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塔沒能想到在愛爾科裡還能看見這種和風建築,即使第三區她很少來,可是這種通道前離著一座硃紅色的鳥居的顯眼建築實在與愛爾科的畫風太過違和,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然而之前卻從來沒聽說過第三區有著這麼一個地方,其他人也好像習以為然似的。

她沒有跟著維奇一起去十一區,維奇醒來之後也沒有給她做多餘的解釋,只是在要走了她的後丟給了她一個座標,讓她做好準備去第三區的這個地方看看下。

看什麼呢?維奇沒有說,不過伊斯塔也能大致明白,因為維奇把米洛克做的第二個橘子交給了她,還提醒她要全副武裝。

於是她便帶著兩柄銀製和維奇塞給他的一枚鏡月來了,和安特幾乎把秘銀當作消耗品的方式不同,伊斯塔比較擅長使用短距離武器,匕首短劍之類的,這也是為什麼維奇提供的銀製以這兩種居多。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維奇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在懷疑甚至是確信迦南和咎魂有關。也不知道他昏過去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醒來之後就告訴自己別跟著他去第十一區,而是讓他去第三區看下迦南所在的地方。

“相比起去獵殺咎魂來說,你去那裡去查證我的一些猜想會更好點。”維奇這麼和她說道。

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是維奇多慮了,伊斯塔低頭輕笑,橘子彈出的地圖上面一片祥和,只有藍色的地圖和三三兩兩白色的人影,並沒有綠色光點的出現顯示出咎魂。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一個聲音響起,伊斯塔抬起頭來,看見了一個臉上有著稀疏雀斑的女孩,她穿著素樸的麻布衣服,像是裁縫店的學徒服裝,白金色的短髮下眼神怯生生的,像是容易被驚動的小白鼠一樣。

“抱歉,只是看到第一次在愛爾科裡看見這種建築,感覺有點新奇。”伊斯塔說。

實際上何止是新奇,普通的和風店鋪也就算了,可是鳥居這種東西一般都是神社裡才會出現的。在易和的文化中,鳥居象徵著區分神域與凡人居住的世俗界的大門,普通的和風建築又怎麼會用鳥居作為入口?

“經常,經常也會有人這麼說,”彌砂把手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有點結巴地說,“不過後來也都習慣了。”

彌砂緊張的時候就會做這種小動作,她看到了伊斯塔手腕上的黑色,迦南手上也有一個類似的東西,說是警察用的通訊javascript:;器,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警察,不過為什麼她會來這裡?是他們被入間律那個男人拋棄了嗎?即使是最後的庇護所也即將失去了嗎?

“沒事,”伊斯塔笑著擺了擺手,就算是和風的建築也不一定是易和人親自建的,出現一些奇怪的設計也不算什麼大問題,“最近愛爾科裡出了一些事故,我需要在各個地方調查一些事情,介意我進去參觀下嗎?”

雖然已經放下心來,但是伊斯塔還是要依照維奇的囑咐來這裡檢視一下,知道這裡的具體情況之後告訴維奇好讓他也放下心來。

“不介

意。”彌砂搖了搖頭讓開身子,說起愛爾科裡出的事故無非就是他們的存在了,不過眼下她拒絕的話不是更顯得心裡有鬼嗎?所以她只能同意。

而且他們還有著迦南給他們做的保護裝置,有這個在的話,不會出問題的。彌砂輕輕地摸了下右手上的指環,暗想道。

伊斯塔也注意到了彌砂的小動作,看到了她指間那熟悉的銀色,上面歪歪扭扭地看著MISA四個字母,看起來有點稚氣,不過也有點可愛。

“你的名字是彌砂(Misa)嗎?”伊斯塔問。

“啊?”彌砂抬起頭來看向伊斯塔,“是的,怎麼了?”

和迦南的名字一樣,都不太像是正常的名字,伊斯塔心裡想道,不過依舊笑著開口:“沒什麼,是個挺不錯的名字。自我介紹下,我的名字是伊斯塔,你也可以叫我姐姐。”

“謝謝。”彌砂又重新低下頭去。

似乎只是幾步路之後就到了竹門前,畢竟不是神社,也不會有太過離譜的通道。伊斯塔開啟竹門,一股不知名的燃香飄到了她的鼻尖,她抽動鼻子想要分辨但是沒得到結果,這種香味像是檀香,卻更加厚重。

“沒想到小家夥住的地方還挺像一回事,”伊斯塔感慨道。

“小家夥?”彌砂抬起頭,眼睛裡閃動著疑惑的光。

“小家夥指的就是迦南,”伊斯塔笑著摸了摸彌砂的頭,“也是住在這裡的,和你應該是朋友還是兄妹的關係呢?”

