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月正當空。

九曜山,天極門。

此時正值盛夏,即便是子夜,這山中氣溫也是有些燥熱,悅耳的蟬鳴聲,在這連綿起伏的群山中不絕於耳,彷彿蟬兒也在抱怨這夏日的炎熱,一陣柔和的晚風吹過,使得山中的一切得已舒緩,難得的平靜下來。

一道白色遁光打破了這片平靜,慢吞吞的在夜空中飛行,看方向,這道遁光應是從天璇峰出來,朝天權峰而去。

仔細看去,正是那名帶著鄭長空逃走的天權宮弟子,這名弟子修為本就一般,如今又扛著重傷的鄭長空,這遁速就可想而知了。

好在天權峰與天璇峰相距不遠,這名弟子一路躲著巡夜弟子,終於在午夜時分到了天權峰範圍,這名弟子扭頭看了一眼鄭長空,只見鄭大公子在他的肩膀上一動不動,如一條死狗一般。

弟子微微嘆了一口氣,心道明明是他在外面惹禍,到頭來遭罪的卻是自己,自己怎麼就沒這般好命,攤上一個有權有勢的老爹。

就在此時,一道耀眼的驚虹迎頭飛來,這名弟子似乎認得來人,故而松了一口氣並停下遁光。

來人速度極快,頃刻間便到眼前,光芒散去,東靈道人嚴峻的面容露了出來。

“師父!”

弟子小心翼翼的叫道。

東靈道人看見弟子肩膀上的鄭長空,臉色更是黑了幾分,面容愈發嚴厲,口中厲聲說道:

“你師弟怎麼了,你是不是又帶著他出去胡鬧!”

弟子沒由來的便被扣了個帽子,心中一陣腹黑,嘴上卻不敢有絲毫頂撞,只得將鄭長空放下,靠在自己懷中,唯唯諾諾的說道:

“都怪弟子沒有照看好師弟,還請師父暫息雷霆之怒,給師弟療傷要緊!”

東靈道人冷哼一聲,伸手抓住鄭長空的右手手腕,只見他眉頭微皺,隨即一道青色氣息透過他抓著鄭長空的手,融入到鄭長空的體內。

“咳,咳…”

片刻後,鄭長空一陣劇烈咳嗽,甦醒了過來。

看見父親滿臉嚴肅的站在面前,連忙掙扎起來,口中說道:

“父親,你可一定要為孩兒報仇啊,那名神秘高手,說不定就是盜取天罡化靈訣之人!”

東靈道人聞言神色一變,厲聲問道:

“什麼神秘人,你不認識那人麼?”

“那人身穿一件銀色戰衣,還帶著一張銀色面具,孩兒欲用神念探查卻被擋了回來,所以並不知曉那人身份。”

東靈道人聞言神色鉅變,脫口說道:

“難道是劍魔?空兒,你可看見他用何法寶?”

東靈道人臉色駭人,就算鄭長空是他兒子,平素也未見他如此,著實嚇了一跳,有些結巴的說道:

“孩…孩兒沒有看清楚,只…只隱約看見是一柄金色長劍,威力極大,孩兒的昊天仙劍完全無法匹敵。”

東靈道人目光散亂,口中喃喃的說著什麼不可能之類的話語,鄭長空與那名弟子卻聽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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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鄭長空有些

擔心的說道:

“父親,你不要緊吧?”

東靈道人似乎沉侵在自己的思緒中,鄭長空連叫了他三聲才抬起頭來看著二人,只見他目光閃爍,像是決定了什麼事情,口中說道:

“成兒,與你師弟動手之人你可看清了?”

那名弟子連忙回道:

“啟稟師父,正如師弟所說,弟子也沒有看清那人的容貌,更不知其來歷。”

“好,我現在告訴你,那人就是盜取經文之人,明日我將此事上報,你二人定能得到師門重賞!”

那名弟子臉上一陣興奮之色,口中說道:

“弟子多謝師父…啊!師父師弟你們!”

只見他話未說完,忽覺胸口一陣劇痛傳來,本來興奮的神色突然變得痛苦扭曲,不由得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只見一柄白色仙劍從其後背透胸而出,上面還沾染著他的鮮血。

這柄劍他再熟悉不過,正是鄭長空的昊天仙劍,他滿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東靈道人,他一直謹小慎微將師父奉為天人,不明白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遭此滅頂之災,只可惜他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

鄭長空一聲輕喝,昊天仙劍散發出一陣炙熱光芒,瞬間奪走了這條卑微的生命,就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從空中直直的落了下去。

“哼!蠢貨,竟然還想跟我平分賞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鄭長空擦了擦法寶上的血跡,面容猙獰的說道。

東靈道人則是毫無表情,似乎這名弟子的死,對他來說就像是一條蟲子一樣微不足道,只聽他開口對鄭長空厲聲說道:

“今天的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起,回去以後我教你怎麼對掌教稟明此事,你要牢牢記住,一個字也不許說錯了!”

