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米朵兒有些暈眩。
還有些羞赧。
但畢竟是一個成熟的老母親了，臉上還是很鎮定的！
而且她很擔心兒子：“那糰子呢？他在哪裡睡？”
霍厲琛把米團發來的語音外放，“爹地媽咪，我在隔壁睡了哦，我已經長大了，請不要來打擾我。”
米朵兒：“……”
這小大人的口吻……
但瞬間的興奮過去，現在只有對兒子的關心了。
他從來沒離開過大人自己睡過，玩一踢了被子著涼了怎麼辦。
她去試著擰了擰門，結果怎麼樣都弄不動。
“沒用的，米團說他在外頭鎖上了，還說沈姨也打不開，讓我們不要白費力氣。”霍厲琛一臉淡然，他相信米團的聰明勁兒，而且那小子其實很獨立，只是米朵兒還不太敢放手而已。
“哦……”
“你放心，我已經然沈姨過去照看他了。”
此話一出，米朵兒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她怯怯的回來，那種羞赧感又來了，慢慢靠近他，“那我喂你喝粥。”
霍厲琛看著她，不動，也沒什麼配合的動作。
“你喝一口嚐嚐。”他突然道。
然後啪地一聲，燈滅了。
房間裡陷入黑暗，米朵兒的粥還沒咽下去，就被某人堵住了。
“好吃嗎？”霍厲琛饒有深意地看著她。
饒是黑暗中，米朵兒的臉都紅透了。
他把粥從她手中端了過來放到桌子上，然後將她抱到了床上。
男人具有壓迫性的身體襲來，又身處黑暗，人的感官被無限放大。
米朵兒突然就慌了。
她想到了那個雨天。
想到了被人入侵時的痛苦。
那個人……有著和霍厲琛一樣的臉。
她死死地抓住了床單，猛地別過臉去。
氣氛驟然消失。
只有她無聲的驚恐和抗拒。
“朵兒？”霍厲琛不太理解她這是突然怎麼了，他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裡做的過火了，頓時也不敢動了，倆人就這麼僵持著。
米朵兒沒回答。
臥室裡靜悄悄的。
良久，她才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
霍厲琛瞬間就釋然了，只要她沒事就好，然後拉過被子給她蓋上，慢慢躺下去，“朵兒，我們結婚吧。”
明明只有七個字，可卻在她心裡猶如千鈞之重。
她感覺自己的嘴巴已經不會發出聲音了，只有震驚，“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結婚吧。”他尊重她的每一個選擇，但也有自己的強硬，“你可以拒絕我，直到我讓你無法拒絕為止。”
“你為什麼會突然說這個？”
“不是突然。”霍厲琛說，“世界上每一件看似突然的事，一定有必然的根基，只不過是在哪天突然變得明確了而已。”
他給她蓋好被子，“你覺得怎麼樣？”
“可我是二婚了……”
“二婚有什麼問題嗎？”
米朵兒聽著他的反問，心裡陣陣打鼓，“我剛才這麼反常，你就沒覺得我有什麼不對勁？”
“有，但是可以等你自己想說了再說。”
“我……之前被……”他越寬容越輕描淡寫，她就越在乎，“被……”
雨天。
驚雷。
泥土的觸覺。
皮膚的熾熱。
還有那些猶在耳邊的呼吸……
她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驚慌地捂住了耳朵，一腦袋扎進了他懷裡。
霍厲琛不是唐逸之。
他們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樣。
她反覆告誡自己，然後慢慢伸手抱住了他。
緊緊地。
像是這暗夜中相互寄生的動物。
他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救贖。
她小聲呢喃著，嗓音像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慢慢侵入人心，“我之前經歷過一些很不好的東西，嗯……等過幾天吧，再給我一點時間。”
這一刻，她無比鄙視自己的懦弱。
明明之前想好的，還完唐逸之的人情後，就會向霍厲琛全盤托出，可到了這一刻，她總是想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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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和唐逸之結婚的原因嗎？”她又問。
“未婚先孕。”霍厲琛說的也很坦然，“我讓成七調查過你們。”
“那又為什麼離婚？”
“我這邊的資料都比較片面，畢竟夫妻間都很複雜。據你們鄰居回憶，是爆發了很多次的爭吵。”
“呵。”米朵兒是真的有些意外，“你居然能找到我的鄰居艾琳達？”
“嗯。”霍厲琛摸摸她的腦袋，“成七費了不少功夫，她是一名社會學家，常年全球各地跑，但因為你幾乎不和她以外的人接觸，所以成七只能盯著她不放。也正是因為調查了很多，所以我之前對你和唐逸之是有預謀的回國那個想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感情使人盲目。
他這輩子為數不多的不夠冷靜的時刻，就是和她和米團有關的時刻。
“你知道你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米朵兒依然在他胸前埋著頭。
“什麼？”
“不騙我。”米朵兒道，“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對我有所隱瞞。”
霍厲琛聽出了她話裡的深意：“你們結婚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麼？”
“我都會告訴你的。”米朵兒道，“但是我打算寫信告訴你，給我點時間。”
“好。”霍厲琛沒有異議，再開口時，卻帶了點痞氣，“說，你這兩天是不是特別想靠近我？”
米朵兒抱著他的手又緊了緊，“嗯，很想很想。”她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身上，像撓癢癢一樣，是不可能忽視的存在，“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霍厲琛也抱緊了她，笑得低沉悅耳，“欲擒故縱。”
米朵兒認了，“你成功了……”
倆人又說了一會兒，最後也不知道誰先結束的話題，反正就那麼睡著了。
……
另一間房裡。
米團正睜著小眼睛，硬熬。
他耳朵貼在牆壁上，想聽聽隔壁的爹地媽咪在說什麼，但很可惜，他都困到快沒意識了，也什麼都沒聽到。
沈姨進來的時候，他已經耷拉著眼皮靠在牆角縮成一團了。
聽到門聲又很快豎起了耳朵。
“沈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