大人待見。跟大家說句實話好了,我這個堂堂的從四品守備官,在府上說句話可能都沒一個開驅護艦的小管帶有分量,我現在是真心實意跟各位同樣想法,可我實在是有心無力呀。”守備官自嘲地笑笑,回望向軍官們投來的期待目光,他能回應部下們的卻只有無奈和失望。

“怎麼會這樣……”其實心裡面多少對自己在府上高層那些大老爺們心中的定位有所瞭解,被一個圈內人如此明白地講出來還是讓軍官們難以接受。

“各位,先別失望,也許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可想。”又是這種時候,站出來說話的人還是劉雨澤。

“哦,還有辦法?”已經瞭解到劉雨澤是個足智多謀的人,人們紛紛朝他投去希望的目光。

“府上的艦隊我們是根本指望不上,哪怕侯爺點頭同意,那個齊大帥可是個雁過拔毛獸揍留皮的主兒,怎麼會動用他金貴的艦隊幫我們運輸泥水?幸好這次府上參與作戰的艦隊不只是我們領地內的艦隊,不是還有一支艦隊就在我們頭上麼。”劉雨澤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天上,他還不知道齊鳴威已經戰敗逃亡的訊息。

“啊,你說那些傭兵。”軍官們馬上就想通了,“讓他們幫忙倒是可以,不過那些傭兵只認錢,我們哪兒來錢僱傭他們啊?”

“現錢當然我們沒有,傭兵也不是只認錢,我們手上這麼多派不上用場的機甲坦克槍支彈藥,府上又不知曉這些天具體損失了多少消耗了多少,只要守備大人肯通融通融改幾個數字嘛……我想傭兵們也不會在乎我們用實物來支付報酬吧?”劉雨澤狡黠一笑,解釋道。

“這……”會議室裡所有的目光刷地指向了守備官,原來劉雨澤如此給守備官面子,真正的考慮是在這裡。

“不用看我了,答應你們便是,反正回去我這個守備官也做不成了,還不如直接返鄉種地去。”眾望之下守備官索性放棄了拿赫當初授予他這個官職時的職責,開始考慮起停戰之後自己的後路來了。

“那麼傭兵方面的接洽就請交給我來吧,守備大人肯為弟兄們冒這麼大的風險,我這個立案人也不能光顧著撇清自己,各位覺得如何?”見守備官點頭同意了,劉雨澤又跟其他人問道。

“那是那是,你覺得好就行了。”劉雨澤肯自己接下這誰也不願意攤上的任務,軍官們自然是點頭不迭。

“還有最後一件事情……”看了看滿心覺得事情到此為止的軍官們,劉雨澤忽然又道。

“嗨,什麼事劉兄你定了就是。”以為放在最後的肯定不是要緊事,軍官們大大咧咧地問都沒問便推給了劉雨澤。

“哈,既然大家如此明理,參謀官,快去取紙筆過來。”劉雨澤詭異一笑,喊來了參謀官。

“紙筆?”軍官們這才聽出來事情不大對勁。

“那是啊,各位也不想想,我們今天幹的是殺頭的買賣,如果在座之中有哪位口風不嚴事後隨口說了出去你們覺得侯爺會如何處置我們?為了以防萬一嘛……”劉雨澤眼中精光閃過,“就給大家加深個印象,我們立份血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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