鄭長空收起仙劍,看著下方的屍體,說道:

“是!”

嗚,嗚…一陣陰風吹過天際,彷彿也在替這名枉死之人哀嚎。

天璇峰,流雲窟。

衣衫有些凌亂的雲飄絮,眼中含著晶瑩的淚光,彷彿帶著莫大的恨意,手持一柄藍色仙劍,直指衣冠不整的秦風。

秦風面對著劍鋒緊貼自己喉嚨的雲飄絮,心中愧疚萬分,口中更是無言以對。

方才二人清醒過來,卻發現鑄成大錯,雲飄絮畢竟是女兒家,見自己清白不再,當場便要拔劍自刎,秦風大驚之下急忙上前阻攔,誰知雙手剛一接觸雲飄絮,雲飄絮便如同瘋了一般,揮劍向他刺來。

秦風雖然也是受害者,但也明白對一個女子來說,清白有多麼重要,自己雖無心之過,卻玷汙了雲飄絮的清白之身,愧疚之意無以言表,絲毫沒有躲閃之意,閉上雙眼任由雲飄絮來取自己性命。

然而雲飄絮雖然情緒激動,但殘存的一絲理智還是阻止了她,她心裡清楚,這一切並不是秦風造成的。

只是她心裡之苦卻是無法表達,自從秦風為了逃命欺騙於她,成為自出生以來第一個欺騙她的人,這個男子在她心裡便留下了一個印記,之後秦風不顧自身安危,替她擋了謝輕舟那一掌之後,他的影子更是在雲飄絮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自那以後自己的心裡便有了這個男子,雲飄絮知道,只怕這一生自己都無法忘記他了。

然而造化弄人,師父對自己期許甚高,不容她為了兒女私情耽誤修行,便不許她與秦風來往,而秦風進入天極門以後,很快便與自己情同姐妹的師姐莫思琪走到一起。

正當雲飄絮打算放下這段令她痛苦不堪的感情,專心修道時,卻又發生了這種事,一時之間雲飄絮百感交集,神智混亂。

然而這一劍,她終究是刺不出!

咔!的一聲,雲飄絮收起法寶,秦風聽見聲音睜開雙眼,只見雲飄絮背對著他向外面走去,冰寒無比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

“今日以後,你我恩怨兩清,從此再無瓜葛!”

話音落地,未等秦風反應過來,雲飄絮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見。

秦風呆呆的看著雲飄絮消失的方向,心中一時五味雜陳,本來此事是他與鄭長空之間因莫思琪引發,卻無端將雲飄絮卷了進來。

日後相見該如何面對無辜的雲飄絮,而又該如何面對深愛自己的莫思琪?

秦風嘆息一聲,以今日的心境,已然無法與莫思琪相見,離開山洞後,秦風便返回了天樞峰。

一路上,秦風心不在焉,幾次險些被巡山弟子發現。

那條巨蟒秦風在北冥家的藏書中看到過記載,那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異獸,叫做迷情妖靈,此獸沒有固定的形態,乃是數以百計的為情所傷之人,死後留下的強大怨念凝聚而成,一旦死亡,身上便會散發出極強的催情迷霧,使吸入迷霧的人或妖獸喪失理智,只知情慾。

想不到鄭長空為了得到莫思琪,竟然用出如此下作的手段,看著雲飄絮悲傷痛苦的神情,秦風心裡暗暗發誓,日後一定要讓鄭長空付出慘痛的代價。

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天色已經漸漸發白,秦風身上還殘留著與雲飄絮纏綿時留下的氣味,為防止被人察覺,秦風洗了一個冷水澡,換了一身衣衫,便匆匆到文淵閣去了。

因為心事重重,秦風整日無精打采,好在外面的人都在忙著尋找盜經之人,無暇來此借閱典籍,秦風得已偷閒睡起覺來。

然而,他一閉上雙眼,腦海中便全是雲飄絮的影子,好不容易睡著了,做夢也是與之雲雨的場景。

就在他掙扎著想要逃離夢境之時,突然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漸漸的喘不過氣來。

“啊!”

秦風猛然睜開雙眼,一下坐了起來,意識依然有些模糊,一旁卻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秦風轉過頭,只見莫思琪不知何時進來,方才自己喘不過氣來,正是莫思琪堵住了自己的口鼻,如今見他醒來,莫思琪開心的在一旁笑著。

秦風看著笑的花枝招展的莫思琪,聯想到昨晚剛剛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一時愧疚之意無以復加,低低呼喚了一聲“琪妹!”緊緊的把莫思琪抱在懷裡。

莫思琪開始看秦風雙眼直直的盯著自己,還以為自己打攪他的美夢把他惹生氣了,誰知突然就被他抱住,一時手足無措臉色緋紅,生怕被別人看見,不過看外面一個人影也沒有,莫思琪放下心來,把手輕輕地放在秦風的背上,任憑秦風緊緊的抱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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