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我還得謝謝沈夫人了？”
戰擎淵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眼風如刀令麗珠馬上閉緊了嘴巴，訕訕的陪上笑臉。
雖說她是沈千嬌面前的第一紅人，可是真的惹怒了戰擎淵，沈千嬌能不能保得住她還是兩說，仗勢欺人也得看看場合。
眼看著麗珠敗下陣來，沈千嬌暗暗咬了咬牙，表情倒是越發溫和端莊，“擎淵，我們都是一家人，談不上一個謝字。”
戰擎淵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做戲，知道對方是仗著輩分倚老賣老，懶得給予什麼回應。
“就算是一家人，您又不是戰爺的親生母親，帶著這位大嬸直闖成年男人的臥室，聽上去怎麼有點……”
說到這，楚慕語意味深長的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一身珠光寶氣的沈千嬌。
“抱歉抱歉，我忘了把沈夫人的年齡算進去，假如您比現在小上三十歲，今早的場面就是很有爆點的新聞標題了，比如美豔繼母寂寞難耐，覬覦繼子英俊不凡……”
越說越覺得很有道理，楚慕語演技逼真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扭頭找正主兒告狀：“戰爺，她饞你身子——”
話音未落，戰擎淵一張俊臉黑如鍋底。
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捏住軟肉用力拉扯。
楚慕語嚶嚶嚶的假哭起來，用眼神控訴戰爺的過河拆橋。
半米之外，沈千嬌又羞又惱，恨不得當場踩碎楚慕語那欠揍的笑臉。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短時間內，她很難再打著關心的旗號不請自來，否則豈不是承認了這死丫頭的汙衊？
“哪來的瘋丫頭？連這種罔顧人倫的話都說得出來？”
“沈夫人不用謙虛，我只是說一說而已，哪比的上您勇於實踐？”
沈千嬌胸口起伏，“你！”
楚慕語一臉無辜：“我？”
“混……”沈千嬌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捂著胸口一陣咳嗽：“擎淵，我怎麼說都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縱容這女人侮辱我？”
“沈夫人，楚楚性格活潑，說的話只是玩笑而已，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戰擎淵彬彬有禮的微笑，態度從容的類似敷衍：“我還要教訓她，就不留二位做客了。”
說著，戰擎淵回手拉開房門，光明正大的和楚慕語一起消失在房間內。
房門關合的速度慢了半拍，還能聽到楚慕語興高采烈的歡呼：“好啊好啊，我最喜歡戰爺教訓我了，千萬不要憐惜我是一朵嬌花，嗯~”
在場的諸位都是成年人，自然明白那銷魂的小波浪代表著什麼暗示。
剎那間，沈千嬌的臉色難看到極致。
身為戰家的夫人，社交圈內的貴婦們都對她敬畏有加。
礙於她是個女人，就算平日做的過分，戰擎淵也不方便當面頂撞她。
綜上所述，受到這種奇恥大辱還真是久違了！
“夫人，既然大少爺不領情，咱們還是先離開吧。”
生怕戰鬥力奇高的楚慕語會再衝出來，麗珠連忙遞了個臺階給沈千嬌，“回去以後，我會把剛剛發生的事如實轉告給先生，那死丫頭囂張不了多久的！”
“算了，怪我來的不是時候。”沈千嬌勉強維持著貴夫人的風度：“麗珠，我們走。”
奧古斯丁很辛苦的忍著笑，畢恭畢敬的替少爺送客：“二位，這邊請。”
……
房間內，楚慕語千辛萬苦的扶著身高腿長的戰擎淵走到床邊，腳下一軟仰面倒了下去。
戰擎淵泡了一夜的藥浴，也不過是勉強抑制住他體內的毒性。
所剩無幾的體力都用來給楚慕語撐腰，這會兒只能將就著壓在她身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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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語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噗，戰爺，我怎麼覺得沈夫人特別想進來參觀，難不成她真的對你……”
戰擎淵及時制止她的胡思亂想，語氣淡淡的沒什麼情緒：“她想看我死了沒有。”
“也對，假如你暈倒在房間裡，奧古斯丁自然會替你安排妥當，對外封鎖消息，輪不到沈夫人出面做主。”
眨眼間想清楚這其中的隱秘，楚慕語沾沾自喜的揚起唇角，“怎麼樣，我厲害吧？”
戰擎淵愛答不理的睨了她一眼，權當聽不到她的自賣自誇，抓緊時間恢復體力。
由於楚慕語的搬運工作中途結束，兩個人保持著一上一下的姿勢栽倒在大床上，距離近的呼吸相聞。
時間一久，楚慕語低眸瞧著男人搭在她身前的手臂，逐漸覺得這姿勢有點微妙，掙扎著往旁邊挪了挪：“那就這樣，我還有事……”
戰擎淵斜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試探著動了動，依舊處在脫力的邊緣。
這種狀況下，把一個用意不明的女人留在身邊，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對了，那個……”楚慕語一拱一拱的爬出了戰擎淵的勢力範圍，坐在床邊不大自在的小聲說：“剛才，謝謝你。”
在沈夫人面前，他明明舊疾復發，卻還是挺身而出的保護了她。
過去許多年中，她早已習慣一個人面對這世界的惡意。
被人保護的感覺挺新奇的，些許的暖意不足以讓她貪戀，卻也不讓她討厭。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溫柔的陽光穿透簾幕，給房間內的一切勾勒上淡色的光邊。
一時間，二人各懷心思的保持沉默，氣氛寧靜的近乎安然。
然而楚慕語向來維持不了三分鐘的正經，語氣再度轉為扭捏：“戰爺，您果然對我……”
“楚楚。”
他突然鄭重其事的喚她的名字，楚慕語一臉嬌羞的看過去。
戰擎淵煙灰色的瞳孔中掠過笑意，桀驁不馴的淡淡道：“打狗也得看主人。”
嗯？
等等，這混蛋竟然罵她是狗！
楚慕語為之氣結，脫下戰擎淵的襯衫丟進垃圾桶，單方面宣佈和他勢不兩立，氣鼓鼓的起身就走。
來到浴室找到她晾乾的衣服，楚慕語抬眸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心情複雜的垂頭喪氣。
逞一時之勇的下場是得罪了沈夫人，好在她還頂著楚楚的身份，不至於連累墨家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