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戰艦上，張靈虎“啪”地一聲將侍從遞上的茶杯摔了個粉碎。
“大人請息怒，息怒。”謀士們從來都沒見過張靈虎發這麼大的火，連忙七手八腳過來規勸。
“都給我滾！”誰知道張靈虎毫不領情，巴掌掄圓了照著離自己最近的人就是個大耳刮子，“現在一個個都來能耐了，剛才怎麼連個屁都不敢放？”
“大人，您聽我說……”捱揍的謀士滿臉委屈，“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又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鍾鑑雄現在不肯低頭正好，把事鬧大了咱們還有後招嘛。”
“別跟我之乎者也的。後招？什麼後招你倒是給我說說看。”揍完人火氣消了些，張靈虎冷哼一聲道。
“鍾鑑雄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為商隊在他手上，哪怕商隊裡連把菜刀都沒有只要他咬定裡面軍火就是有軍火，這事現在就告上去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一筆爛賬，所以大人還要更多的證據才能告倒他。”不知道是不是張靈虎這巴掌起了作用，謀士轉轉眼珠還真說出一番道理來。
“嗯，你說的也不是不對……”張靈虎捋捋自己的短鬍子，“可你也說了商隊在他的手上，我上哪去搞證據？”
“沒證據咱們可以造嘛，鍾鑑雄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他把商隊的領袖放了出來，對於商隊沒人比他更熟悉了，何況府上大老爺是向著張大人您的，我們只要把這人找來然後偽造幾樣決定性的證據讓大老爺有理有據，還愁駁不倒他鍾鑑雄？”謀士聽到這話眼珠頓時亮了起來，八成他來張靈虎手下當差之前就是幹這個的。
“嗯，好主意！來人，給我接海關那邊！” 張靈虎心下琢磨一會覺得這主意可行，二話不說就接受了謀士的提議。
另一邊，江陽海關艦隊。
“大人，事情成了？”海關總監聽說張靈虎發來聯絡，興沖沖地還以為是好消息。
“成個屁，看你給我惹得麻煩！”結果他自然是挨了張靈虎一頓劈頭臭罵，“鍾鑑雄那老匹夫死不認賬只說商隊走私軍火，我這邊又拿不出決定性的證據來指證他撒謊，現在正跟謀士們想轍呢。”
“那……大人，咱們怎麼辦？”一聽這話海關總監沒了主意，他是收了人家重金的，事情辦不成傳揚出去不只關乎江湖信譽還有損他在自己屬下面前的威信。
“商隊現在在軍方手裡，事到如今想往府上告只能咱們自己造點證據了，你去把那個什麼商隊的領袖叫過來，我們從長計議。”兩人狼狽為奸合作多年，張靈虎跟他說話也不避諱。
“大人，造假不好吧，萬一這事敗露了……”看事情越鬧越大，海關總監心中猛打退堂鼓。
“你還知道造假不好？”張靈虎眼睛一斜，“平時報上來那些通關稅單裡十張有十二張是假的，那時候你怎麼不說話啦？”
“額……”沒想到張靈虎會當著大堆人的面揭他老底，海關總監頓時沒了詞。
“行了少廢話，馬上讓你的人去把商隊的人找來，這事辦的要快，不然鍾鑑雄反應過來咱們還能不能再找到這人就不一定了。”張靈虎厭煩地擺擺手，單方面切斷了通訊。
“這TM算什麼事！唉，你們都在這戳著幹嘛？還不去把劉督辦給我叫來，現在馬上！”本以為能輕鬆搞定的海關總監急得直跺腳，他看看左右的官員個個都是一臉想笑不敢笑的幸災樂禍表情，氣急敗壞地命令道。
“是！”左右人等這才散去，不一會功夫劉督辦就被從自己的坐艦上叫了過來。
“大舅，事情辦成了？”毫不知情的劉督辦臉上還是樂呵呵的，這倆人不愧實在親戚，連見面第一句話都一樣。
“成個屁！”海關總監跳起來劈手就是個大嘴巴，“我怎麼有你這麼個缺德外甥，見錢就開眼什麼麻煩都敢攬，現在張大人在軍隊那邊吃了虧，事情鬧大了你告訴我怎麼收場吧。”
“啊？”劉督辦被這迎面巴掌抽得暈頭轉向，晃腦袋捂臉半天沒想明白自己舅舅話裡什麼意思。
“還傻站著幹嘛？快去把那個什麼商隊的頭頭給我帶過來！”劉督辦的反應讓海關總監連氣都生不起來了，只好揉著太陽穴無奈道。
“哦，好，我這就去！”劉督辦呆立半晌總算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二話不說轉身就奔外頭去了。
“哎，真不讓人省心……”看看劉督辦倉皇的背影，海關總監瞬間老了幾歲似地嘆口氣。
