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裡。
拍賣場的經理雙膝跪在地上，價值不菲的西裝變成了一條條的破布，露出他身體上青青紫紫的道道血痕。
看著身邊保鏢們畢恭畢敬的推開，青年掙扎著抬頭看去，眼睛裡有著年輕人獨有的骨氣和倔強。
在一眾保鏢的簇擁下，戰擎淵步履優雅的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冷戾道：“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買下十八號拍賣品的到底是誰？”
既然楚慕語是在這個過程中失蹤的，最大可能性是和幕後的買主有關。
青年吐了口血，咳嗽著笑道：“戰爺，您明知道拍賣行有拍賣行的規矩，打狗也要看主人，您這樣為難我，秦少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來見你，不是為了聽這些廢話的。”
戰擎淵眼中戾氣縱橫，抬腳把青年踹到在地，走過去踏上他的胸口，菲薄的唇角噙著似笑非笑的狠勁兒，“我不管你們背地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但是……”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輕描淡寫的補充道：“我要找我的女人，誰攔我，我殺誰。”
最後的六個字，戰擎淵說的很平靜。
比起色內厲茬的威脅，更像是在陳述一個即將發生的事實。
即便背後靠著秦家，青年仍然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活著見到明早的太陽。
在死亡的震懾下，他身不由己的垂下頭去，嗓音乾澀的交代：“您知道進出拍賣場之前，是要進行檢查的，任何人不得帶著武器進去。”
“繼續說。”
“十八號拍賣品——那只盒子裡裝的不是宣傳單上寫著的藥材，是一把格洛克17式，用處大概是暗殺前來參加拍賣會的某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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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誰？”
“只知道是Z包廂中的貴客，二樓的貴客都是拿邀請函來的，有一些貴客身份特殊，登記的姓名大概都是假的。”
微微喘了口氣，青年汗如雨下的繼續說：“那個所謂的藥材八成是對方自己寄賣在拍賣行，又在現場花重金買下，付出的價格作為拍賣行別管閒事的報酬。”
事情到了這裡，幾乎快要真相大白。
戰擎淵狹長的眼眸眯起，若有所思的沉吟不語。
幾個小時前，那場拍賣行順利結束，沒有出現任何的人員傷亡。
這樣一來，他無法確定楚慕語的失蹤，究竟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還是另有些其他的原因？
半晌，戰擎淵再次開口：“你說的邀請函，是怎麼送到他們手上去的？”
“大部分像戰爺您這樣，由工作人員直接送到住址。還有一些邀請函在黑市流通，用拍賣或者其他方式取得，來買的幾乎都是在市面上不允許流通的東西。”
這個問題不算機密，青年回答的相當痛快：“一般都會選擇不會有其他人拍下的東西做掩飾，比如這次的十八號拍賣品，現在哪裡會有人買那麼偏門又貴重的藥材……”
瞧著戰擎淵眼中的冷戾逐漸凝實，青年後知後覺的閉上嘴，跪在地上不敢再看了。
說到底，要不是楚慕語為了他去找那份藥材，事情怎麼會發展到如今的境地？
戰擎淵好看的眉頭蹙起，沒有時間浪費在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吩咐保鏢把人帶出丟掉，轉身雷厲風行的離開了這陰氣森森的地下室。
“少爺，請您回房間休息。”
大廳裡，奧古斯丁端著一杯清水和兩粒白色的藥片，神情嚴肅的走到戰擎淵身邊：“再這樣下去，您舊疾復發，到時候還有誰去找少夫人？”
戰擎淵漫不經心的看了眼那兩粒速效安眠藥，二話不說的接過來吞了下去。
之後，他頭也不回的再次走進書房，近乎偏執的分析著車水馬流中的蛛絲馬跡。
一個小時轉眼過去。
奧古斯丁神色愕然的走進來，不敢相信藥效最強的安眠藥也會失效，這幾乎已經超過了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少爺，您怎麼還不去休息？”
“我睡不著。”
戰擎淵揮手把面前的電腦摔了出去，煙灰色的眼眸深如沉淵，唇角噙著一抹暴躁森寒的笑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我永遠都睡不著了。”
……
次日。
楚慕語在陰冷潮溼的柴房中醒來，理所當然的患了感冒。
她阿嚏阿嚏的打著噴嚏，捂著沉重暈眩的額頭，走到門前敲響房門：“先生，開門，我要去廁所。”
空曠的無人村裡，砰砰砰的響聲傳出很遠。
睡在主屋中的男人早已醒來，考慮了一下讓楚慕語在柴房裡解決生理需求的可行性。
最後還是大人大量的開啟門鎖，放她出來。
“……謝謝。”
隻字不提自己等了足足半個小時，楚慕語的臉色蒼白如紙，臉頰又帶著淡淡的殷紅，顯然是病的不輕。
在男人的監視中回到柴房，楚慕語手中多出一杯過濾後的井水，在男人關門落鎖前開口：“不好意思，你有沒有感冒藥？”
“沒有。”
似乎是認為病病殃殃的楚慕語更不方便逃跑，男人言簡意賅的拒絕她的求助，照舊把她鎖緊柴房。
傍晚時分，當男人再次開啟門鎖的時候，楚慕語已經病得動彈不得。
她想大概是戰家公館的日子太舒服，把她養成了半個嬌小姐，身體的免疫系統消極怠工，讓她真真切切的體會了一把病來如山倒的滋味。
抬起眼眸看著正在打量她的男人，楚慕語憔悴沙啞的道：“真的不給我感冒藥？”
“沒有。”
再一次的，男人面無表情，給出一模一樣的回答。
楚慕語苦笑，看著杯子裡重新盛滿的清水，端起來一飲而盡。
這場病來的實在不是時候。
原本她打算裝幾天柔弱，等男人稍稍放下戒心，付出一點代價逃出生天。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如果戰擎淵把她當成棄子，恐怕這裡就是她的埋骨之地了。
不想承認自己淪落到期待他人拯救的地步，楚慕語閉上眼睛。
抓緊時間養精蓄銳，以免錯過即將到來的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