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克所觸控到的,是這個人額頭上的一個“α”字樣的印記,像是在宣告著這個人的身。
這個人?是最初的阿卡夏之劍α嗎?
米洛克搖了搖頭,沒有人會在自己的額頭上刻上自己的身份,這種刻印基本只會是宣告所有人主權的標記一樣的東西。
睜開眼睛,米洛克還是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是這種盲人摸象的操作他也難以得知更加確切的模樣了。他俯下身去觸控地板,鍊金術發動,地板分解化為細小的粉塵,伴隨著空氣的流動向上揚起粘附到米洛克所看不見的這個人的身上,為米洛克展現出了這個房間裡的場景。
塵埃落定,米洛克環顧四周 之前所有不可視不可感知的東西表面上都覆蓋了一層灰色的石粉,而在地面之上有一部分的厚度要比旁邊的厚上幾分,呈現出幾個散亂的區塊。
應該就是那看不見的血跡了,米洛克手指佔上一層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確定了血腥味之後又抹到了一旁清理乾淨。
隱藏的場景被展現到了米洛克的眼前,原本就不算大的房間中間是四臺柱子,柱子之間透過幾條繩子聯絡到一起,組成一個標準的正方形,而米洛克之前撞到的那個人跪坐在這個正方形的中央。
像是個……擂臺?米洛克皺了皺眉,有點摸不著頭腦,抬起這個人的手,他的手上還帶著一副指虎,米洛克把它摘了下來,但是離開了這個人之後這副指虎依舊保持著無法觀測的形態,沒有顯現出形體。
不是這個人的影響,米洛克翻轉了這副指虎,指虎的表面上也殘留著一層乾涸的血跡,但就時間和狀態推測,應該和地面上的血跡不是來自同一個人。
鍊金術啟動,藍色的光輝閃爍過後什麼事都沒發生,米洛克眉頭皺得更緊了。很不幸,如他所料那般
,鍊金術無法生效,因為鍊金術的解析告訴他這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層懸空的石粉。
揉了揉太陽穴,米洛克嘆了口氣,他不討厭未知的事物,但是一個接著一個在他眼前發生他還是有點吃撐了的感覺。超感者,阿卡夏之劍,楚源,還有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這個不可被觀測但是實際存在的東西。眼花繚亂,讓他都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麼了……
還是先把這個收起來再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別的線索吧,恢復了下心態,米洛克重新站了起來,翻出這個簡易的擂臺,在這個房間裡翻找起來。
這裡是始,這裡是初,這裡是虛無,這裡是一切。
似乎只是一團沒有顏色的空白,但這時就連空白的概念都尚不存在。
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律理,沒有規則,所有的概念都還未開始出現,但因為所有的律令都存於此處,所以這裡便是一切,這裡也擁有一切。
所有的律令與意識集與此處,混雜無比,是整體亦是無限,無所不在、無所不知、無所不
能。
但是這裡什麼都沒有,就算所有的起始與終點也沒有任何運動的產生,能夠思考的僅有它自己,可混亂的意識相互爭吵,讓它自己都無法辨別,區分。
它意識到這點,於是數字的概念出現了。
它便成為了“一”,而後“一”分為“十”。
“要有‘光’,是偉大而耀眼的,偉大的光輝即是我們,我們需要照耀觀測這個‘世界’。”一個意識如此說道。
耀眼的光輝被創造出來,從它們的身上散發而出,照耀了一同被創造出的“世界”的輪廓。
原初的虛無存在被驅散,冠名為“影”。
自此,世界一切皆可觀測,在影的前方,在光的照耀下。
“要有‘星辰’與‘萬物’,是有來源且有因果的,所有的一切都應符合律理與其執行,而這一切律理的背後的主人應該是我們。”第二個意識繼續宣言。
宇宙從零擴散,以奇點爆炸,世界的一切皆有了實體,從虛無之中現身出星海,無根的光輝找到起起點,從燃燒星辰之中向外四射,照耀無窮的影。
