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語怔怔的望著那只有些眼熟的鋼筆。
這麼多年過去，連她都記不清楚，那是不是她送給墨雲端的第一份禮物。
如果真是她送的……
他曾經不屑一顧，如今卻隨身攜帶，究竟代表了什麼？
愧疚、歉意、示好、亦或是……喜歡？
心亂如麻的垂下眼眸，楚慕語之前把錢包和手機轉移到制服的口袋裡，這會兒悄無聲息的捏住了錢包的一角。
都說西山百佛寺的卦籤奇準，香火鼎盛的上達天聽，難不成是真的？
長桌那邊，眾人暫時還沒討論出個結果。
有個老爺爺盯上了分外悠閒的墨雲端，不滿意的清了清嗓子：“墨教授，不知道你有什麼高見？”
楚慕語聞聲看去，只見墨雲端還是溫文爾雅的做派，言簡意賅的開口說了幾句。
他的嗓音溫潤清冽，聲音並不算大，卻奇異的蓋住了周圍幾位大佬的發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站著的那些實習生們更是露出了閃閃發亮的崇拜目光，筆走龍蛇的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態度熱情的像是什麼傳教現場。
這詭異的一幕讓楚慕語眯了眯眼睛，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揚。
無論從什麼角度，用什麼樣的身份旁觀，墨雲端都是一如既往的挺拔清俊，眉眼如畫。
在醫科大教書的時候，或許是大材小用了。
只有在這種滿座皆是精英的研討會上，這個房間裡起碼有七個人聽得懂那晦澀拗口的名詞，才能展露出他異於常人的睿智和修養。
楚慕語心神盪漾的旁觀。
渾然忘記了整個房間裡唯有她慵懶自在的站著，半點沒有助手跟班應有的自覺。
意味深長的目光隱藏在厚如瓶底的鏡片下面，專注的欣賞著墨雲端的一舉一動，看上去倒是比那些手忙腳亂的實習生們更加認真。
這獨樹一幟的淡定引來不少人暗中觀察。
看出幾分門道以後，大家的表情都很一言難盡。
與其說她是五體投地的佩服了墨雲端的才華，倒不如說是對人家的容貌垂涎三尺。
過去，惦記墨教授的小姑娘數不勝數。
明目張膽到這個份上，倒真是頭一回見了。
眾人心中腹誹楚慕語不懂規矩，紛紛伸長脖子去瞄她胸前的名牌。
想要看看是誰帶了這麼個不務正業的學生，竟然敢視奸國立研究所的頭號男神，非得打個差評趕出去不可！
隨著眾人心中的怨念逐漸增加，楚慕語似有所覺，側眸看了他們一眼。
不等她露出友善的笑臉，大家搶先看清了她帶著墨雲端的名牌，一個個都如遭雷擊般目瞪口呆。
恰逢此時，早會結束。
眾目睽睽之下，墨雲端邁開長腿朝著楚慕語走來，一開口更是讓眾人大跌眼鏡，“累不累？”
“還好。”
“我們走吧。”
楚慕語欣然點頭，臨走前還不忘和尹星輝擺了擺手。
尹星輝好整以暇的對她笑了笑，繼續教訓自家的笨蛋實習生：“理解不了的東西，你記這麼多有什麼用？”
被教訓了的實習生一臉委屈，又看了看四周和他處境相同的難兄難弟，用羨慕的眼神看著並肩走遠的兩道身影。
尹星輝恰好捕捉到他的心馳神往，把手裡的本子卷成圓筒敲在他頭上，啪的一聲脆響。
“看什麼看？你也想要墨雲端做你導師？”
“不想不想，我哪有那個命……”
實習生嬉皮笑臉的回過神，捏肩捶腿的拼命獻媚：“老師，墨教授不是從來都不要助手的？那個女孩子是誰？”
尹星輝不輕不重的瞥了他一眼，“……他的債主。”
“誒？”
“還是準備讓他情債肉償的那一種。”
……
另一邊，楚慕語跟著墨雲端回到他的實驗室。
拿出鑰匙開啟裡面的辦公室和休息間，墨雲端開啟膝上型電腦，修長如玉的十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擊。
楚慕語知情識趣的站在他的辦公室外面，隔著半開的房門偷看了他一會兒，發現他的工作大概要處理一段時間。
轉身回到實驗室的沙發上，她抱著牛皮紙袋起身，準備將其中的食物丟進實驗室裡的小冰箱儲存。
免得墨雲端哪天一不小心餓死在這裡，那將是全人類的損失。
雖然在她離開江海的時間裡，他一直活的好好的，但她還是習慣性的杞人憂天。
辦公桌前，墨雲端留意到楚慕語的離去，敲擊鍵盤的速度不由的慢了半拍。
狹長的丹鳳眼向外看去，只見楚慕語抱著紙袋從門前路過，最上面是幾塊來自原產地的巧克力。
那幾塊巧克力勾起了墨雲端關於情人節的回憶……
比起親手製作的，這種市面上隨處可見的自然堪稱敷衍。
不過，她還記得補償他的巧克力，就已經說明他在她心中始終都有著不可動搖的位置。
漆黑的眼中掠過一閃即逝的笑意。
墨雲端收回目光，想要儘快完成手中的工作。
一個小時眨眼過去。
繁重困難的工作告一段落，墨雲端起身，去實驗室的冰箱裡拿了瓶礦泉水。
擰開瓶蓋喝了一口，他打量著冰箱裡多出來的火腿罐頭和麵包，還有兩袋速凍水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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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沒有他的巧克力。
再一回身，甚至連楚慕語都不見了蹤影。
……
“尹哥，我記得你喜歡巧克力，這些都是進口貨，味道大概差不到哪去。”
敲開尹星輝的實驗室大門，楚慕語笑眯眯的給他展示了一下懷裡抱著的禮物，極力邀請他嘗一塊試試。
挑了一塊看起來味道不錯的，尹星輝撕開包裝咬了一口。
“小可憐，是不是墨雲端不搭理你了？否則你怎麼捨得丟下他獨守空閨，這麼好心來送巧克力給我？”
楚慕語習以為常的無視他的調侃，一本正經的感慨：“尹哥，我看別的大佬都有兩個以上的實習生，你只有一個，難免會讓人懷疑你才疏學淺，能力不足啊！”
尹星輝剛吃了一塊巧克力，聽到這謹慎的放下第二塊：“什麼意思？”
“其實，我有個朋友很仰慕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