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離散
第三百一十四章
離散
家族會議結束後，申落留在最後沒有離開，一直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僅剩他和家主兩人。
“家主，真的打算讓他們這麼做嗎？如果對方真的是大勢力的人，那可就全完了。“申落問道。
“這件事情我也拿不定主意。”申家家主申廷說道，“那東西不僅僅只有我們一家知道，想得到的也不知我們一家，很難說有沒有人會摻合進來，畢竟那東西對於玉衡層次的高手是有著相當的誘惑力的，更別說其他的玉衡以下的修煉者了。”
“那我們怎麼辦？若是任由他們放手去做，恐怕會給申家惹來大禍。”申落一聽臉色有些焦急的說道。
“沒辦法，現在只能賭一賭了。”申家家主申廷說道，“希望只是楚家或者其他家族的一次試探而已。”
“怎麼可能，雖然楚家有些本事，但是就憑楚家絕對不可能弄出來這麼大的動靜。”申落說道，“若是早趕緊做打算恐怕連根本都保不住了。”
“這樣。”申廷說道，“雖然你不是這件事情的主事人了，但是可以再借王家來摻合一下這件事情，說不定能夠試探出來些什麼東西，而且也不會因此反噬到我們自己。”
“王家，現在王家已經被壓的抬不起來頭了，再給他們繼續施壓，恐怕會狗急了跳牆。”申落說道，“王家正在變賣坊市，雖然明面上說是要和楚家撕到底，但是誰都能看出來，這是王家在給自己留後路，恐怕現在比起與楚家對抗，王家想的更多的便是如何延續族群了。”
“既然他們想要找一條後路，那麼我們就給他們一條後路，然後把後路牢牢地把握在我們手中。”申廷說道，“讓剩下的人死心塌地的幫我們去試探，畢竟這步棋已經是死棋了，該捨棄的時候，也該利用完所有的價值。”
“我明白了， 畢竟王家沒了總好比申家沒了。”申落點點頭，作為外部事務的主事人，他對這些事情看得很通透，有時候想法早就有了，缺的只是家主的一句話而已。“我這就去安排一下，希望不會再出差錯了。”申落唸叨著，連忙離開，準備去連夜布置任務去了。
“不出差錯？怎麼可能不出差錯——”在申落離開之後，申家家主嘆了一口氣不由得唸叨到，“楚家再難纏也只是個小家族，來回打發打發也就罷了，可這柴家該如何應對那？”申廷望向夜空再次輕嘆，僅憑最新得到的情報，就已經將柴家牽扯進來了，但是顯然柴家也沒有這樣的分量來這些事情，那麼再往後又不知道要牽扯出來什麼龐然大物，而這些全都如山一般積壓在申廷的身上，只是為了穩住家族內的情緒，他將此事壓了下來，誰也沒有告訴，只是暗中安排著一切可以有利於申家延續的事情。
以前他看著王家開始給自己準備後路的時候還暗中嘲笑小家族的可悲與無力，然而做夢也沒想到，僅僅過了這幾天，這種可悲與無力卻是已經連到了自己的頭上，可謂是風水輪流轉啊。
次日，以申流為首的申家激進派的一眾人立刻開始了針對於楚家的反擊。
這是這種反擊並不是以貨物銷售為根本的反擊，而是動用了一些暗中的手段，雖然魂石師組組織不允許城中的勢力以壟斷為主動用各種手段，但是實際上的管理並沒有那麼的嚴苛，而且還有很多的魂石師的利益牽扯其中，價格上的波動終歸會影響到這些魂石師的收益。
而申家就是和魂石師組織中的幾個制寶師走的比較的近，所以才能夠壟斷雲曲城的大半魂器市場，現在出現了額外的制寶師和魂器，顯然也不是這些雲曲城原有的制寶師希望看到的，畢竟瓜分申家的市場就是意味著在斷他們的財路，因此，即便申家有所動作，也都是被默許的。
在這種默許之下，申家開始壓低出貨價格，向銷售商許以長久的低價，以此來獲得銷售商的幫助，除此之外，還透過一些利益交換與其他的大型供應商，達成了一定的協議，除了魂器之外，還對楚家其他的商品進行了打壓，不僅切斷了楚家的一部分供貨渠道，甚至連帶著楚家坊市之中的一些商戶，也是受到了這份打壓的影響，其貨源也是陸陸續續的受到影響
，有的甚至直接中斷的貨源，畢竟之前楚家大量的銷售丹藥，也是得罪了相當一批勢力。
不得不說，申家的這一手效果十分的顯著，僅僅過了兩天，楚家的魂器銷售量直線下降，商會之中的一些加盟者也是陸續的退出了不少，同時和信商會的坊市之中的一些商戶也是因為貨源的原因開始陸續的撤離，對於和信商會造成了不小的打擊。這種一系列的手段，是大商會打壓小商會時常用的手段，畢竟如果沒有了貨物，那麼商會就算不上商會，更無從談賺錢問題了。