至於一切的始作俑者李清此時此刻則按照計劃正在自己的臨時住處裡靜待劉督辦的來訪，柳伯言已經先一步秘密告知了他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梆梆梆！”房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李老板，李老板？”
“來了來了，哪位這麼急？”儘管明知門外就是劉督辦，李清還得佯裝不知，所幸像他這樣的奸商演戲本領都是一等一的不怕露餡。
“是我，老劉！”劉督辦不耐煩道。
“哦，原來是劉大人，辛苦辛苦，快請快請，事情辦成了？”李清對著鏡子整了整表情這才開門。
“唉，辦成什麼呀？李老板，你讓我怎麼跟你說好……”幾乎是同樣的臺詞，劉督辦卻沒有對李清發脾氣的能耐只能唉聲嘆氣。
“莫非是上面的大人嫌少？若是如此小的還能再出些錢打點。”李清給劉督辦遞上一杯茶水，故作糊塗道。
“現在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劉督辦厭煩地擺擺手，事到如今他也沒了敲詐勒索的心情，“看你是個明白人我就跟你直說了吧，這事現在鬧到張大人那邊去了，誰知道管軍隊那個死老頭子鍾鑑雄是軟硬不吃還讓張大人碰了釘子，現在張大人怪罪下來，我舅舅和我正因為這事發愁呢。”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李清聽了頓時急得團團轉，別說這傢伙的演技真的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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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板我問你，你還想不想要回來你的商隊？”話說到此，劉督辦語氣打了個轉折。
“當然了，小的做夢都想啊。”李清心想你小子這不是廢話嗎，有什麼歪歪道子就別藏著掖著趕緊說吧。
“那好，說實話我們這邊有辦法解決現在的情況，不過李老板您必須得和我們緊密合作而且絕對不能出岔子，事情辦成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當然要是因為李老板你的疏忽辦不成也不要怪兄弟我沒提醒過你。”李清果然上鉤，劉督辦刻意壓低了聲音說。
“這個……”李清眼珠飛轉擺出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商人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大事臨頭是拼命還是逃命不可能那麼果決。
“李老板，事情利弊你可以好好想想，現在的你還有選擇餘地嗎？若是軍隊發現你與我接觸過來翻後賬你會有什麼好果子吃？趁現在跟我走兄弟還能保證你的安全，若大事得成不止你的商隊可以完璧歸趙張大人高興起來還能賞賜你一筆彌補這次事件的損失，何不跟著兄弟我搏一把呢？”劉督辦早就猜到李清不會那麼容易答應，他半真半假軟硬兼施地恐嚇道。
“……唉，好吧！”沉默半晌李清長嘆口氣，“一切就按督辦大人您的意思來，不知道小的要何時動身？”
“當然越快越好，最好現在就走，被那些當兵的看見想走就來不及了。”後面有自己的舅舅催著劉督辦比誰都急，他恨不得現在一把扯起李清就走。
“好好好，請督辦大人稍等，我收拾一下細軟馬上就來。”李清琢磨琢磨火候應該是差不多了，於是果斷地答應了和劉督辦離開。
幾分鐘後兩人鬼祟的身影急匆匆地鑽上車子飛馳而去，而曾經發生在這間客房裡的對話則完全被隔壁的一群人聽在了耳朵裡。
“大人，他們出發了，目標是第18停泊位，那裡有條海關ID的登陸艇。”一個身形精悍戴著戰術眼鏡的男人對身後的指揮官說道。
“嗯，很好。”指揮官點點頭，“讓行動隊的兄弟們上吧，該是給咱們這位李老板的身份加點碼了，不過下手的時候千萬要有分寸，別忘了我們是在演戲。”
“是，這就原話轉達給行動隊。”男人點點頭，又轉頭對身邊的加密通訊終端說了點什麼。
“哼哼，張靈虎張大人，你要的棋子我已經給你送過去了，要下手好棋別讓我們這些看客失望啊……”指揮官走到窗邊挑開半截窗簾，空間站裡斑斕的燈火將他的面貌映在了玻璃之上。
這張臉屬於自從新天水暴亂事件之後就消失在所有人視野裡的青虹幫掌門人黃駿馳，或者說現在隴州艦隊秘密情報部隊指揮官的身份真正適合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