自此,世界有了宇宙的實體,被觀測的同時,其有實體伴隨著觀測的印象而固定。
“要有‘時間’,是發展而流動的,在流動的變化之中,我們卻應是永恆的。”一個覆蓋在滿是刻痕的甲殼之中的意識提上附議。
平穩流淌的時間開始出現,世界不再是靜態了,開始運動變化。
自此,世界開始流轉,不再是一副固定的光影與萬物星辰。
“要有‘可能’,是無限且獨立的,從單純的‘一’之中應該能迸發出無數的可能性並隨著時間成長,就如從原初之光中脫離分身而出的我們一樣。”一個標準的正六面體宣言,在它宣言的同時,它平滑的表面上出現花紋,每一面上被分割出了九個正方形。
自由的改變與發展取代了原本既定的單行道,原本無聊蒼白的世界之中,分裂出了每一面的可能性與變化,不斷有著匯聚的碎片重新凝聚點燃,形成新的星辰,宇宙開始擴張。
自此,平穩的世界開始變調,有些星辰更加明亮,有些星辰變得黯淡,光不再統一,宇宙不再安穩,急劇擴張。
“要有‘平衡’,是動態且穩定的,劇烈的膨脹最終會引來死局的坍縮,世界不能是無限的,在其之上,需要有我們對世界進行制約,司以‘秩序’,司以‘混亂’。”一個有著兩張形體面孔的意識提議。
規則開始出現,黯淡的星辰坍縮覆滅,制約了宇宙擴張的速度。
自此,世界被規範被調整,會衝突會有序,無限制的自由在制約之下分為秩序與混亂。
“要有‘力量’,是毀滅亦是新生,老舊的平衡會被新生的力量所打破,世界不能是一成不變的平衡穩定,應該在動盪的劇變之中毀滅而後新生!”一個轟鳴的聲音發出赫赫宣
言,發言的意識宛若一團流轉的強光,讓人無法直視。
燃燒的星辰中心熾熱起來,星辰不再無意識般匯聚在一起,而是在力量的控制與合攏之下被牽引壓制,世界之中,力量出現,雷光,風起,水流,地動。
自此,世界充滿了狂怒的劇變,不再溫和,而是在雷鳴與烈火之中轟然向前,留下四分五裂的痕跡。
“要有‘治癒’,是安撫且平和的,單純的毀滅與崩潰會留下傷痕,這種傷痕是沒有必要的,這種苦痛也是沒有必要的,所有的一切都應獲得拯救與救贖。”一個淚滴般的意識輕輕補充。
力量摧毀的一切開始在新生的自然面前緩緩癒合,傷痕累累的世界開始自愈,縱然崩潰裂解,但是也會有重新凝聚回覆。
自此,所有的傷與痛皆可被抹消遺忘,所有的罪與罰皆可被拯救救贖。
“要有‘思考’,是能夠觀測和記錄的,世界不該如此寂寥,只有發展而無物旁觀,需要有卑微者見證感嘆!我們的思考必須分散出這些卑微的思考者,讓他們見證。”一個圓盤狀的意識如此宣言。
於是生命誕生,從無到有,在微不可見的生命之中出現了卑微的人類,他們隨著世界一同發展,旁觀,見證。
自此,世界中的一切都被渺小的人類觀測,思考,研究,定論。
“要有‘想象’,有限之中應有著無限的存在,就如同從‘虛無’之中創造出萬物的我們一樣,哪怕自身受困於果核之中,也當有著自以為無限空間之王的想象。”一個美麗與醜陋混雜在一起的意識開口道,所有美麗的印象在它身上集合,但相應的所有醜陋能在它身上找到對應的位置,似乎他是所有印象的集合一般。
天馬星空的想象與猜想在思考者之中出現,不只是觀測已有的實體,而在視界之外的未知,思考者們便以想象在腦海之中虛構出形體,不論真實虛假。
自此,在已有的真實世界之外的倒影中,浮現出了思考者們不切實際的想象,思考者們的思考失去了束縛與邊界。
“要有‘存在’,是全部且唯一的,我們每個都與眾不同,每一個都是唯一的存在,每一顆星辰也都是如此,我們應該有著彼此的存在,來證明自己,不被其它任何所否認。”一個半開啟的盒子中傳來了這種聲音。不,從此刻開始,他有了名字,他叫——亞歷克斯。
由此,自一至十,每個天命都成為了自我且唯一的存在,由第一天命起源,第二天命安度西亞,第三天命莫門特,第四天命卡爾斯,第五天命瑞瑟夫,第六天命賽德,第七天命拜特喬克,第八天命拜倫,第九天命提米,第十天命亞歷克斯。
相同的事物中出現區別與劃分,從全體到單獨,每個存在都有了自己的名字,直至消散,也不會被其它所否認。
自此,世界千姿百態,不會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也不會有兩條完全相同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