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幹什麼呢？
她看見江默又能說什麼？
晏婉晴的手無力滑落，一門之隔，兩個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望著對方。
阿姨買早餐回來，看到江默站在院子裡，無奈地問：“小默，不是讓你上車休息，你怎麼站在這裡了？”
晏婉晴聞聲，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竄回去，躺在床上，用被子矇住自己。
江默耳朵敏銳地聽見了屋子的動靜，薄唇勾起一抹淺不可見的弧度。
“我睡不著，想著該叫婉晴起床，便下車了。”
晏婉晴撇嘴。
胡說，他明明早就站在這裡了。
“你叫她了嗎？”
“還沒。”
阿姨叫晏婉晴起床，“婉晴，起床吃早餐了。”
“好。”
裡面傳出一道朦朧的聲音。
晏婉晴拉開門，手上拎著水桶。
“要去接水嗎？”
江默二話不說，把水桶拿過去，“我去接。”
江默手臂有勁，抱晏婉晴都輕輕鬆鬆，現在拎一桶水，手臂卻在打顫。
晏婉晴知道，這是睡眠不足引起的。
她抿了抿唇瓣，低下頭。
“站到一邊，我把水拎進去。”
“我來吧！”
晏婉晴伸手去接，江默卻撥開她的手，“不用，我還是拎得動一桶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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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默繞過晏婉晴把水拎進去，他彎腰的時候，一個恍惚，頭往下栽了一下，水桶裡的水溢位來。
聽見落水聲，晏婉晴一回頭便看見江默高大挺拔的身子搖晃了一下。
她大腦陡然一空，忙不迭跑過去，擔憂地看著他，“江默，你沒事吧？”
江默的臉色很蒼白，唇瓣一點顏色都沒有，額頭冒出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江默甩了甩頭，超晏婉晴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我沒事。”
“你別逞強了，回去休息吧！”
“我沒事。”
江默放下水桶，摸摸晏婉晴的頭頂，“快洗漱，吃完早餐，我送你上學。”
晏婉晴堅持道：“我自己可以去學校，你回家休息吧！”
江默態度更是不可退讓，“不把你送到學校，我不會回家休息的。”
晏婉晴擰眉看著執拗的江默，“你是不是在耍苦肉計。”
“如果你覺得是苦肉計的話那就是吧！”
江默眸中有一閃而過的自嘲之色，晏婉晴的心猛地一揪，她下意識地開口，“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你什麼意思都沒關係，洗漱吧！”
他轉過身，那背影看起來頹廢又落寞，晏婉晴覺得心臟被無形的針刺的很痛，壓抑窒息又填滿了整個胸腔，連呼吸都覺得難受。
晏婉晴洗漱完，江默並不在院子裡，她問阿姨，“他呢？”
阿姨嘆氣一聲，“小默說你不想看見他，怕影響你的胃口，在車裡等你。”
晏婉晴：“……”
她覺得江默存心給她添堵。
晏婉晴放下筷子，氣沖沖地出去敲江默的車窗。
車窗落下，江默問：“這麼快就吃好了？”
“江默，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默無辜地摸了摸鼻子，“我故意什麼了？”
“故意讓我心裡過意不去。”
“我沒有，我是……”
晏婉晴不想聽他說話，更不想看他委曲求全的樣子，她冷聲命令道：“你下車進去吃早飯。”
見江默張口想說什麼，晏婉晴想也不想地打斷，“你不進去吃早餐，我就不上學了，自己看著辦吧！”
落下狠話，晏婉晴氣呼呼地拿起一根油條，重重咬了一口，彷彿吃的不是油條，是江默的肉一樣。
過了一會兒，江默走進來。
阿姨遞給他一雙筷子，“快吃飯吧！”
“我能坐在你身邊嗎？”
晏婉晴從鼻子發出一道冷哼，江默勾勾唇，在她身側坐下。
“晚上我也會去陳哥家吃飯，你放學直接回家，我載你跟阿姨過去。”
“我能拒絕嗎？”
“不能。”
“那你還問。”
江默被晏婉晴嗆了一輛，他無奈失笑，這次矛盾讓晏婉晴從乖巧溫順的小貓咪變成了嗆人的小辣椒。
……
晏婉晴放學回家的路上買了些水果。
苗豔紅忍不住叨叨：“婉晴，你來自己家還拿什麼水果？”
何況她現在還是個學生。
“我路上看見水果挺新鮮就買了一點。”
晏婉晴往屋子裡面看了看，“茉琳不在家嗎？”
如果在家的話，小姑娘肯定會熱情地撲過來。
“她跟你乾爸出去買菜了。”
苗豔紅招呼著晏婉晴和阿姨坐下。
等陳方庭回來，阿姨有眼力見地去廚房幫忙，陳茉琳去樓上收拾東西。
客廳裡只剩下陳方庭，江默和晏婉晴三個人。
“乾爸，你要跟我說什麼？”
直覺告訴她，陳方庭要說的事情跟靠山村有關係。
果然。
陳方庭說：“我們來海市的前一天去了靠山村。”
“我舅舅舅媽怎麼樣了？”
“你舅舅還是老樣子，你舅媽有點神志不清，我聽村裡人說，你舅舅酗酒，喝醉了就打人，把你舅媽打傻了。”
李翠紅被打傻了嗎？
前世，她努力賺錢孝順舅舅舅媽，給謝建國請護工，給李翠紅蓋大房子，買金飾玉飾，讓她打扮得像闊太太一樣到處旅遊，生活別提多瀟灑。
靠山村無人不羨慕謝建國有她這麼個好外甥女。
這世，她看穿了李翠紅的陰謀，把她對她做的事情全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沒有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還失去了雙腿，現在還神志不清，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但晏婉晴並不開心，她得到的懲罰還是太輕了。
不足以償還她失去的生命。
還有晏雪慧！
江默看著晏婉晴攥緊的小手，大手覆蓋上去，把掌心的溫度傳遞給晏婉晴。
晏婉晴回過神來，忙不迭抽出自己的手，江默的手心空了，心臟也空了，他扯扯唇，落下大手。
“乾爸，你要跟我說的恐怕不止這一件事情吧？”
這種事情不值得陳方庭那麼嚴肅。
陳方庭點頭，“我還瞭解到一件事情，李文忠和李沁雪離家出走了，他們要去尋找晏雪慧。”
“什麼？”
晏婉晴瞳孔驟然緊縮，“乾爸的意思是，他們兄妹來海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