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盛軒揚了揚嘴角,起身看著窗外。“你說的很對,去告訴內務府那人,在賑災銀上做些手腳,再讓安王府管賬目的人做些假賬!到時候真要查起來,那批丟失的賑災銀要在離墨自己的口袋裡才好。”

手下打了個寒顫,讓賑災銀出內務府就有紕漏,然後把紕漏想辦法放進安王府,好一招栽贓嫁禍。

等安王到了漢中,就算是發現紕漏也晚了。

……

京都城外。

“王爺,小心!”手下緊張開口,一隻冷箭衝著離墨襲了過去。

離墨倒是淡定,伸手接住冷箭,開啟上面的信箋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周身的戾氣消散,離墨有些無奈。

鳳卿此刻已經到了西垂邊境,竟還有心思讓燕十三給他傳小字畫?

嘆了口氣,離墨看著信箋上的字畫哭笑不得。

鳳卿從小習武,天資卓越,可在琴棋書畫女紅這條路上堪稱坎坷。那信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跡一看就是鳳卿所寫,旁邊還畫了一隻寓意為鳳凰的雞仔,寫了個想你。

手下抬手撓了撓頭皮,他家王爺這詭異的笑容讓他全身發顫。“王爺,可否在京都城外驛站休息一晚?”

“不了。”離墨揚了揚嘴角,快馬加鞭。

他沒有告訴鳳卿他會前往關中賑災。

西垂邊境。

“小姐,這裡已經是邊關之地,我們要倍加小心。”燕大警惕的看著四周,護鳳卿坐在驛站的空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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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上一罈好酒,十斤牛肉!”鳳卿一身利索勁裝,抬腳踩在長凳上,揚了揚嘴角。

不用小心了,這個驛站,全是要殺她的人。

“來嘞!”小二還算熱情,拿著好酒好菜上場。

“小二,這酒不對啊。”鳳卿抬手抓住小二的手腕,在他用衣袖遮擋的地方隱約看見黑色刺青。

烏蘭達的聖物是狼牙,認為狼是神一樣的存在。

所以烏蘭達皇族近衛身上都有狼牙刺青。

還真是不小心呢。

冷笑一聲,鳳卿把酒罈砸在桌上。“分量不足!”

小二的臉由白慢慢恢復正常,警惕的看著四周的人。“怎麼可能,這是上好的女兒紅。”

“是嗎?”鳳卿示意燕七倒酒,抓著小二的手卻沒有鬆開。

“來,幫小爺我試試酒!”鳳卿端起酒盞,冷眸看了小二一眼,快速出手將酒盞中的酒全部灌進了對方肚子裡。

“烏蘭達的巫族善於用毒,今日一見果真卑劣。”瞬間,那小二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一命嗚呼。

燕大幾人迅速將鳳卿保護在中間,十人形成保護圈。

鳳卿此番離京除了帶走十三騎中的十人,沒有多帶一人。

鳳庭生想讓他的副將隨軍,被鳳卿拒絕。

她要輕裝上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以鳳卿對林洛笙的瞭解,她不會那麼輕易讓她活著到達邊關的。

林洛笙好歹是烏蘭達唯一活下來的公主,讓烏蘭達的舊部巫族來殺她,這是打算撕破臉了。

“讓讓。”鳳卿活動了下筋骨,扒拉開護著她的暗衛。“鳳家鳳卿,討教一下烏蘭達巫族長老的實力。”

鳳卿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昏暗處,那裡一直有個人影,只是內息差的人根本察覺不到,他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

“哈哈哈,不愧是鳳將軍的女兒。”沙啞又蒼老的聲音傳出,黑袍人慢慢走了出來,身形佝僂。

“可是林洛笙讓你來殺我?”鳳卿絲毫沒有畏懼之意,哪怕這個身形佝僂的巫族長老乃是整個印天大陸數一數二的強者。

“年紀不大,膽量不小。”黑袍人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示意身邊的手下動手。

鳳卿拔劍,輕點桌面衝著黑袍人刺了過去。

明知傷不到他,鳳卿還是旋身近距離進攻。

巫族,擅毒,身形詭秘,修鬼道。

前世,她曾在軍營與此人有過照面,那時這人是林洛笙的部下,也屬離盛軒陣營,雖沒有正面切磋,卻被他暗算中過淬鍊之毒。

那斷骨之痛,噬膚之苦,她今日一併報了!