“都差不多,”彌砂轉了轉她指間的戒指,“不過如果能更親密點就更好了。”

從伊斯塔沒有詢問就叫出彌砂名字的時候她就沒那麼緊張了,在她想來伊斯塔應該是迦南告訴了伊斯塔她的名字,而既然迦南都放心地讓伊斯塔來這裡,那她也不用擔心什麼。

走進屋子,房間裡倒是不像外邊那麼顯眼奇怪,只是很常規的佈置,玄關上也擺著幾雙鞋子,看大小和樣式主人應該也是和迦南彌砂差不多的少年少女。

“這裡只有你們小孩子居住嗎?”伊斯塔隨口問道。

“沒有,”彌砂搖了搖頭,“耶利哥裡只有我們,沒有其他人。”

沒有成年人,像是孤兒院一樣收容小孩子的地方嗎?伊斯塔心裡默默記了下來。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參觀這種和風房間呢,之前有想過去易和旅遊,不過沒想到在愛爾科都能見到。”伊斯塔打量著房間裡的各種,看起來都是老式的佈置,茶桌和席局也都因為時間的侵蝕而微微泛出黃色。整間屋子除了那種有些奇怪的燃香之外和她想象中的和風並沒有什麼不同,也並不像是最近才搭建的。

如果說真的有什麼奇怪的話,也就是住在這裡的人都很年輕吧,伊斯塔笑笑,掏出橘子看了看,果然上面依舊是一片祥和,什麼異常都沒有。

“這裡總共住著多少人?”伊斯塔問。

這時她注意到了窗邊掛著的一副畫,與整間屋子的和風氛圍不同,即是畫紙也已經泛黃,但是能看出來這幅畫的畫法居然是水

墨寫意風格的,像是出自素央的手筆。

但是內容上卻不像是素央一貫的含蓄婉約,它上面畫著的內容是平靜的水面,水面上方有著一朵盛開著的蓮花,而在水面上的投影則是它衰竭枯敗的樣子,像是一團墨汙。沒有著色,只是單純地描繪出形體,從整體上來看的話大體上居然形成了一個人形,不過上方是一個血肉豐盈的孩童,下面只是一堆枯骨。

伊斯塔看著這幅畫沒有出聲,她對藝術品之類的沒有太多瞭解,但也感覺到了這副畫的美近乎邪異,像是生命與死亡同時綻放於此,構成了它的存在,這不是一副用來描繪景象的畫,而是用來展示和證明某種存在的。

“二十二個人。”彌砂也隨著伊斯塔的視線看向了那副畫,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伊斯塔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莫名地感覺這幅畫有點奇怪,但是卻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奇怪,如果是真的像某些工藝特製出來的那種攝人心魄的效果的話自己也能分辨出來,可是她看來看去得到的結論就是這只是一副普通的畫。

算了,可能這就是畫師的個人功力吧,只是我理解不來,伊斯塔不再糾結,嘆了口氣。

“二十二個人都住在這裡?”伊斯塔問,“不會顯得太過擁擠嗎?”

雖然這裡的空間不算太小,但是一口氣住下二十二個孩子是不是還是太過勉強了?

“不會的,這裡其實很大。”彌砂推開推拉格柵,果然之後的空間頓時大了許多,“而且現在泉和可可,奈樂她們大部分人都已經搬出去了,現在還留在耶利哥的其實只有我,迦南和猶諾幾個人,不到一半。”

迦南自己固執地留在耶利哥,但卻想要讓其他的人更自然地融入城市中裡去,所以很多找到工作的人都已經離開了耶利哥,不過還會依照迦南的指令來這裡集合。

其他孩子的名字倒是正常許多,不管是泉,奈樂,還是可可,聽起來都挺可愛的,伊斯塔心想。

“彌砂彌砂!”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暴躁的聲音,但是還沒等到彌砂去開門,一個赤裸著上身的人便衝了進來,身上沒有傷痕但是卻有著隨意擦乾的血跡,手裡抓著一塊沾染著同樣血紅色幾乎變成破布一樣的襯衫。

“又怎麼了,猶諾?”彌砂嘆了口氣,自從自己去裁縫店當了學徒之後猶諾每次打架過後都會把破掉的衣服丟給她縫補,迦南在的時候猶諾倒是安分得很,不過除了迦南之外也沒人能管教得了他了。

“最近亂找麻煩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猶諾把那塊原本應該是白色的襯衫放到桌子上,齜了齜牙,“敢找我麻煩我就得教訓他們,以牙還牙而已。”

“我看只是你單純地找別人麻煩吧。”彌砂有點無奈,猶諾一直在這裡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是個刺頭,無論去幹什麼都會和人打起來。

“都差不多,”猶諾活動了活動筋骨,把手上的指環捋了下來,“每次打完架這東西都熱得發燙,也不知道迦南給我們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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