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然聞言,深沉地看了一眼白子月,嘴角微勾,轉身向著白老夫人恭敬一拜。

她纖纖細步,走到白老夫人的身旁,雙手攙扶在她的手臂上,連同身後數十婆子婢女,向著白子月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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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你快說吧。”白雅然笑臉如蓮花綻放,“祖母關心你呢。”

關心?

白子月嘲諷一笑。

真當她傻?

“雅然妹妹,須知王爺剛才屏退一二,為的就是不告訴你們這件事,現在你們卻讓我當面告知,子月真心為難。若是王爺問責,那可如何是好?”

“少在此狐假虎威!”白老夫人氣勢洶洶,面色陰沉道,“王爺已經離開。你將事情和盤托出。只要不傳出去,誰會知道?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子月不敢違抗命令。若祖母真想知道,不若進書房詢問爹爹?”

白子月搖搖頭,指著後面不遠處的永安閣,堅定說道。

聞言,白老夫人面色冰寒。

若是白泰會說,她還需要來問這個孫女嗎?

“違抗老身的命令,不分尊卑,不知孝道。把白子月帶走。”白老夫人一揮手,身後的婆子婢女們向著白子月衝了過來。

白老夫人居然強來?白子月面色微冷。

“好大的威風。祖母今日就是打死我,子月也無一字可言。”

白老夫人聞言,嗤笑了一聲:“你是我白府之人。這一次不管誰來,本老夫人都要好好教教你,何謂尊重長輩?”

“子月自問禮數周到。莫非在祖母眼中,不聽從王爺的命令,以您馬首是瞻才是尊重長輩?”

伶牙俐齒!

“不知廉恥!胡作非為!不把白家放在眼中,白子月,你好大的膽子!”

白老夫人話語鏗鏘有力,怒不可遏,眉頭上的川字紋,異常清晰。

聽著對方的憤怒咆哮,白子月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笑容格外滲人。

她聽從王爺的命令,就是不尊重長輩?

她拒絕按照祖母的話去做,就是不知廉恥,胡作非為?

“祖母謬讚了。子月身為無敵將軍之女,膽子自然大。至於您說的不知廉恥,從何說起?若是祖母不說清楚,子月日後有何名聲可言?”

白子月眼眸犀利,直接質問道。

白老夫人淡漠一笑,聲音如洪鐘:“名聲?你是三皇子未婚妻,卻和王爺糾纏不清。來人,給老身帶回去,家法伺候。”

白老夫人身後的婢女婆子們紛紛伸出手,向著白子月抓去。

看她們力道,白子月知道,若是讓她們的手觸碰到身上,恐怕身上的皮都會被她們撓破。

“吵吵嚷嚷做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震耳欲聾的的怒吼聲響起。

眾人回頭,就看到了從永安閣內走出,穿著黑袍便服的白泰。

“泰兒,白子月不聽管教,目無長輩,不知孝道,更不懂禮義廉恥。今日即便你阻攔,老身也要把她帶回去,好好管教。”

“花會馬上就要開始。若是家法伺候,子月焉能參加?”

白泰寒聲詢問,一雙劍眉隆起。

白老夫人聞言,笑了笑。

“誰不知白府之內,文彩最差之人,就是你的這位嫡女?只要雅然婉琪參加,必能在眾人面前大放異彩。更何況,老身這次還另有安排。即便白子月不參加,白家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雖然花會還沒有開始,可白子月知道對方的意思。

對方所謂的另有安排,就是莫千雪。

前世,莫千雪到了這時候,可謂是春風得意,甚至比今生還要受寵。白鶴簡直把她當成了一個嫡女來培養。

所以,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幾天,莫千雪正在接受著白老夫人給她開的“小灶”,預備在花會當日一飛沖天。

“子月是嫡女,不參加?”白泰氣得全身發抖,怒目圓睜,嚎叫道:“娘,你該不會忘了之前答應之事吧?若你再這樣,休怪兒子無情。”

白泰說完,甩袖冷哼。

本以為白老夫人定會和白泰理論一番,可誰知對方面色大變,一張臉突然蒼白起來。

“我們回去!”

白鶴氣沖沖地看了一眼那還站在原地的白子月,驟然轉身。在其離開的時候,依稀還能看見其胸膛因憤怒而微微起伏。

“祖母?”

白雅然輕聲響起,可白老夫人卻沒有理會,繼續向前。

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淡然的白子月,白雅然不甘心地扶著白老夫人離去。

即便白子月內心疑惑,可她面色不顯分毫,向著神色低沉的白泰恭敬說道:“讓爹爹費心了。子月告退。”

“去吧,好好準備花會,其他你無須多管,自有為父幫你。”

白泰揮了揮手。

內心暖暖的,白子月轉身離去。

走在路上,白子月思考著白泰對白老夫人說的話。

到底白老夫人答應過白泰什麼呢?

白子月眼中帶著一絲狐疑,回到了月閣。

晌午。

天氣有些沉悶,烏雲壓頂。可也蓋不住整個白府熱烈的氣氛。整個白府張燈結綵,人聲鼎沸。

花會,準備開始。

每年的四月十五,正是紀念花神的日子。

即便還沒有出門,眾人也能感受到外面的熱鬧之聲。

到了晚上,平日裡不被允許出門的世家小姐,全都穿著最為漂亮的衣裙,展示著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一連三日,普天同慶。

即便少女們沒有歸家,也不會被列為失德之人。

“果果,要不要出去和小姐看看?”

白子月坐在銅鏡之前,看著自己臉上那道顏色淺了許多的疤紋,說道。

“我也可以去?”果果的眼中迸發出一股巨大的喜意,“太好了,小姐!”

“快去換衣衫,不然可就趕不及了。”

白子月笑了一聲。

看著果果走來走去,匆忙收拾換衣的動靜,白子月粉嫩唇瓣勾起。

拓跋辰,今天會來嗎?

她給他下的毒,雖然只是普通毒瘡,可她卻加了一味隱形毒在內。

除非被觸發,否則,他體內的那一絲毒會隱藏在其體內,不會發作。

那毒就隱藏在對方的肚臍之處。

正當白子月思慮著的時候,換完了衣衫的果果突然匆匆跑進來,稟告:“素娥姑姑來了,小姐。”

“素娥姑姑?”

白子月聞言,驟然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多日不見,素娥姑姑精神頭和之前一樣好。深邃雙眸,似看清世間百態,帶著一絲滄桑。乳白色長裙上,繡有朵朵寒梅,展露風骨。

“素娥見過大小姐。”

對方聲音清潤,輕輕響起。

“免禮。請坐。”

對於這個曾經伺候自己親母,如今又在伺候東方寶珠的女子,她心中感激。更何況上次她自己換人的時候,她盡心盡力幫助。

“大小姐客氣了。今日老奴到來,是因為夫人的命令。”

哦?

是何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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