“哼，我就說，一個小小的楚家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那大鬍子竟然還搞的這麼複雜。”到了晚上的申流主辦的小慶祝會上，申流一臉洋洋得意的說道，“都看見了嗎？我用的這些手段，都是家族之前經常用的手段，這些渠道也都是以前都有的，我實際上只是多做了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說著申流伸手比劃的說道。
“是啊，是啊。”慶祝會上，跟著申流的這一眾人連連附和，他們這一群人，只要日後申流有了好的發展，自然跟著水漲船高，加上又是同一系脈的，自然唯申流是從。
“你說說看，我是贏在了哪裡？”申流一把湊到了一個下屬面前問道。
“額，這個——”那下屬被這麼一問，可是一下子蒙了，連連轉著眼珠，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大聲說，說錯了我不會怪你。”申流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是——是——”被這麼一說，那下屬反而更加的緊張了。
“是因為您的魄力，敢作敢為，而那個大鬍子什麼都不敢做。”此時，另一個下屬連忙上期那解圍。
“不錯，不錯，就是因為我的魄力。”申流繼續得意道，“這一切——都沒有改變，只有主事人的魄力不同，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英勇無畏的領導。”
申流巴拉巴拉的說了很久，流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餘旁的眾人皆是跟著笑起來，周圍洋溢著快活的空氣。
然而，如果是面對平常的小商會的時候，這樣的手段或許已經足夠將將他們擊潰，甚至連帶著商會背後的家族勢力也會受到非常大的影響，甚至因此消亡。可是這一次不一樣，雖然楚家是一個小家族，但是其這次背後依靠的勢力卻並非那麼簡單，很顯然包蕊並不打算讓申家如此的輕鬆。
因此，在第三天的時候，按照包蕊的要求，楚家乾脆放棄了坊市經營，派遣大量的族人，分佈到雲曲城內外，進行零散的銷售，而且價格比起申家降價後魂器還要低上一成。
這降下來的一成價格，頓時拉低了整個雲曲城魂器市場的價格，自從兩家的價格戰打起來之後，魂器的價格已經從原有的價格上整體下降了三成左右，可以說是雲曲城百年以來，魂器市場最大的一場波動。
而且，楚家和申家的爭鬥並不是在背地裡進行的，而是在爭鬥的一開始，便是將訊息直接捅了出去，讓近乎整個雲曲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這對於楚家來說也算是一種保護，至少申家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的直接攻擊楚家。只是，大多數人都覺得楚家太過自不量力了，一個以探險為主的家族，竟然想要在商業上和申家這種商業大鱷進行搏殺，實在是有些無法理解。
而這場價格波動導致的直接影響，便是雲曲城的大多數外出探險的隊伍返回雲曲城，參與到魂器的選購之中去，使得兩邊的魂器銷售均是進入到一個快速期。
楚家這邊依靠著物美價廉博得了大量傭兵的目光，而申家則是依靠著長久的信譽和市場範圍廣闊與楚家硬掰下了相當一部分市場份額，尤其是依靠著大量的加盟商和分銷商的幫助，申家大概已經佔據了六成的市場份額，而楚家也勉強達到了三成的份額。
至於其他的那些魂器銷售商，在不依託於競爭兩方的基礎下，沒有資本支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客流逝而毫無辦法。
“再下一成。”隨著市場競爭白熱化，包蕊的降價命令再次傳到楚家之中，而緊隨著這條命令被分發到雲曲城和信商會的各個銷售點上，雲曲城的魂器市場緊接著發生巨大的波動。與此同時，申家自然不甘
示弱的調低了魂器價格，努力的保證著當前的市場。
“這兩天楚家一直在往外出貨，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打算，咱們庫存之中的魂器已經消耗了將近三成了，繼續耗下去明顯不是辦法。”這一日，申家的高層又開始討論起來了這個問題，其內容無外乎是發現了楚家最近動作的不太對勁，若是繼續這麼耗下去，即便是申家也撐不住。
