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樣！”
楚慕語不假思索的搶答，“別聽他……”
戰雲棠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保鏢拿著膠帶走上前來，結結實實封住了她的嘴巴。
親眼看著這一幕，戰白焰心中無名火起。
他是真的很欣賞楚慕語，但她以前喜歡墨雲端，現在喜歡戰擎淵，唯獨不把他放在眼裡！
私生子的出身不是他選擇的，然而從小到大，戰擎淵理所當然的霸佔一切，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把對方踩在腳下，從中得到隱秘的快意。
如果保鏢們的背叛還不足以讓戰擎淵心灰意冷，那麼，來自心上人的背叛又如何呢？
期待看到戰擎淵狼狽絕望的模樣，戰白焰微微冷笑：“大哥，這是針對你製作的藥劑，你有沒有想過，用來研究的血樣來自哪裡？”
此言一出，楚慕語頓時怔住。
她不知道那天在電影廳裡曾經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她偷偷拿了戰擎淵的血樣，送給墨雲端和幾位學者研究。
而戰白焰突然提起這個話題，顯然是意有所指。
難道……
“無論你是如何得到的。”
戰擎淵淡淡開口，似乎這只是個乏味又無趣的問題，根本不值得他懷疑猶豫：“總之，和楚楚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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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語開不了口，倏然睜大了眼眸。
銘心自問，她從來沒想過傷害戰擎淵，但她不能保證那些學者是否可信，還有墨雲端……
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但戰擎淵相信她。
……他竟然相信她？
同樣的驚愕浮現在所有人心中，戰白焰誇張的笑了起來：“大哥，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說得出這樣的漂亮話啊。”
笑聲迴盪在空曠的大廳，滿是嘲諷和奚落的意味。
戰擎淵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終於施捨給戰白焰一個眼神，“她想要我的命，一句話就可以，何必陪你們演這出戏？”
戰白焰的大笑戛然而止，他眼神狠戾的對上戰擎淵的目光，想要從中找到虛偽和悲哀的痕跡。
但……除了那與生俱來的尊貴和桀驁，他什麼都沒能找到。
不敢相信戰擎淵說的都是真的，戰白焰的神色漸漸猙獰，勉強算得上英俊的小白臉分外扭曲。
權勢、地位、身份、愛情，甚至包括楚慕語在內……
戰擎淵所擁有的，全都都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而他隱忍了二十幾年，就是為了這一刻——在戰擎淵面前，奪走那些原本屬於他的東西！
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戰白焰噙著一抹冷笑，大踏步的走到楚慕語面前，雪白的刀刃橫在她的脖頸間。
得不到的東西，他寧願毀掉！
迎上男人略帶瘋狂的目光，楚慕語輕挑著眉眼看他，玩世不恭的神色恨的人牙癢，偏偏又讓人心癢難耐。
她說不出話，表情倒是囂張得很。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戰白焰一番，眼神靈動的表示了不屑和譏嘲，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隨便你，咬我啊’之類欠揍的含義。
“你知道嗎？如果我割的淺一點，你的血會像噴泉一樣湧出來。”
“有趣的是，你不會立刻就死。”
“大概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你會跪在我面前，捂著自己的喉嚨，這雙眼睛裡只剩驚恐，巴不得下一瞬就是死期……”
楚慕語眨了眨眼睛，眉眼間夾雜了一抹不屑。
雖然戰白焰描述的場景，可能是他曾經親眼所見，但她在第三世界做戰地醫生的時候，再血腥的場面都見怪不怪。
這小白臉真是聒噪，還很自以為是，覺得幾句話就能嚇得她跪地求饒？
“就是這樣。”戰白焰滿足的嘆息，低眸逼視她的眼睛，異樣溫柔的問：“現在，你怕了嗎？”
楚慕語翻了個白眼，受不了他這詭異的語調，又痞又狂的搖搖頭。
“……我怕。”
輕描淡寫的嗓音響徹大廳，楚慕語驟然怔住，抬眸看向那個俊美無儔的男人。
戰白焰的威脅她不放在眼裡，抵在額上的槍口都不能讓她服軟。
但他只用了兩個字，就讓她戰慄不已，淚流滿面。
戰擎淵手中拿著那支藥劑，頃刻間做出決定：“奧古斯丁。”
陰影中，金髮碧眼的管家低聲應道：“是，少爺。”
“在我注射之後，由你拿著引爆器，按照原定計劃送楚楚離開，十二個小時之內，不許任何人和外界聯絡，直到確認她平安無事。”
奧古斯丁垂著頭。
沒人能看到他的神情，只聽到他格外低沉的嗓音：“……如您所願。”
“唔唔唔！”
楚慕語回過神來，眼睜睜的看著戰擎淵拔出那寒光凜凜的針尖，顧不得身前身後的危險，掙扎著拼命搖頭。
戰擎淵漫不經心的挽起袖子，修長的手指持著針管抵在手臂上，蒼白的肌膚如白玉無瑕。
“楚楚。”
楚慕語哭著搖頭，拒絕聽他接下來的話。
如果不是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的架住她，大概已經沒有站著的力氣。
但戰爺從來都是霸道不講理的，枉顧她的意見，嗓音低沉帶著笑意：“楚楚。”
楚慕語動彈不得，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只好努力眨著眼睛，想要看清他的一舉一動。
“我愛你。”
格外青澀的說出最重要的三個字，戰擎淵煙灰色的眼眸凝視著她哭的像花貓一樣的小臉，霸道和冷戾之下，是不容錯認的溫柔。
話音未落，他蒼白的臉頰染上淡淡的緋色，有些懊惱不該說那三個字……他原本沒打算說那三個字的。
只是，想到這是見她的最後一面，情難自已的失了控。
憑著感覺把針尖刺進手臂，戰擎淵把引爆器放在奧古斯丁手裡，目光始終落在楚慕語的身上，不想錯過最後的一分一秒。
菲薄的唇角揚起動人心弦的笑意，他沉吟片刻，說出他真正想說的字句：“忘了我吧。”
那笑容驚鴻一現，戰擎淵手中的針管輕輕落地。
眾目睽睽之中，他頎長的身影優雅的倚靠在沙發裡，極長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眸，像是陷進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夢境。
整個過程中，戰白焰呆呆的站在旁邊。
他親耳聽到戰擎淵服軟認輸，親眼看到戰擎淵自尋死路，卻並沒有想象中的狂喜。
為什麼？
他明明贏了，卻還是覺得輸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