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千山中路。
大雨傾盆而下，山上的火焰很快就升起了煙霧。
軒轅夜等人都躲在挖坑的阻火圈裡，等大雨降下來才松了口氣。
阿嵐若安靜的坐著，看著已經完全沒有火光的樹枝，衝軒轅夜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蒼白而且無力。
但眼神彷彿在告訴軒轅夜，他贏了。
軒轅夜也愣了很久，站在雨中看著阿嵐若。
他明明，比自己猜的要準確一些，那洗衣服的事情……
他是故意？他為什麼要給自己洗衣服？是覺得用自己的血還挺愧疚？還是對自己有什麼想法？
他對自己能有什麼想法？他難不成想拉攏他，一輩子用他的血？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這人小心思太多，為了活著居然這麼討好他，故意做這種事情。
阿嵐若也懵懵的看著軒轅夜，這是自己猜對了打擊到他作為少主的自尊心了？
看來以後還是要讓著他些，畢竟軒轅夜有時候像個孩子……
“少主……我就是恰好猜到了。”想要挽救一下軒轅夜的自尊心。
“哼！”軒轅夜冷哼了一聲，太有心機了，居然還說這種話還討好他。
阿嵐若眼眸垂了一下，心口有些刺痛，是自己多事了，居然和少主開這種玩笑，還打賭……
低頭看著自己腰間掛著的荷包，阿嵐若修長無血色的手指輕輕摩擦。
黑羽，他很討厭我……
等雨停的差不多了，火勢也基本停了。
茶爾的鷹終於可以從高處飛下，翅膀受了傷。
“阿達！”茶爾心疼的拿額頭抵著阿達的腦袋，小聲開口。“怎麼樣？”
阿達很通靈性，不想讓茶爾擔心，將自己受傷的翅膀背在身後。
看著阿達送來的信箋，茶爾站直了身子。“軒轅夜，開戰了！”
鳳卿和蕊姬公主，戰爭開始了。
軒轅夜緊張的握緊雙手，這個時候他無法去接應鳳卿。“全軍戒備，若是奉天之人敗落撤退，全面伏擊！”
“是！”
數千將士怒火中燒，被奉天的人放火燒山，這一晚上的殫精竭慮都化作了怒意，就想著大殺四方。
“鳳卿的勝算很低。”茶爾不是打擊軒轅夜，鳳卿的敵人是蕊姬公主，可是當初西夏的戰神，何況還有墨哲淵。
“不可能，我相信鳳卿。”軒轅夜蹙眉。
“你瞭解鳳卿，但你瞭解蕊姬公主嗎？”茶爾淡淡開口，側目看著阿嵐若。“咱們之間最瞭解蕊姬公主的，應該是西夏的國師阿嵐若了吧？”
阿嵐若楞了一下，抬頭看著茶爾。“蕊姬公主……”
他確實很瞭解，這個女人，野心太重。“她曾經覬覦的是皇位，聽說是因為她私下養兵觸及西夏明皇的底線，才將她和親嫁給了離君祁。”
茶爾看了軒轅夜一眼，想讓他別抱太大希望，不然會很失望。“我們最好想好退路，鳳卿若是敗了，我們要儘快撤離，否則便是奉天手中案板上的魚。”
軒轅夜蹙眉，用力握緊雙手。“不可能！”
“蕊姬公主可是西夏曾經的戰神，也是唯一一個以公主之身得到眾朝臣議儲皇位的皇室女子！”茶爾根本不清楚蕊姬的厲害之處。“她曾經憑藉一己之力擊退蠻人，打的西蠻十年不敢進犯西夏。還曾將鷹城包圍，斷水三日，逼得我們不得不臣服西夏，要知道……西夏曾經在蕊姬公主未曾出嫁前，位居各國之首。”
阿嵐若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後來的西夏王確實不如他這個姐姐蕊姬，蕊姬公主為西夏奠定的基礎確實是這些年西夏揮霍的資本。”
若是沒有蕊姬公主，西夏現在怕是早就已經四分五裂。
“當年，如若西夏公主還在，西夏各封地就不會互相廝殺脫離西夏掌控，黑羽家族也就不會……被滅族。”阿嵐若苦澀的笑了一下，自從蕊姬公主嫁了人，西夏確實是大不如前了。
“那你們瞭解鳳卿嗎？”軒轅夜眼眸冷冽，話語透著濃郁的自信。“就算她是蕊姬公主又如何，你們要記得，江山才人輩出，後人未必比不過前人。”
蕊姬公主就算是再強大，她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鳳卿，從來不比任何人差。
茶爾楞了一下，軒轅夜竟如此相信鳳卿會贏。
“我也相信鳳卿……”阿嵐若咳嗽了一下，小聲開口。
鳳卿，可是能動搖帝王命脈的鳳星，不比任何人差。
“你們，盲目自信。”茶爾冷哼，轉身離開。
軒轅夜眯了眯眼睛，阿嵐若居然幫著自己說話，又開始討好自己了。
“渴了？”軒轅夜走到一臉我早就看透你的表情。
阿嵐若搖了搖頭，剛才喝了，不渴。
“別裝。”軒轅夜傲嬌的抬頭，割破自己的手掌。
“你幹嘛？”阿嵐若慌了一下，下意識站了起來，去幫軒轅夜止血。“我……”
“你臉色很難看。”軒轅夜蹙眉，他不喝？
“你就是把全身的血都給了我，我也是這個臉色。”阿嵐若苦澀的笑了一下。
他天生，就是這個一個體質，小時候……受了太多苦。
當初在地下城不見天日，為了躲避那些人的欺辱藏在冰冷的冰窖中被關了三天三夜，如果不是被取冰人發現，他怕是那時候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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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夜楞了一下，這還想要他全身血液。“做人不能貪得無厭，留著母雞還能下蛋，你殺雞取卵那是自斷後路。”
說完了，軒轅夜又覺得這個比喻不恰當。“咳咳，也不是那麼回事，別浪費，喝一點兒是一點兒。”
阿嵐若被軒轅夜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逗笑了，可笑容卻有些無力。
軒轅夜是有多嫌棄自己才會這麼謹慎警惕。
“你為什麼覺得鳳卿會贏？”軒轅夜轉移了下話題，看向山下的實現有些灼熱。
“我沒說她一定會贏，只是相信她。”阿嵐若很羨慕鳳卿，有這麼多人願意相信和愛著她。
“我相信她，她就一定會贏。”軒轅夜堅定開口，沒有給自己留後路。
他要等，等到鳳卿勝利他們反撲的訊息。
而不是她戰敗，自己要夾著尾巴撤離，甚至被人追殺。
……
天千山，戰場。
鳳卿坐在馬上，雨水沒有囤積，但地面溼滑。
“鳳卿，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蕊姬坐在馬上，冷眸開口。
鳳卿沒有說話，低頭看了眼自己已經吃飽了直打嗝的戰馬。
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這飢寒交迫的……
“廢話少說，直接開戰吧。”
很快，兩軍開始擊打戰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