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靈山高而陡峭,處處是絕壁懸崖,無法直線向上爬行,只能彎彎繞繞,艱難地往上移動。

白霧與小號從半山腰開始爬,折騰了幾個日時辰,透過一處絕壁,往下俯視爬過直線的距離,只會讓人心塞。

再一抬頭,看頭頂高高的雪峰,仍是給人一種不知何時才能爬到峰頂的渺茫感。

再往上前進許久,他們爬到了雲煙繚繞處。

往下俯瞰時,飄渺雲煙傷佛就在腳底,雪雪山與雲霧的分界也開始模糊起來,讓人分不清哪裡是腳踏實地的雪,哪裡是虛無縹緲的霧氣。

在這片白茫茫的雪山間,寒風無孔不侵,白霧一開始不覺得冷,可待的時間長了,她的手腳開始有些僵硬,不受自己控利。

這時小號默默地遞上一個裝著丹藥的玉瓶,讓白霧服下。

在她囫圇吞下瓶裡的一顆丹藥後,身體果然就不僵了,從丹田處源源不絕傳來絲絲暖意。

白霧心想,小號想得真周到,而後有些奇怪地問:“你何時惟備的這些?”

“在村子裡時。”小號淡淡答。

聽後,白霧有些懊惱,她沒有考慮這些。她只是憑一腔衝勁來到雪山,不管不顧地想要找到哥哥,其他都沒想。

若不是有小號陪同,恐怕她爬不了多高,身體狀態便會持續下降,無法再往上。

自我反省了一頓後,她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著小號。

空中時不時飄來飛雪,小號束起的墨色長髮上飄上了零星幾點雪花。走在陡峭而滑膩的雪山上,他的腳步依舊很穩,眼中是一貫的冷靜。

因為她的要求,他伸出右臂,兩人相互攙扶。但很多時候,都是小號這邊出了更多力氣。

這樣的小號,讓白霧有一種安穩的感覺。

仔細想來,自從小號與她同行後,她便沒有以往那種孤獨感,即使知道這個世界的種種奇怪,開始懷疑這個世界時,她也沒有慌張失措。

“專心腳下。”

小號看出白霧走神,小聲提醒。

白霧望著小號的目光越發的灼熱,她眯了迷眼,突然問:“小號,你可有喜歡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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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號的腳步略微加快了點,他緊繃著臉,沉默了一會才說:“沒有。”

“哦。”白霧瞭然點頭,跟上小號的腳步,語氣平常般說道,“那你能不能喜歡我?”

下一瞬,小號的腳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踩空,他一頭栽進了蓬鬆的雪中。

好在他跌倒時,快速鬆開了白霧的手,白霧才沒被殃及。

她忍俊不禁:“我的話這麼可怕嗎?把你嚇成這樣?”

小號整張臉都埋進雪裡,頭身上都是雪花,他沒有理會白霧的話,也沒有動靜。

白霧見小號遲遲沒有起來,只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像一隻幼小的雛獸接近某種事物一樣,小心翼翼地試探性戳了戳小號。

他依舊一動不動。

這下白霧確定不對勁了。

她彎下身子,對著兩手哈氣,然後用力將埋進雪裡的小號拉起來。接著,當看到小號的面部時,她一愣。

那被黑布蒙著的只剩下一雙眼睛的地方:此時一片平坦。

怎麼會這樣?

她顫抖著掀開小號臉上所有的遮擋,真切看到那一片空白如紙的模樣時,她眼睛酸澀。

“小號,小號,!”她抓住小號的手,一遍一遍地喊著小號的名字,然而,小號沒有半點反應。

她顧不上什麼,用另一只手慢慢撫上小號面部,只覺得自己好像摸在了一片光滑的皮膚上。

同時,她也沒有感覺到呼吸,要不是小號的脈膊還跳動著,手上身上還有一絲溫度,白霧會徹底慌了。一然,現在離徹底慌了也沒很大區別。

一時間,白霧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亦或是能做什麼。

這個時候,她深深覺得自己無用。

直到察覺小號身上的溫度呈現出逐斷下降的趨勢,她恍然回過神來,連忙哆哆嗦嗦地倒出小號方才給他的丹藥。

隨後她試探性地往小號臉部,原本應該是嘴唇的地方塞。可是,小號沒有“吞”。

他不能吃東西?先前小號到底是怎麼吃下東西的?還是他壓根就沒吃?”

白霧來下及多想,她將小號背到了背上,帶著他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上。

她要找一個遠擋風雪的地方,生個火堆,她不能讓小號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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