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月身體僵直。

之前冷昊蒼中毒,她沒有故意遮掩他的雙眸,為的就是讓他知道,她服用了千里飄香。

雖然當時情勢危急,但是她卻在那一瞬,做出了那樣的一個決定。

此前,許多毒物進入月閣的事情,已經被眼前男人知曉。

他當時已經懷疑自己服用了千里飄香。

現在她就要告訴冷昊蒼,白家的白子月沒有服用千里飄香,服用之人乃是白吉勝。

她想要以此秘密,博得冷昊蒼的信任。化解他們多次的誤會。

因此,當時的她毫不猶豫地做了這個決定。

可現在,當聽到冷昊蒼詢問,她依然忍不住心驚肉跳。

若是這個男人像莫千雪一樣,覬覦她一身寶血,那麼可如何是好?

白子月抬頭,審視著冷昊蒼。

面容俊美得如同上天最為完美的作品,臉上輪廓彷彿天地勾勒,這個男人擁有著讓天下女子瘋狂的資本。

他衣袍上的草藥味清晰可聞。這和顧悠然身上的草藥香不一樣。若說顧悠然身上的草藥香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放鬆之感,那麼冷昊蒼身上的草藥味,則給人一種絕望和悲煞之感。

對於這樣的味道,白子月很熟悉。只有經常接觸死氣沉重之人,身上才會沾染這樣的味道。

他經常面對將死之人?

“王爺萬金之軀,自然不屑做此等雜事。倒不如吉勝親自獻上?剛才吉勝不就放血,獻給王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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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月笑了笑,眼中的驚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傲然。

冷昊蒼絕不會殺她。即便想殺她,也不會是這個時候。

只要他不是個蠢貨,就應該知道,一個活蹦亂跳,能幫助他煉毒,甚至還能在他需要的時候,救他一命的白吉勝比一個關在柴房裡的他,更為重要。

剛才,白子月故意在冷昊蒼的眼皮子底下,展示她救他的方式。

她要賭。她要賭冷昊蒼知道了這個秘密後,不會再對她如以往一般施暴。

“呵呵!白吉勝,你這是在向本王表忠心?”

冷昊蒼嗤笑一聲,筆直雙腿落在地上,他的發稍還是溼的。

如果不是剛才面臨生死,白子月也不會整個人,像是只樹袋熊似的掛在他的身上。

靈活的躍下地面,白子月皺起眉頭,搓了搓手,笑了笑:“王爺明白就好。”

看到白子月的動作,冷昊蒼面色突然陰沉起來。

他冷昊蒼可不是誰都能抱的?

除了母妃,誰抱過他?可自己還沒有發飆,眼前的白衣少年卻搓著雙手,嫌棄他了。

好啊!

真是好得很。

他向著白吉勝走了過去,雙手驟然抓住了他的雙手。

雖然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但是敏感的直覺告訴白子月,現在的冷昊蒼很不對勁。

幾乎不用多想,就在對方抓住她雙手的一瞬,白子月一個翻身,雙腿向著冷昊蒼的腰間踢去。

然而,她快,冷昊蒼更快。

她動的一瞬,冷昊蒼也動了。

他雙腳向上抬起,一頂,剛好頂在了白子月的背上。

白子月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著冷昊蒼撞去。

“你幹什麼?”

這個男人不是懷疑他是斷袖嗎?

可他怎麼不放開自己?甚至做出這樣的行為?

傳說中,冷昊蒼對女人從來不假辭色。而且上次他還說過,若是女人進入溫泉池範圍,殺無赦。

莫非對方才是個真正的斷袖?

他之前藏有自己的肚兜,也是因為他要隱藏他是個斷袖的真相。

至於之前汙衊她,說她白子月是個斷袖,也是對他自己的最好保護。

白子月覺得自己真相了。

心思深沉,表裡不一,就是指王爺你吧?

可還沒有等白子月明白過來,就看到冷昊蒼直接撩開了她右手的袖袍。

“你不是要表忠心嗎?本王給你機會。”

他聲音帶著一絲別樣的意味。

白子月還沒有想明白,只是敏感地覺得不對勁。她掙扎著,可對方的雙手卻彷彿鉗子似的鉗在她的手上。

她手腕一番,一包指節般大小的迷煙從袖籠劃向手心,可她剛剛彈射而出,眼前男子瞬間就抱住她,撲在了地上。

那位置剛好避過迷毒煙霧。

“我要你的命!”

白子月怒吼一聲。她豈是善男信女?之前因需要退婚而迫使她向冷昊蒼低頭的想法,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口吐毒囊,向著冷昊蒼臉上噴去。

可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冷昊蒼就直接朝著她的手臂上咬去。

“啊!”

白子月皺起眉頭,痛呼嬌喝。

瘋子!

這個男人瘋了!

他居然咬在自己的傷口上。

這傷口正是剛才白子月親自割開,給冷昊蒼喂血的傷口。

本來就沒有包紮的傷口,再次撕裂。

冷昊蒼柔潤的唇在傷口附近遊走,一股異樣的感覺浮現心田。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流失,白子月又慌又惱。慌的是對方不正常的行為,惱的是男女子接觸而帶來的異樣,正衝擊著她的心神。

莫非冷昊蒼喜歡喝人血?

她來之前,本就被顧悠然放了一大堆的毒血,後來到了萬寶閣,又一直處在緊繃狀態,好不容易放鬆下來,可冷昊蒼再次傷她。

意識開始模糊,雙眼迷濛。

白子月沒有力氣了。

此時,冷昊蒼目光帶著寒意,嘴上動作一點都不慢,不斷地吮吸著她的血。

琉璃玉色一般的手臂,肌膚滑嫩。

這是一隻男人的手?

白吉勝,你可真不像是一個男人?

冷不防的,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了對方閉上了的雙眸,他驟然停下。

“白吉勝!”

不就是一點血嗎?

這個男人竟然承受不住?

冷昊蒼腹部暖洋洋的,過往因身體受傷而帶來的所有疤痕,全部消失不見。

他清晰的感受到,不只身上的暗傷沒有了,而且他整個人的血肉力量,彷彿比之前更為凝練厚實。

即便練武,也不可能到達這樣的地步。

他把手放在對方的鼻息,還有氣。

擦了擦嘴角的血,他把白吉勝抱上了軟塌。

這麼輕?

之前倒是未曾留意。

“來人,送他回去!”

“是。”

牆角陰影處,一道黑影驟然把榻上的白子月帶了出去。

坐在凳上,冷昊蒼割了自己一刀,絲絲鮮血流下,裝在了瓷瓶之內。

“把此物交給侯空,讓他檢查。”

冷昊蒼喚來侍女,那侍女恭敬的接過瓷瓶,看都不敢看一眼冷昊蒼,低著頭離開了。

“白吉勝,非是本王傷你,而是你給本王喂血時,觸碰到本王的唇瓣。即便你身俱“千里飄香”,可若不把你傷口周圍的慢性毒吸回去,怕你會如同母妃一般。”

這世間,最為好的療傷聖藥是“千里飄香”,而最為劇毒的正是他唇瓣上的“迷迭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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