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公子。”
墨雲端神色淡漠的看著他，漫不經心的說：“我不想聽任何借口。”
戰白焰英俊的面孔漸漸扭曲，眼中閃過一絲戾色，“墨雲端，我是戰家唯一的繼承人，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話音未落，他持刀的手頓時用力，準備就此砍斷墨雲端的手。
雖然墨雲端是殺不得的人物，但學者的價值在於腦子，只要有戰家做後盾，他犯不著為了一隻手而瞻前顧後。
與此同時，楚慕語找到最合適的角度，間不容髮的揮出一刀。
手術刀冰冷的鋒芒在她指間閃爍，瞬間劃過戰白焰持刀的手腕，穩準狠的切斷了他的手腕上十之七八的神經。
戰白焰厲聲慘叫，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垂落的右手，踉踉蹌蹌的倒退幾步。
墨雲端意識到他的虛弱，反手攥住那染了血的大馬士革刀，第一時間遠遠拋開。
之後，他側身攔住楚慕語的下一刀，頭也不回的把戰白焰推下露臺。
楚慕語微微一怔，匆忙跑到露臺的欄杆前，俯身向下望去。
兩層的高度不足以造成致命傷害，戰白焰受傷不輕，狼狽的摔倒在草坪上。
劇烈的疼痛讓他找回理智，想起這附近還有戰擎淵的保鏢。
抬頭狠狠地看了楚慕語一眼，他按住大量失血的手腕，修長的身影融進夜色，八成是要找個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
抬手按住冰冷的欄杆，楚慕語下意識的想要跳下去補刀，卻再一次被墨雲端攔住。
楚慕語皺起眉頭，神色冰冷的看著他，眼中突然掠過一絲茫然。
她不明白墨雲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正如她不明白墨雲端為什麼會阻止她。
但她害怕他的答案……
所以，只能僵持著，沒有立刻開口。
“他不配弄髒你的手。”
墨雲端給了她出乎意料的答案，漆黑的眼眸中倒映著她蒼白的面孔，給她看手中空了的注射器：“他不會活很久的。”
楚慕語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她想開口，說出的卻是哽咽。
“別哭。”
墨雲端低眸看著她，像是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染血的指尖拭去她的眼淚，輕描淡寫的說：“戰擎淵沒事……大概。”
楚慕語驟然睜大了眼眸，情不自禁的抓住他的衣服，“真的？”
“嗯。”
墨雲端微微頷首，彷彿談論的不是某個人的生命，而是寡淡無趣的小事。
寂靜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頎長優雅的影子，襯的他整個人溫潤如玉。
無論在什麼樣的場合，他永遠都是波瀾不驚。
凡是與楚慕語無關的事情，都不能觸動他深埋心中的感情。
楚慕語神色怔忪的站在他面前，花了一點時間接受她有生以來最重要的好消息。
之後，她緊繃的心絃稍稍放鬆，連站都站不穩了。
墨雲端拉過天臺上的沙發，扶著她在上面落座，嗓音溫潤的問：“傷在哪裡？”
楚慕語想說的不是這個，但墨雲端十分堅持，只好俯身挽起了褲腳。
瓷白的小腿上有著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是她為了剋制安眠藥的效果，挑著不影響行動的位置親手弄傷的。
墨雲端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不假思索的單膝跪在她面前。
修長的手指握住她纖細的腳腕，從襯衫上撕下一塊雪白的布料，垂眸替她包紮傷口。
楚慕語不自在的向後縮了縮。
她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問他，但他的神色如此專注，彷彿在這個世界上，唯有眼下正在進行的事情，能讓他看在眼裡，放在心中。
心情複雜的難以言喻，楚慕語困惑的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不懂得愛惜自己。”
說著，墨雲端結束了簡單的包紮，慢條斯理的系了個蝴蝶結。
不經意間，他掌心的血跡蹭在白色的布料上，豔麗的觸目驚心。
“你自己呢？”見他一副準備收工的樣子，楚慕語無可奈何的扯住他：“你帶了止血劑嗎？”
墨雲端看了她一眼，菲薄的唇角微微揚起：“嗯。”
他拿出另一只針劑，挽起袖口給自己注射，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好像手上深可見骨的傷口不值一提。
楚慕語啞然無語，只好動手從他的襯衫上再撕了一塊，異常熟練的開始包紮。
“那只針劑……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
墨雲端垂眸看著她，任由她變戲法似得拿出針線，在他掌心的傷口上縫縫補補，“隔三個小時注射抑制劑，之後每十五天注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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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用另一只手拿出三支針管，附帶一張A4紙。
“這是抑制劑和制作方法。”
“謝謝你，墨雲端。”
楚慕語小心翼翼的處理好他的傷口，皺著眉頭說：“這隻手不能再用，現在到最近的醫院進行後續處理，否則會影響未來的機能。”
墨雲端不置可否，“你要去殺戰雲棠。”
“雖然戰擎淵沒事，但戰雲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康復。”
楚慕語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黑暗裡一閃而過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說：“這是很難得的機會，你看……”
從戰白焰跌落露臺開始，已經過了二十分鍾。
之前離開的保鏢們想方設法的喚醒同伴，從四面八方摸進戰家公館。
而戰雲棠的保鏢們沒有凶神惡煞的衝上來抓人，甚至戰雲棠本人都沒有反應，說明局面已經有了轉機。
“我陪你去。”
墨雲端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並不浪費時間規勸：“不用急，距離注射第一針抑制劑，還有一個半小時。”
“不，你該去的是醫院。”楚慕語眼眸沉沉的望著他，“按照事先約好的，我什麼都答應你，只是……再給我一點時間。”
她相信戰擎淵會平安無事，只是，不能改變生離死別的結局。
好在，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結局。
墨雲端側耳傾聽著別墅中的聲音，認為現在不是露面的最佳時機，“既然如此，想不想聽聽我的條件？”
楚慕語猶豫一瞬，輕輕點了點頭。
她相信奧古斯丁會保護好戰擎淵。
更何況，戰雲棠不可能冒著觸怒凡蒂奇家族的風險，讓戰擎淵死於任何意外傷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