“申流，你是主事人，你對此怎麼看？”申家家主申廷詢問道。
“家主，我認為區區楚家，的即便其身後有大勢力撐腰，也不可能跟我們申家長時間對抗下去，畢竟我們申家有著本土勢力這個優勢，而從外面運輸魂器成本也是相當的之高，因此，我推測對方根本無法與我們長期對抗下去。”申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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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繼續下去，雲曲城的魂器市場早晚會被填飽，即便我們贏了這場爭鬥，可是最終損失的還是申家，不是嗎？”一個長老說道。
“長老所說的這種事情，我也考慮過，但是經過我的研究，最終認為楚家根本不具備這樣的實力。”申流立刻說道。
“你憑什麼這麼說？”長老再次問道。
“我們留在楚家的暗手是這麼報告的。”申流說道，“而且如果對方真的有能夠顛覆我們申家的實力，就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了，很顯然對方應該與我們申家勢均力敵，至少不會強上太多，否則我們現在也不會這麼安穩。”
“那你打算耗到什麼時候？現在家族的生意每天都在虧錢。”那長老再次問道，“如果我們放任楚家搶佔市場，最後楚家會因為魂器貨源不夠而不得不收縮，那個時候我們再行施壓，豈不是更好？”
“千萬不妥，若是這樣，必然會中了對方的奸計。”申流說道，“一旦我們推讓這麼一步，那麼損失的不光是市場，更是我們申家在雲曲城的威望，若是讓外界認為我們申家連一個小小的楚家都競爭不夠，那以後與我們合作的人，合作前都會先掂量掂量我們的分量。”
“不錯，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大家都騎虎難下，若是誰先洩了氣了，就意味著失去了在雲曲城的分量。”之前支援申流的那個長老說道，“眼下之急，應當是全力解決楚家的事情，我們已經付出了這麼多了，若是這個時候放棄，豈不是前功盡棄？”
“是啊，已經投入了這麼多了，若是這麼放棄了，確實不值得。”幾個長老和族人討論的說道。
“開什麼玩笑，為什麼不是已經損失了這麼多了，應該趕緊放棄，及時止損？！”與之意見相駁的長老和族人立刻反駁起來。
然而兩方論點的支持者都是相當之多，幾乎各佔一半，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透過任何新的意見，明天就只能維持現在的做法，等到明天晚間繼續討論這個問題，雙方再重新較量。
又是等著一眾人族人離開之後，剩下家主申廷和申落。
“你什麼意見？”家主申廷問道。
“及時止損，我感覺繼續耗下去，申家肯定要完。”申落說道，“到頭來，我們甚至都不知道招惹了誰。”
“止損已經晚了。”家主申廷嘆道，“我聯絡了周圍一些城鎮之中的商會會長，他們的日子現在也不好過，而情況跟我們一樣。”
“不好過？這是什麼意思？”申落眉頭一皺，似乎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族中外出採購探訪的管事最近接連回來，他們帶回來的訊息，幾乎無一例外的提到了周圍其他的城市之中，出現了小商會一夜崛起，開始挑戰現存大商會的事情。”家主申廷說道。
“能夠在這麼大範圍之中同時參與到多個競爭之中並且還處於優勢地位，這背後的勢力不僅僅是強大那麼簡單了，簡直可怕。”申落聽到這個訊息背後不由得冒出冷汗。
“我之前還想著糾纏一下，現在看來，我們不過是棋盤上的一個將要被吃的棋子而已。”家主申廷嘆道，“這件事情已經沒法再挽回了，你現在放下所有的事務，去安排家族後路吧，再晚一些就來不及了。”
“我明白了。”申落凝重的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去安排下一步的行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