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金獵人不是個正經或者說有牌面的工作,他們受聘於各種稀奇古怪的委託人,執行著或骯髒或低賤的任務。
人們把他們叫做“野狗”,是一群為了錢什麼都會去做的人。
而楚源作為一個合格的賞金獵人,他的業務範圍可以說相當廣泛,從尋寶委託到獵殺目標可以說樣樣精通。
當然,大多數賞金獵人只要有錢,也是什麼都幹,但是真像楚源這麼不挑食的還真沒幾個,如果真的閒得沒活幹的時候楚源甚至還能去酒館裡炒兩個菜應付一下日子。
術業有專攻,像楚源這麼“多才多藝”的賞金獵人的確不多。
對於楚源來說,尊嚴和驕傲一文不值,最重要的就是錢,最可怕的就是沒錢。
“而現在,就是最可怕的時候,禿子。”楚源笑嘻嘻得看著他面前這個略微發福的酒館老闆,搓著手嘿嘿道。
禿子其實並不禿,頭上還有稀稀拉拉的幾根捲毛,但這並不影響楚源叫他禿子。每次禿子看見這貨嬉皮笑臉地叫他禿子他就感覺自己並不茂盛的頭髮又會少幾根,特別想抽出鞋拍在那欠抽的臉上。
“哪天我如果真禿了,你這混小子就等著捱揍吧”,禿子嘆了口氣道:“二哈你這是打算來接單子還是打算來我這打零工?”
大多數賞金獵人都有著自己的綽號用來掩飾真名,而楚源的綽號叫二哈,不過貌似他本人不怎麼喜歡這個綽號。
這家破爛的酒館並不是一般的酒館,雖然看起來完全不像,但是這裡的確是一個賞金獵人交接委託的分部。
除了二哈楚源外,那幾個喝醉了在耍酒瘋的彪形大漢分別是馬蹄鐵,爪牙,死魚和鉤子,而那個一副吟遊詩人的打扮彈著琴輕輕哼唱的瘦高個是皮球——對,沒錯,那個長得像排骨一樣的人綽號叫皮球。
在這裡活躍的除了一些勤快的獵人就是某些事多的委託人,當然也不排除某些就是想來喝杯酒的普通人就是了。
“我好歹還算個正經的賞金獵人,你現在又沒缺人手,也沒釋出委託,當然不可能厚著臉皮給你打零工了。”楚源正色道。
禿子詫異地看了這一個月
能到他店裡打三次零工的“正經的賞金獵人”一眼,冷笑道:“你這傢伙還在乎臉皮?八成是缺錢缺得厲害了才想來接單子的吧。”
眾所周知,楚源這貨雖然什麼都能幹,但是一般情況下什麼都不想幹,是一條極為標準的鹹魚。
得過且過,有一天的日子就混一天的生活,這是楚二哈的日常和信條。
“說正經的,有沒有啥錢多事少沒人搶還路近的活兒給我接,只要錢管夠,我是不挑食的。”楚源搓了搓自己臉皮,暗想自己的名聲已經這麼差了嗎。
懶得和楚源廢話,禿子從牆上的委託單裡揪下來一張甩到這貨臉上說道:“不知道該說你運氣好還是委託人運氣好,還真有個符合你要求的單子。指名要你去做,地點就在兩公裡外的樹林裡,賞金不設限,還是個第一環任務。”
禿子說著說著眉頭就擰了起來,“就是委託任務本身,有點怪。”
今天早上剛接到這單子的時候禿子就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指名委託一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賞金獵人,委託金還是讓對方開價的不設限的程度,有著第一環的標識說明這還是個連環委託。
最優厚的條件找一個最不靠譜的憊懶貨色,而且委託內容還是一句奇怪的“嘗試獵殺明天下午楓林中的委託人。”
楚源把委託單從臉上揭了下來,看了看後咧嘴笑了起來說道:“何止有點怪,簡直怪到家了,出這麼高價錢找賞金獵人獵殺自己,就算放到殺手委託裡也是怪的不行,而且這是個連環任務,獵殺成功的話不提第一筆賞金找誰要的問題,接下來的委託都直接化為泡影了。”
“不過加了這個嘗試,也就是說這傢伙完全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獵殺成功,只是想讓我嘗試一下?有夠自大的啊。”楚源把這委託單按在桌子上,嘆了口氣。
禿子聳了聳肩,雖然楚源這貨憊懶,不靠譜,每天跟個鹹魚一樣混日子,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楚源是個極其優秀的賞金獵人——起碼在禿子印象中二哈的任務完成率還是百分百。
楚源的實力一直是個謎,從找鄰居丟失的寵物小貓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到獵殺狼群給別人清理地盤這些他不僅都接,還都完成得很快很好,禿子只聽他抱怨過麻
煩或者無聊,但是從來沒聽到過他對任務的難度有什麼評價。
似乎在楚源眼裡,所有任務都不存在難度的問題,問題只是麻煩不麻煩,無聊不無聊。
所以楚源這傢伙很少接什麼大任務,他接任務的篩選條件不是根據金錢或者難度,而是看麻煩不麻煩,任務地點在哪,理由是他討厭麻煩討厭出遠門,所以他最常幹的事就是在禿子這裡打零工混日子……
“所以你打算是怎樣?接了這個委託然後幹掉委託人拿錢還是展示下實力繼續做下面的任務,看這金主大氣的樣子你做完這一系列任務估計能鹹魚好長時間。”禿子絲毫不懷疑楚源能不能獵殺成功。
雖然楚源只有赤微的獵人牌子,但是就獵殺目標的任務來說,他交接碧璽和藍幽級別的也不在少數,他沒獲取更高的獵人證件的原因,禿子琢磨九成是他犯懶不想去弄罷了。
楚源心裡盤算了下,能設立不設限的委託起碼要先交夠二十萬的奧爾,成功完成委託的話拿到這筆錢也夠我花銷一段時間,如果不幹掉這委託人的話後面連環任務指不定還要有多少麻煩事,想想都感覺頭大,還是直接一錘子買賣得了。
把委託單卷了起來放進懷裡,楚源撓了撓頭說道:“本著完成任務一絲不苟的原則,我肯定是要全力以赴的,能殺掉就殺,不會放水,反正怎麼樣都有錢拿就是了。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我姑且還算一個自尊心比較強的人,這個嘗試獵殺有點傷我自尊心啊”,楚源嘆了口氣道:“我不喜歡傷我自尊心的人。”
“結賬吧禿子,不過反正我現在沒錢,你直接記賬得了,反正馬上就有錢了。”楚源轉身準備離開酒館。
“哦,對了,”楚源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過了頭,指了指還在彈琴的皮球說道:“皮球今天的酒算我請了,上次打賭輸給了他。”
“明白,不過你們又賭什麼無聊的玩意兒了?”禿子在賬本上又記上十五奧爾,抬起頭一看,卻發現楚源已經不見蹤影。
“這人怎麼就不能聽別人說完話呢!”禿子一把把賬本合上,恨恨道。
酒館外,夕陽把楚源吊兒郎當的影子斜拉地很長,而他嘴裡正在輕聲唸叨著什麼東西,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