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嬌整個僵住。

須臾,她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握緊,起身同時硬生生的擠出笑來:“時間過得真快,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擎淵,有空回家裡吃飯。”

楚慕語看著她那一臉假笑,倒是第一次發現沈千嬌也算個人物。

身為戰雲棠的女人、戰白焰的母親,竟然能忍辱負重到這個程度,基本上與端莊識大體之類的品質無緣,只能說是另有圖謀。

瞧對方恨的臉都白了,卻還咬著牙故作大方的樣子,楚慕語毫不懷疑那所謂的圖謀百分百和戰擎淵有關,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那種。

見戰擎淵和楚慕語都沒什麼表示,沈千嬌保持著微笑轉身離開。

踩著高跟鞋重重踐踏著腳下鬆軟的地毯,她一路衝出了貴賓樓,站在夜色中撥通了墨夫人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沈千嬌忍耐許久的怒氣達到頂峰。

不等對面開口,她冷言冷語的諷刺道:“那個該死的丫頭,全都是你們惹出來的麻煩!我幫到這個份上已經仁至義盡,要是你們解決不了,就等著破產清算,跳樓自盡吧!”

“沈夫人,對不起,我會想別的辦法……”

不耐煩聽墨夫人再說下去,沈千嬌恨恨結束通話電話,回眸瞪了眼燈火通明的三樓。

這樣的屈辱還真是久違了,可惜她沈千嬌的熱鬧絕不是那麼好看的!

總有一天,她要讓那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

“阿嚏!”

房間內,楚慕語一臉哀怨的打了幾個噴嚏,煞有介事的分析道:“看來沈夫人罵我罵的很開心啊,明明我只是個無辜的路人甲……”

“路人甲小姐,可以把你的屁股從我腿上挪開了嗎?”

戰擎淵面無血色,沒好氣的斜睨著她:“你還想坐到什麼時候?”

“抱歉抱歉。”

楚慕語故作驚訝的躲遠一點,心中暗爽著小小的報復,表情誠懇地問:“戰爺,您晚餐想吃什麼,我去吩咐他們準備。”

戰擎淵看著她神氣活現的小臉,指尖癢癢的想要捏上去試試手感。

不過楚慕語今晚的表現實在不錯,讓他頗為遺憾的擱置了這個打算,“……隨你喜歡。”

“好嘞。”

楚慕語痛快答應,出去和外面的保鏢說了些什麼。

十幾分鍾後,癱在沙發上的戰擎淵閉目假寐,總算恢復了一點體力。

邁開長腿走到客廳,就見貴賓樓的工作人員嘿咻嘿咻的抬進了一張烏木桌子。

上面擺著一隻很有年代感的銅鍋,翻滾的紅油釋放出火辣的香氣,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海鮮肉類,以及放在冰桶裡用來佐餐的白葡萄酒。

這些工作人員放下桌子,客客氣氣的鞠躬告退,留下戰擎淵和火鍋相對無言。

由於從小受到的貴族教育,他幾乎從來不碰氣味強烈的飲食。

在這間客廳裡站了站,他狐疑的聞了聞自己的衣袖,認為楚慕語的晚餐玷汙了他的品味。

“戰爺,您餓到想吃袖子了嗎?”

門外,罪魁禍首天真無邪的端著托盤出現。

她走到桌前放下托盤,十分殷勤地替男人搬了椅子過來:“請吧,我特意準備了適合您的晚餐。”

戰擎淵要笑不笑的瞥了瞥她,坐在桌前垂眸望著托盤裡的清粥小菜。

楚慕語美滋滋的坐在他對面,拎著筷子開始涮羊肉,又自顧自的調好料碟,眼巴巴的等著食材煮熟。

拿起筷子攪了攪平淡無味的白粥,戰擎淵嫌棄的瞟了眼附贈的一小碟肉鬆,再看看坐擁一隻大火鍋的楚慕語,心態微妙有些失衡。

以往,他不太注重口腹之慾,無論請到再好的廚師,三餐依舊用的很少。

但是自從身邊多了楚慕語這個不拘小節的活物,看著她吃的心滿意足,他偶爾也會有想動筷子的衝動。

比如此刻。

“楚楚,你就給我吃這個?”

啪的一聲放下筷子,戰擎淵眼眸微眯的盯著她的蘸料,高高在上的命令:“拿來。”

楚慕語護著自己精心調製的美味,一本正經的勸說道:“戰爺,您的傷勢不適合吃辣,還是隨便吃點算了……”

戰擎淵似笑非笑的打斷她:“我不吃的話,你也不許吃。”

“……”

楚慕語垮下小臉,抬眸瞄了瞄蒼白失血的戰擎淵,無可奈何的嘆氣:“好吧好吧,扔掉太浪費了,請保鏢們把它消滅了吧。”

作為合格的黑市醫生,晚餐和病人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說著,她作勢起身,卻被戰擎淵若有所思的制止,“可以了。”

“什麼?”

楚慕語還沒明白過來,就見戰擎淵再次拿起了筷子,動作優雅的淺嘗了一口沒滋沒味的白粥。

男人的用餐禮儀向來完美的無懈可擊,活色生香的魅力輕而易舉勝過了火鍋,令她心猿意馬的有些走神。

“看什麼看,快吃。”

挑眉看向一頭霧水的小女人,戰擎淵微微垂眸,掩去了眼底掠過的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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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知道這個吃貨願意為他告別火鍋,白粥小菜也沒有想象中那般難以下嚥。

再次擁有了火鍋的所有權,楚慕語感動不已的吸了吸鼻尖,一團和氣的結束了這頓晚餐。

請人重新把桌子搬了出去,她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像一隻吃飽喝足的小狐狸。

連續幾天的同床共枕,楚慕語漸漸習慣了身為抱枕的本分。

但今夜不同以往。

失血過多的情況下,人們往往會睡得很沉,近乎處於無防備的狀態。

這種狀態對於樹敵無數的戰擎淵而言,絕對是致命的。

以他現在半死不活的虛弱,還敢把楚慕語留在身邊,已經算是藝高人膽大,到了他所能容忍的極限。

煙灰色的瞳孔打量著昏昏欲睡的小女人,戰擎淵琢磨著怎麼開口讓她滾蛋。

然而楚慕語並不需要他吩咐,歪在椅子上點了下頭之後清醒過來,“晚安,戰爺。”

話音未落,她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很自覺的往外走。

戰擎淵欲言又止,神情陰鷙的望著她的背影,有種被搶了臺詞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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