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休息日。
米朵兒辦完手續出來，時間還很早。
她去接糰子也不著急，就慢悠悠地走著。
距離車禍已經過去一週了，除了高熙晗還沒返校，這座幼兒園依然散發著勃勃生機，據說是園內大小適宜，都由她遠端指揮，所以倒是和最初的成園設想所差無幾。
也讓米朵兒看清了高熙晗的實力。
如果沒經歷這場車禍，或許會比現在做的更好。
她出示了證件，透過了門衛朝幼兒園裡去，孩子們休息日上課是不學課本知識的，只是在音樂室或者手工室或者騎馬場裡自由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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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教室也有專門的老師講解。
米朵兒站在窗外，看米團每次都很積極的舉手發言。
她的心裡充滿了感恩。
兒子能越來越開朗，和霍厲琛和高熙晗都有關係。
她之前獨自帶孩子的時候，雖然米團沒什麼大問題，能吃能睡，但確實不太喜歡主動，在幼兒園的時候也是默默的聽講完成作業，不像現在，越來越會表達自己。
正看的入神的時候，身後突然鑽過來一雙手慢慢籠罩了她。
米朵兒登時就僵了。
前幾天被米承控制的恐懼再次襲來，她幾乎不會思考了，遲遲不敢睜開眼睛，也不敢發出聲音。
霍厲琛看她情緒不太對，連臉色都變了一樣，趕快松了手，喊了一句，“朵兒？”
米朵兒一愣，居然是霍厲琛。
她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你怎麼來了？”
霍厲琛笑笑，“怎麼？來接我兒子放學，我媳婦還吃醋？”
米朵兒：“……”
怎麼這幾天沒好好說話，感覺他嘴越來越貧了？
“你瞎說什麼……”米朵兒心裡是隱隱有些高興的，但更多的還是理智，她都已經決定要離開了，就還是要慢慢和他保持距離，“我們還沒領證……”
“我知道，可這不是早晚的事嗎？”霍厲琛讓她抬頭看向自己，“再給我一點時間，等醫生這邊有了眉目，我不用經常跑醫院了，我們就把沒做完的事情做完。”
“厲琛……”米朵兒本來還不知道怎麼開口，這會兒讓他一說，反而覺得是個好時機，她看了眼糰子，估計這會兒也不會出來，“我決定要和糰子搬出去了，結婚的事情，以後再說可以嗎？”
時間久了，就當他們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搬出去？結婚的事情以後再說？”霍厲琛眼底的冷意浮了上來，“你和誰商量了？就要搬出去？當初籤結婚協議的時候，如果不結婚，還要賠償，你也忘了？”
米朵兒沒想到他會說這個，“賠償？你認真的？”
“不是認不認真，那份協議是有法律效益的，只要你不同意結婚，就要賠償給我。”霍厲琛看了她一眼，“你確定能接受那個金額？”
“你不能不講道理……”米朵兒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本來就不捨得，能下定決心離開已經用了很大的勇氣了，可霍厲琛如今拿著個來威脅她。
那筆鉅款，真的會讓她賠償嗎？
逼她走到山窮水盡，堂堂霍氏掌門人會追著她要債？
不可能的……
他們都明白。
戀愛時，彼此沒有阻礙的時候，籤那個協議也算是情侶情趣，但現在當有一方不想堅持下去的時候，那協議就是一張廢紙。
霍厲琛見她眼睛紅了，頓時語氣就軟了幾分。
他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這樣容忍過，明明想嚴肅一些，嚇嚇她，但還沒看見她的眼淚，他整個人就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騙你的。”霍厲琛忍不住說，“我只是想和你有一個明確的未來，給你我能給的一切，你能明白嗎？”
她明白，她何嘗不明白。
但每次想到高熙晗的腿，想到高老那一跪，想到高熙晗沒有光彩的眼睛，她心裡就像堵了石頭一樣，如果車禍那天，是她載著米團，雖然也會和高熙晗一樣，做出一樣的選擇。
但這個前提是，她是米團的媽媽。
她應該那麼做。
但高熙晗……
她明明可以多顧一顧自己的。
米朵兒躲開了他的手，微微靠在牆上，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糰子快放學了，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周圍也確實有家長過來了，霍厲琛點點頭，“好，但你現在要挽著我胳膊。”
為什麼要靠那麼近？
她不想靠那麼近……
“你想讓米團察覺到我們吵架了？”霍厲琛太想她了，好幾天都沒和她怎麼接觸，而且，要是靠的近一些，說不定她就會心軟一些。
等回到家後再談話的時候，也好談。
米朵兒搖搖頭，只好不情願地挎了上去。
倆人剛站好，米團就衝了出來。
見到霍厲琛，比見到一盆吃的還高興，直接從隊伍裡衝了出來，“爹地！”
老師認識他們，也沒說什麼，繼續帶班級隊伍向外走了。
“爹地，我好久都沒讓你抱抱了。”有了霍厲琛，米團連看都不看米朵兒了，小臉一直在他肩膀上蹭來蹭去，還時不時抱住他的臉，一陣猛親。
米朵兒看他和霍厲琛感情這麼好，那種難過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人生的確很難，處處都是選擇，處處都是糾結。
但又必須割捨掉什麼。
“糰子，你如果和爹地分開，會不會難過？”
“分開？”米團不太理解，“為什麼要分開？爹地，你要去哪裡嗎？”
“不是爹地要走，是你媽咪要帶著你走。”霍厲琛抱著他上車，無奈地看向米朵兒，“爹地都要被媽咪弄哭了。”
米朵兒：“……”
找說客找了個小不點不說，這麼大個子還撒起嬌來了。
虧林小茜還說他過於兇，過於霸氣……
“媽咪帶我走？”米團晃晃小腦袋，似乎在回憶什麼，“可媽咪還沒和我商量呀。”
米朵兒乾脆也敞開了說了，“那你現在知道了，願意和媽咪搬走嗎？”
米團很認真地在思考，“搬去哪裡？”
她摸摸兒子的小腦袋，“還記得媽咪以前帶你去過的外婆的房子嗎？我們就回那裡住？”
米團有些不理解，“那爹地不和我們一起搬？還有沈奶奶，還有園丁叔叔……還有小廚房那個伯伯……”他幾乎都數了一圈，“一家人不就是應該在一起嗎？媽咪，我們為什麼要分開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