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

顧悠然對著其恭敬一拜,邁著修長的步子離去。

看著對方的背影,拓跋辰有些煩躁。

他自不能讓對方發現他中了萬寶閣之毒。

雖說現在皇子府的醫師醫術比不上對方,可府裡的醫師也已經把驅除毒素的工作做了大半。

之前白府遭遇賊人,聖上所賜錦盒被盜之事,傳得沸沸揚揚。

若是讓人發現他中毒的時間和錦盒被盜時間吻合,懷疑到他身上就麻煩了。

這也是剛才他拒絕顧悠然的原因。

“奇怪,怎麼有點癢?”拓跋辰隔著衣袖,撓了撓手臂,不加理會。

......

白府,月閣。

果果正心疼地給床上的白子月擦汗。

看著果果紅潤的眼眶,白子月有些過意不去。

沒有人想到,白子月給自己下毒。

她故意去找拓跋辰,除了給他送“禮”,還藉助他的手完成這件事。

拓跋辰,前世你利用我,把我白子月視為地上的含羞草。喜歡的時候就看兩眼,逗弄一番,不喜歡的時候,直接把我抽筋斷皮,換我寶血。

今生我為黃雀,定要讓你嘗盡死無全屍的痛楚。

白子月模模糊糊地睡著了。

沒過多久,果果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小姐,醒醒,顧太醫來了。”

顧悠然?

還未到一週,他怎麼來了?

果果扶著白子月坐了起來,靠在了床上。

透過千鶴屏風,她看到了對方模糊的輪廓。還真是“皎皎鸞鳳姿,飄飄神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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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他進來。”

“是。”

果果把顧悠然請了進來。

一頭烏髮斜插白玉簪,白衣勝雪眉若波,仙姿玉色含光混。眸光明亮,燦若星河。遺世而獨立,仙姿而絕巔。

“顧太醫。”白子月聲音婉轉低沉。

顧悠然點頭微笑,目光淡然,似有星華,聲音清澈潤耳:“白小姐。”

看著對方,白子月忍不住內心感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前世貴為皇后,她看過尊貴之人不知凡幾,可也被眼前男子這絕代風華,脫塵絕倫的氣質所吸引。

顧悠然把藥箱放在白子月身旁的長木凳上。

白子月掀開面紗,露出側臉,聲如鶯鳴:“多謝顧太醫提前到來,子月臉上的疤痕好了許多。”

顧太醫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白大小姐誤會了。今日顧某來此,不是給你臉上傷痕去淤,而是為了替你診治。”

哦?

“爹爹擔憂,讓顧太醫多跑一趟,子月不勝感激。”

白子月想到了父親,內心之中浮現出淡淡的溫暖。

顧悠然笑著搖搖頭,聲音如清泉一般悅耳動聽:“非也。三殿下請在下到別院做詳細檢查。後命臣來此,給白大小姐診治。”

哦?

白子月眼珠子一轉。“請問太醫,菜中是否有毒?是否有人欲加害本小姐?”

白子月的眼中帶著強烈的好奇。

“府中廚娘已把飯菜倒掉,此番查證,並無結果。”

顧悠然搖了搖頭,聲音如清泉。白子月問什麼,他就答什麼,沒有一絲不耐。

“白大小姐,請把手伸出,顧某替您把脈。”

白子月聞言,心口狂跳。

她可以作假,欺騙府中那些醫術一般的府醫,可若是當朝第一太醫顧悠然,她實在沒有信心可以瞞過對方。

本以為落天華出府遊歷,這段時間她是安全的。可沒有想到,三皇子馬上就給她出了一個這麼大的難題。

白子月半晌不做聲,那呆滯的模樣,讓顧悠然一陣疑惑。

“白大小姐,可有不便?”

“沒,怎麼可能呢?”

白子月神色越發難看。

噗!

就在這個時候,她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從喉間噴出。

顧悠然眸色一凝,手指抵在了她胸前的膻中穴和巨闕穴上。

他雙手驟然落在了白子月的手腕上,給她把脈。

白子月雙眸瞪大,心跳不自覺加速。一種秘密被人發現的感覺在心中蔓延。

“白大小姐,你體內的子午毒再次發作。雖不致命,卻也不可能使你口噴鮮血。不知可否讓在下看看你的手?”

一股清新的藥香從對方身上傳來,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指尖傳來絲絲熱度,白子月雙頰發熱,白皙的面龐添了淡淡的粉嫩。

眼前男人的模樣當真是鬼斧神工。若說攝政王冷昊蒼是上蒼最為完美的作品,那麼眼前的顧悠然則如九天下凡的仙人,遺世獨立。

白子月乾笑了一聲,凝視對方,試圖從其眸中看出一絲貪婪和錯愕,可撞入她眼簾的卻是一片古井無波。

他沒有發現她身上的寶血嗎?

“顧太醫,子月無礙。你開幾副幾副凝神靜氣的方子給我即可。”

“白大小姐,你身中子午毒,可偏偏身上還有一種毒,雖然分量不多,但足以帶來嚴重的後果。還望大小姐掀開臂上袖袍,讓在下確認一番。”

白子月聞言,伸出右手,掀開袖袍,露出了纖纖玉臂。一道紅色絲線在其瓷肌一般的肌膚上蔓延,帶著一絲血色的詭秘。

顧悠然看到紅色絲線,並不意外。

他從藥箱拿出一根秀髮一般細的長針,輕插在紅絲頂端。

對方露出的這一手,讓白子月震驚。

她的確可以為自己祛毒,可也做不到如此精準。

白子月看著對方的舉動,心中想到的卻是拓跋辰。

對方心思多疑,必定不會讓顧悠然為其診斷。即便有一絲的可能導致被發現,其來過白府盜竊錦盒,拓跋辰也必定不會冒險。

因此,顧悠然必定不知。

想到此處,白子月稍微安心不少。

突然的,手臂上傳來一股刺痛之感,白子月輕蹙柳眉,面無表情。

“若疼,小姐可以叫出來,可以舒緩疼痛。”

“無礙。”

白子月面不改色,半個時辰之後,手臂上的紅線消失不見。在她的身旁,是一盆黑血。

“多謝太醫。”

白子月聲音沙啞,面色蒼白,失去了大量鮮血的她,有些發暈。可顧悠然在此,她不能失態。

“白大小姐言重了。你臉上傷疤淤血盡散,看來這數日,你也有好好調養。假以時日,臉上的傷疤必能祛除。小姐請休息,在下已把方子寫好,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多謝太醫。請恕子月身體不適,不能遠送。”

白子月說完,喚了果果來。

跟在果果身後,顧悠然剛剛走出閨房,就見一個穿著藍衣的年輕少年急匆匆向著閨房內衝去。

“果果見過文安少爺。我家小姐已歇下,不知你有何要事?”

身穿綠衣的果果半蹲著,擋在了少年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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