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語的眼前一片漆黑，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按照以往的規矩，她被徐哥轉交給了一位女傭小姐姐，由對方幫她取下眼罩，總算再次重見光明。
“醫生，請您稍等片刻。”
帶她進來的女傭不善言辭，僅僅說了這一句話，就任由她隨便參觀了。
水晶吊燈華麗的光芒傾瀉而下，黃昏宛如白晝一般。
眯起眼睛打量著四周的陳設，楚慕語側耳傾聽著若有似無的鋼琴曲，發現自己正身處在某個人的書房裡。
紫檀木的傢俱典雅高貴，落地窗前擺放著佔據了一整面牆珍寶閣，各種樣式的玉器不一而足。
看得出都是前朝舊時的老物件，具體的價值卻不好評估。
楚慕語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對魏家的財力有了更加清晰地認知。
很快，身後的房門被人推開。
楚慕語饒有興味的回眸去看。
由於二人都對彼此的身份心照不宣，這一次，魏三先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帶上那張獨具美感的面具。
柔和的燈光下面，他穿著一身手工定製的西裝，英俊的臉上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
楚慕語樂了，一本正經的稱讚道：“架子上的玉器看起來都很不錯，魏三先生不愧是古董方面的行家，品味和格調都是常人遠遠不能企及的。”
“喜歡的話，你可以選一件帶走。”
魏三先生緩步走到楚慕語面前，深邃的眼眸睨著她：“只有一個交換條件。”
楚慕語對他的玉器不敢興趣，卻很好奇他的條件。
“好啊，說來聽聽？”
“很簡單。”
說著，魏三先生看了女傭一眼。
後者像是得到了什麼暗示，轉身從房間內離開。
楚慕語心領神會的站在原地靜候，而那女傭則去而復返，手中捧了一件精緻華美的晚禮服，上面還有一張白底繪著紅色梅花的面具。
眼看對方把些東西送到了她面前，楚慕語信手拿起那張面具打量，發現這東西的做工非常細緻。
“魏三先生，這面具是你的業餘愛好？”
男人微微一笑，“還好，我對國畫和傀儡戲都很有興趣，這是練手的作品之一。”
楚慕語不置可否，拿著那張面具在臉上比劃了一下，“所以，你想讓我帶著這張面具，參加你說的晚宴？”
“楚小姐果然是聰明人。”
魏三先生點了點頭，看向那套晚禮服，“這是按照楚小姐的尺碼定做的，用料是餘杭的絲綢，不知道你是否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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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語煞有其事的讚歎道：“很漂亮，但這不能算我今天的薪水。”
大概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市儈的女人，魏三先生怔了怔，拿出隨身攜帶的支票簿，直接簽了一張給她。
楚慕語心安理得的接過，瞧著上面的數字挑了挑眉頭，笑容燦爛的把支票收進口袋裡。
隨後，她很主動的接過女傭捧著的禮服，神色輕佻的笑著問：“請問，更衣室在哪裡？”
魏三先生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她，輕描淡寫的道：“就在這裡。”
“……這不太好吧？”楚慕語怯怯的退開半米，心有慼慼的嘀咕：“人家怎麼說都是個女孩子……”
誰要看你啊！
魏三先生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在陽春白雪的人設崩塌以前，直接轉身走出了房間。
楚慕語在別人的地盤佔了上風，心情大好的在女傭的幫助下換了衣服。
換下那身簡約利落的裝扮，她攬鏡自照，對著鏡子裡的女孩子勾起唇角。
看得出來，魏三先生之所以透過這種方式聯絡她，又特意給她安排了一身小家碧玉的打扮，還有那掩人耳目的面具……
種種細節都代表著，他不希望這裡的某人認出來她的身份。
至於那位某人是誰……
楚慕語垂眸一笑，對著女傭道：“小姐姐，把魏三先生請回來吧，你知不知道宴會什麼時候開始？”
“抱歉。”
女傭言簡意賅的拒絕交談，出去把魏三先生請了回來，之後就不見蹤影了。
猜測對方大概是魏三身邊的得力助手，楚慕語穿著這身並不符合她氣質的禮服，大大方方的在男人面前轉了個圈：“怎麼樣，看起來如何？”
魏三先生違心的奉承道：“非常漂亮。”
這回，反倒是楚慕語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瞧著他，十分勉強的附和著：“行叭，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魏三先生深深領教了楚慕語惡劣的性格，沉默片刻道：“還有半個小時，你可以找本書來打發時間。”
楚慕語收了人家的支票，秉持著拿人手短的原則，很痛快的表示同意。
隨便在書架上找了找，上面擺放的都是些年代久遠的善本書，其中一本和中醫有關。
小心翼翼的拿在手裡，楚慕語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翻開幾頁就看的入了迷。
不遠處，魏三先生同樣拿了本書，卻把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楚慕語的身上。
從這個角度看起來，沉浸在書中的女孩子側臉清美，黑到泛藍的眼眸幽深而瑰麗，眼尾俏皮的向上揚起，彷彿時時刻刻都帶著點玩世不恭的笑意。
僅憑五官而論，或許比不過小蔓，但是不可否認的，楚慕語的確有著讓人著迷的魅力。
所以，戰擎淵對她動了心，也不是那樣難以理解的事情。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楚慕語把這本書來來回回的翻了三次，以往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全都從中得到了解答。
像這種書幾乎都是孤本，如果不是她答應了魏三先生的邀約，恐怕這一生都無緣得見了。
頗為唏噓的合上封面，楚慕語活動著痠痛的脖頸，抬眸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意識到時間大概超過了半個小時，她頗為歉意的看向魏三：“抱歉，讓你久等。”
“沒關係。”
魏三先生風淡雲輕的站起身，“跟我來，要等的人剛剛到了。”
楚慕語無所謂的跟了過去，徑自來到別墅一層的大廳中。
藉著樓梯上居高臨下的優勢，她的目光掠過衣冠楚楚的人群，一眼看到了俊美無儔的戰擎淵，以及陪伴在他身邊的魏小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