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語生無可戀的表情取悅了戰擎淵。
他修長的尾指勾住連結在二人間的銀鏈，身體力行的提醒她現實的殘酷。
“戰爺……”
楚慕語欲哭無淚，絞盡腦汁的做出最後的掙扎：“要不咱們再商量商量？就算您不滿意墨果兒，還有大把的果兒供您挑選，您何必在我這棵歪脖樹上吊死呢？”
又來了，楚慕語的奇妙比喻！
戰擎淵見怪不怪的勾起唇角，意味深長的陪她胡扯：“誰讓那些果兒都不是你呢，楚楚。”
說著，他似笑非笑的輕聲道：“不是每段婚姻都有歷經生死的交情，如此離奇的經歷值得好好珍惜。”
說話間，男人的嗓音繾綣深情，彷彿愛她愛得很不得了。
再配上戰擎淵過於出眾的容貌，足以迷得任何女人神魂顛倒。
楚慕語半點沒覺得榮幸，一邊流連忘返的欣賞著男人的俊美，一邊在心裡唉聲嘆氣。
她就知道戰擎淵還在記仇，看來婚後生活八成會水深火熱。
反倒是一旁的神父替她感動不已，舉著十字架原諒了俊美青年對上帝的不敬，神色虔誠地開口道：“現在，請妻子為丈夫戴上戒指，宣誓永恆不變的愛情。”
生活就像強X，當你反抗不了的時候，試著接受沒準還能舒服一點。
在心裡默默重複了一遍人生格言，楚慕語認命的從奧古斯丁手中取過戒指，捧起戰擎淵骨節分明的左手，若有所思的將同款指環戴在他的無名指上。
或許是樂隊演奏的曲子太過空靈，四周又是莊嚴安靜的氛圍，讓她一瞬間有些怔忪，分不清這裡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雖然她嘴上說從未想過和誰結婚，但是在她不堪回首的少女時代，曾經真的想過要和墨雲端長相廝守、地久天長。
為此，她還煞費苦心的收集了不少婚禮相關的資訊，結果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某個夜晚做了一個很不切實際的美夢。
夢裡，她和少年時代的墨雲端執手站在西式的教堂上。
耳邊是神父誇張的誓詞，她心跳如鼓的一一許諾，按照流程和墨雲端交換戒指……
大概是戒指的樣子比較難以想象，那場夢境至此戛然而止，令她醒來以後還鬱鬱寡歡了很長的時間。
漫不經心的想著些有的沒的，楚慕語一本正經的完成了這個環節，抬眸獻媚的露出微笑：
“祝您新婚快樂，戰爺。”
她說的這麼事不關己，讓神父忍不住微微側目，心說這對夫妻怎麼個個都不按常理出牌？
“新婚快樂，楚楚。”
戰擎淵俊眉微挑的凝視她，頭也不回的對神父道：“到此為止了？”
神父一愣，像模像樣的舉起聖經，“根據神聖的聖經給我的權柄，我宣佈你們為夫婦。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
最後一個字落下，這場儀式最為重要的部分宣告結束。
楚慕語不自覺的微微屏息，黑到泛藍的瞳孔注視著面前尊貴如神祇的男人，無可奈何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戰爺。”
“嗯？”
“結婚……是什麼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楚慕語所問的，當然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
一般而言，彼此相愛的男女宣佈廝守終生，合作完成生兒育女的人生目標……
但是對於一個月前還形同陌路的他們來說，面臨的情況與眾不同，導致她十分困惑該如何自處。
假如戰擎淵只是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妻子，那她大可以在婚禮結束後直接跑路，彼此雙方都落得輕鬆。
可是戰擎淵擺明了不肯放過她，也就是說無論她願不願意，都得和對方長久共處。
所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算不算是和戰擎淵組成了一個新的家庭？
只是，如此溫馨的字眼，真的適合出現在敵友難辨的二人之間？
見楚慕語真心實意的感到費解，神父挺身而出，準備拯救這只迷途的羊羔，“婚姻是上帝賜予我們的神聖結合……”
戰擎淵抬手阻止神父的喋喋不休，神色倨傲的回答：“我不知道。”
楚慕語忍俊不禁，險些當場笑出聲來。
戰爺不愧是戰爺，連不知道都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正當她打算開個玩笑轉移話題，耳邊卻響起男人霸道低沉的嗓音：“只要你乖一點別想著逃，總有一天，我會給你這個答案。”
剎那間，楚慕語心神俱震。
對於她這種從小寄人籬下的孤女來說，婚姻和家庭的意義都非比尋常，是她求而不得之後，早已放棄了的東西。
和她相比，戰擎淵的過去是另一種複雜，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雖然對戰擎淵的答案有著一絲絲的期待，但是為此就受制於人，果然還是……
見楚慕語沉吟不語，奧古斯丁不疾不徐的開口：“楚小姐，您不必擔心這個問題的期限，因為從今天開始，家族將根據您未來半年中的表現綜合評價，確認您是否可以成為少爺的妻子。”
“也就是說……”
楚慕語眨了眨眼睛，如蒙大赦的愉悅道：“如果我通不過半年後的稽核，這場儀式就等同於訂婚，沒有法律上認可的意義？”
“是的，您的資料已經在幾日前發往帝國，由於少爺的身份是貴族後裔，法律意義上的手續原本就需要層層批示，必須要您親自前往才行。”
楚慕語顯而易見的松了口氣，一臉劫後餘生的感慨：“你怎麼不早說？”
早知如此，她還煞費苦心的逃什麼婚？
沒想到嫁給戰擎淵還有這麼多的規矩，那她絕對有信心在半年後慘遭罷免。
眼神危險的瞧著她，戰擎淵要笑不笑的警告她：“楚楚，你好像很開心？”
“沒有，怎麼會呢？”
楚慕語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馬上恢復成平時嬉皮笑臉的模樣，笑眯眯的奉承道：“我這是擔心自己德不配位，萬一耽誤了戰爺您的終身大事，簡直萬死難辭其咎，這下就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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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戰雲棠說這只是一場過家家的遊戲，看來除了戰擎淵以外，沒人認為她能透過半年之後的稽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