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出去教訓她們！”閨房之內，果果面色難看。
白子月擺了擺手，“由她們吧。”
“她們身為小姐的丫鬟，在主子背後嚼舌根，實在該打。
果果面色不忿，小手因太過憤怒而握緊，大有馬上衝出去的樣子。
白子月笑了笑。
倒不是她不生氣，而是她更為喜歡的是一擊必殺。
“不用管她們。”白子月擺了擺手。
“身為奴婢，她們居然這樣編排主子，小姐，您受委屈了！”果果眼眸通紅，握緊了白子月的雙手說道。
“你家小姐我自有安排。”
一夜無話。
第二日，白子月起來得很早。
她剛剛推開窗戶，就看到一地的花盆碎片。
本應該昨晚清理好的殘枝斷根，依然殘留在地上。
院落之中，幾個婢女側躺著。她們有的坐著品著茶，有的跑著逗弄飛來飛去的灰色麻雀，還有的看了白子月一眼，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端著一盆水，果果走過來，氣憤道：“小姐，她們太過分了。”
“呵呵！”白子月笑了，“幫我梳妝，我要去探望大娘。”
“是，小姐。”
果果雖然生氣，可很快的就給白子月找出了一條流光溢彩的白色散花長裙。
“果果，今日我穿黑色。”
黑色？
“小姐，你天生麗質，怎麼穿如此沉色？這黑色，可不太顯膚色啊？”
“無妨。”
白子月笑了笑，拿著果果拿過來的黑色衣裙，穿了上去。
倒不是她不想穿別的顏色，而是她肩膀上有傷。若是傷口滲血，那麼很容易就被人看到了。
白子月故意遮掩，沒有讓果果看到傷口。
越少人知道這件事，越安全。
白子月開啟了房門，果果緊隨其後。
這一瞬間，在院落的婢女全部看了過來。
她們的眼中沒有半分恭敬，乃至於緊張，反而閒適無比，還時不時的談笑著，完全把白子月當成了空氣。
當發現白子月和果果直接走出院外，沒有理會她們，眾婢女們更笑了起來。
還以為白子月即便不懲罰她們，也會說她們一番，可沒有想到對方根本不理會她們。
“大小姐竟然管都不管我們？”
“也就是名義上的大小姐，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哪怕千雪小姐不姓白，都比大小姐受寵。”
“呵呵，別說了。在這不用被人管，也算不錯了。”
聽著身後那些婢女的話語，果果氣得幾乎要衝過去和對方理論。
白子月拉住了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你相信你家小姐嗎？”
白子月輕笑一聲，帶著一絲深意說道。
果果點了點小腦袋，“奴婢自然相信。”
“放心吧。小姐絕不會讓你我受委屈。”白子月眸光帶著一絲鋒芒，“我們走吧。”
兩人剛剛走到碧心院，就看到了一個身著棗紅色袍服，面色和藹的婆子守在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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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大小姐。”
“素娥姑姑。”白子月點點頭，看著對方說道。
她的生母東方明珠在世之時，這位婆子貼身伺候。現在對方伺候的是母親的親妹妹東方寶珠。
對方乃是白府之中的老人，平日裡行事穩定，素有主張。不偏幫任何小姐，也不理會其他的事情，只聽命於主子。
“大小姐來看望夫人？快進去吧，夫人一定很高興。”
素娥姑姑開了門，白子月對著其點點頭，果果緊隨其後。
兩人剛剛走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
“娘，苦口良藥，快喝了吧？”
稚嫩的聲音響起，坐在床邊，身著深藍色長袍的少年端著藥碗，對著倚靠在床上的女子說道。
白子月和果果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麼一幕。
“大小姐。”
站立在兩旁的丫鬟，看到白子月的瞬間，都低頭行禮。
白子月正要走過去，可誰知道那少年陡然把碗重重的放在了一旁的紅木桌上，聲音帶著火氣：“你來幹什麼？”
“文安，你這是什麼態度？”白子月眉頭一皺。
上次，她來看東方夫人的時候，白文安已然沒有理會她。這一次更為過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那雙眼睛露出的眼神極為厭惡，彷彿看到了神憎鬼厭之人。
“咳咳......”
東方夫人突然咳嗽起來。
“娘！”白文安面色一變，伸過手去，拍著東方夫人的後背，幫她順著氣。
“白子月，你還不離開，莫非是想要把娘氣死，你才安心？”
白文安看著白子月的眼神帶著厭惡，氣沖沖的說道。
白子月愕然了。
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人在這個弟弟的耳邊說了許多她的壞話呢。
前世白文安厭惡她，她也從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在莫千雪的教唆下，她認為眼前這個弟弟是討厭她的。可到了死前，她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莫千雪的詭計。
她在白文安前，中傷自己。在自己的面前，又說著白文安的壞話，中傷對方。
整個白府的所有人，幾乎都被她耍得團團轉。
若說唯一一個沒有被莫千雪騙過的，就是爹爹了。
可即便知道事情不對的時候，莫千雪已羽翼豐滿。眾人無力回天。
“你說這話，本小姐倒是不懂了。今日我來探望大娘，乃是真誠實意的，怎麼到了你嘴裡，我就成為了禍害大娘之人？”
白子月冷嘲一聲。
“少來這套！”白文安不屑冷哼，稚嫩的面龐帶著不符合其年齡的一絲陰沉，“你陷害千雪姐姐殺人，又搶奪她的功勞。千雪姐姐卻從來都不和你計較。昨晚如果不是千雪姐姐警覺性高，擔憂你的安全，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嗎？”
白子月聽著對方的話語，並沒有任何的表情。
前世，自己的這個弟弟一向維護莫千雪。今生，他會為了對方說話，她一點都不奇怪。
只是那左一句千雪姐姐，右一句千雪姐姐，真讓白子月惱火。
不知道的，還以為莫千雪才是他白文安的親姐呢。
“不知道文安為什麼會這麼想我？可是府裡的下人以訛傳訛？”
白子月走到一旁，坐在紅木凳子上。
她心中有些悲涼。自己的弟弟不向著自己，卻口口聲聲都說著莫千雪的好，真讓她難受呢。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白文安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看著白子月的目光帶著冷嘲。
白子月懶得理會白文安，直接走向前去，抓住了東方夫人的手，聲音帶著孺慕之情：“大娘，子月來看您來了。”
可這一抓，白子月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