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婉晴注意到了慕遠山的動作。
她俏麗的臉蛋上掛著笑容。
她師父就是這麼可愛。
晏婉晴雙手負在身後，一步一步地靠近慕遠山。
慕遠山的眼前投下一片陰影，他扶了扶眼鏡，拿著剪刀咔嚓咔嚓地剪掉枯黃的枝葉。
慕遠山沉聲問：“你又來幹什麼？”
晏婉晴在他面前一蹲，笑容燦爛得像花朵一樣，“我是找您請教問題的。”
慕遠山不耐煩地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再來煩我了嗎？”
“我的確不想再來煩您，但我的藥方上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重新想，我又不懂藥方。”
“是嗎？”晏婉晴嘆氣一聲，遺憾地說：“我怕我這兩味用藥會吃死人，所以想詢問一下您，結果您也不知道，可真是太難了。”
慕遠山聽見‘死人’兩個字之後瞬間不淡定了。
“什麼？”
他沒好氣地瞪著晏婉晴，就差拿著剪刀戳她腦門了，“你這死丫頭膽子也太大了，能吃死人的藥也敢往一塊開，活膩歪了嗎？”
噼裡啪啦生了一頓氣之後，慕遠山伸手，“把你的藥方給我看看。”
晏婉晴故意問道：“您不是看不懂嗎？”
慕遠山被問的臉上掛不住，他梗著脖子一瞪，“我瞎看，不行啊？”
“行行行，我去屋裡把您的老花鏡拿出來。”
晏婉晴跑得飛快，然後恭敬地把眼鏡遞過去，“師父，您請。”
慕遠山認真仔細地看了一遍晏婉晴的藥方，他先是攏眉，而後緩緩鬆開，松了一口氣。
雖然白芨和川草兩味藥會增大藥物的毒性，但是她很巧妙地用另外一味藥材配在一起。
這樣不僅不會產生毒性，還能極大地發揮兩位藥材彼此的藥性。
這個藥方雖然大膽，但也確實很巧妙。
慕遠山驚奇地看著晏婉晴，像是發掘了一個寶藏一樣，“你是怎麼想出這個藥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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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的那些徒弟雖然在海市都很有名望，但他想，他們肯定不敢像晏婉晴這麼用藥。
因為就連他，可能否想不出這麼大膽的藥方。
晏婉晴不好意思地撓頭，“我隨身攜帶您給我的那本中醫秘籍，我連夜翻看了所有的病例，發現有以毒攻毒的案例。”
慕遠山原本以為那本書給了晏婉晴，她也不會利用，沒想到小丫頭放在心上了，他嗯了一聲，“你這個藥方沒什麼問題，可以按照這個抓藥，給病人煎服了。”
“好嘞。”
晏婉晴開心地摺疊整齊，放進書包裡，“師父，既然您說沒問題，那我就去給病人送藥方了。”
慕遠山好笑地看著晏婉晴，“你就這麼相信我嗎？”
慕遠山已經隱退了將近十年，就是海市的圈子都把他淡忘的差不多了。
晏婉晴沒有任何渠道能夠知道他的身份。
可她卻相信他一個‘工廠的工人’。
不知道是說她膽子大，還是說她慧眼識珠。
晏婉晴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如果我不相信您的話，也就不會叫您師父了。”
說完，晏婉晴轉身拋開了。
慕遠山看著她的背影先是一愣，而後緩緩笑出聲來，他抬眸看著天邊，只覺得今天天氣不錯。
黃母從廚房裡出來，看見慕遠山嘴角的笑容還以為自己魔怔了。
要不然慕遠山怎麼會笑呢？
慕遠山是那種會笑的人嗎？
好瘮人。
……
而另外一邊。
韓家
韓小妹這些年積累了不少人脈，她託自己的好朋友找到了幾個評價不錯的江湖醫生。
聽朋友說，他們有的治好了不孕不育，有的治好了羊癲瘋，還有的竟然治好了難以言說的男科病。
韓小妹信心大增，她開心地把幾個醫生都帶回家。
韓母正在給韓放做飯，聽見外面嘈雜的說話聲，從窗戶裡探出頭。
家裡的院子多了幾個身穿道袍，頭戴瓜皮帽，蓄著山羊鬍的男人。
韓母心裡咯噔了一下，忙不迭跑出去，她疑惑地問：“小妹，他們是幹什麼的？”
韓小妹興沖沖地說：“媽，這是我給哥找的幾位江湖醫生。”
她挨個介紹，“這位是賈道士，他算命很準。”
“這位是楊道士，他專治怪病。”韓小妹神秘兮兮地湊到韓母耳邊說：“而且還會驅鬼。”
她擔心哥哥是被鬼附身了，所以才會發出一些怪叫。
所以特意找楊道士幫哥哥做一場法事。
“這位馬醫生就更厲害了，他之前是海市赫赫有名的中醫，後來厭倦了城市的繁華，便到鄉下造福農民。”
韓母越聽越覺得不靠譜，臉一點一點地陰沉下去。
“你把他們都給我帶出去。”
“為什麼啊？”韓小妹瞪大眼睛，她心生牴觸，“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幾個江湖醫生，我不要。”
“我不相信這些烏七八糟的迷信，我只相信科學。”
楊道師捋著自己的山羊鬍，振振有詞道：“夫人，這世界上本無科學，科學都是那些所謂的專家捏造出來，坑你們的。”
韓母冷笑連連，“你們難道就不是坑蒙拐騙了嗎？”
楊道士高深莫測地說：“夫人，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們從生下來就擁有慧根，可以看到許多你們凡人看不見的事物。”
韓夫人聽見這些人說話就頭疼，她拿著鏟子不耐煩地轟人，“你們有沒有慧根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你們給我走。”
“夫人，你這樣的行為是會遭天譴的。”
韓夫人呵呵了，“那就讓雷劈了我好了。”
“媽，您這是幹什麼呢？”
韓小妹上前攔著韓母，不讓她趕人。
韓母惱怒地瞪著女兒，“小妹，我數三聲，你放開我，要不然我連你一起轟出這個家。”
“媽，你怎麼那麼迂腐呢？”
“小妹，你成熟一點，這些人一看就是騙錢的。”
賈道師喊道：“夫人，我們不是騙錢的，我們可以免費給貴公子治病。”
韓小妹聞言覺得更靠譜了。
她攔著韓母不讓她趕人，幾個道士站在一旁絮絮叨叨，嘗試說服韓母，韓母發了瘋一樣打人，場面一度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