“不自量力!”黑袍人冷笑,覺得鳳卿不自量力。

鳳卿也不惱,兵不厭詐,此人已經大意。

輕巧旋身,鳳卿長劍揮過,短劍卻刺傷對方的手腕。

“阿古達長老,這毒的滋如何?”鳳卿笑著後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前世她中了淬鍊劇毒,為了自尋解藥她熟讀百毒譜,這短劍上的毒是她親自煉化,比淬鍊還要毒上幾分,就算阿古達能解,那也要被折磨上幾天。

黑袍人眼中閃過震驚,看鳳卿的眼神越發冷冽。

毒素隨著血液沁入身體,黑袍人快速出手封住脈絡,防止毒素蔓延。

但似乎沒用。

“殺了她!”冷聲下了命令,黑袍人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烏蘭達的舊部已經包圍了整個驛站,就算阿古達離開,以鳳卿和十個暗衛的實力,怕是也不好應付。

“殺出去。”鳳卿蹙了蹙眉,只有硬拼,殺出一條血路。

“嘭!”驛站外傳來悶響,隨即是濃郁的血腥氣。

“鳳卿!”

鳳卿驚愕的看著闖進來的離墨,心口狂跳的厲害。

離京驛站分別不足三日,她以為自己要兩年才能再見離墨。

一時有些激動,鳳卿又以為自己出現幻覺。“離墨!”

衝過去掛在對方脖子上,感受著他胸腔心臟的跳動才慢慢放下心來。

“小心!”離墨伸手擋住遠處的暗器,冷冽的眸子掃了眼四周。“殺無赦!”

“是!”跟來的手下應聲,不敢看他家王爺現在的樣子。

以往哪有女人敢近身,人家鳳卿姑娘直接掛脖子上了。

他家王爺不但沒有推開,還一臉的淡定。

“真的是你。”鳳卿又開始矯情了,前世她不是這樣的,怎麼還越活越回去了。

“不然你想是誰?”離墨暗沉著眸子問了一句。

“沒有誰!就是想你!”鳳卿趕緊抱緊離墨,松了口氣。“你不在京都,跑來這做什麼?”

烏蘭達的殘部被清理乾淨,鳳卿大咧咧的掛在離墨脖子裡,左右這裡在邊關,又不是京都。

“嘶!”蹦躂的歡樂,鳳卿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這才想起方才和阿古達對峙的時候受了點兒外傷。

“別鬧。”離墨蹙了蹙眉,冷著臉抓住鳳卿的手腕替她檢視傷口。

察覺到離墨的氣壓降低,鳳卿有些沒底氣,他不喜歡自己靠近?

下意識想要後退一點兒,就聽見離墨的聲音更冷了。“別動!上藥!”

鳳卿鼓了鼓嘴,試著搖頭。“這點兒小傷不用……”

“我說上藥!”離墨黑著臉轉身,拉著鳳卿往樓上房間走。

“離墨,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在這。”鳳卿瞬間沒了脾氣,只能乖乖認慫。

“關中旱災,災情嚴重,父皇派我前來賑災,西垂邊境也是必經之路。”離墨沒告訴鳳卿,他三天三夜一直都在趕路,就是為了在西垂追上對方。

鳳卿心中一驚,關中旱災?

不對啊……她記得前世關中旱災是在宸帝去世那年,是兩年之後!

為何提前了?

“離墨,賑災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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