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卓父寫了張支票放在桌上。
周媽盯著桌子上的支票眼前陣陣發黑。
卓家真的要辭退她！
卓父嘆了口氣，“周媽，你在我們家工作了這麼多年，辛苦了，這是你的養老金。”
周媽身子晃了晃。
她很不想拿這錢。
不是嫌錢少，而是沒有臉拿。
她女兒辦出這麼蠢的事，卓家沒有追究已經是很仁慈了。
可是不拿這錢……
程美還在上大學，她沒了工作後還要生活，要找房子，要生活費……
周媽硬著頭皮把支票拿了起來，“謝謝老爺。”
卓父點了點頭，“今天你就先休息一下，收拾收拾東西，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和程美。”
“不，我們打車走就行。”周媽實在沒有臉再待下去了，和卓父說完話退出書房。
她回到房間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帶女兒離開。
剛收拾了一半，程美伸頭進來。
“媽……”她弱弱叫了聲。
周媽沒理她，繼續收拾東西。
“媽！你真的要走？”程美急了，衝進來搶過周媽正在收拾的東西。
“不然還能怎麼樣。”周媽一把奪回女兒手裡的東西，狠狠摔進箱子裡，“你還有臉在卓家待下去嗎？”
程美白了臉，“媽，我其實也是為了你啊。”
“為我？”
“我看你在卓家工作那麼辛苦，如果我能跟景龍哥哥在一起，你以後就不用再伺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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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媽霍地回頭瞪著自己的女兒，“我做這份工作還不是為了你，我來卓家時你才六歲，我到別的地方工作人家都不要我，因為我要帶著你，只有卓家允許我帶你工作，還出錢供你讀書，念大學，景龍少爺還為你以後畢業工作找了關係……你居然還嫌棄起我的工作來了。”
程美撅著嘴，“伺候人的工作有什麼好的，掙的那點錢還不夠景龍哥哥一個月的零花錢。”
“我們能跟人家比嗎？”周媽真的怒了。
在發生了今天的事後，她以為至少女兒能得到些教訓，或是收斂一下她的任性。
結果……
程美完全沒有意識到她錯在哪裡，還在抱怨自己母親的工作不體面。
“我們怎麼不能比了，他們是人，我們也是人！”程美叫道，“我和雲朵比哪點差了，她連大學都沒上過，伯母都說她土裡土氣。”
“她被卓老爺子護著，你能做到嗎？”周媽氣的渾身顫抖，“你說她土裡土氣，人家能陪卓老爺子下棋，你能嗎，你有這能耐嗎？”
程美不屑，“下棋有什麼了不起的。”
“人家至少堂堂正正，是個好孩子，不像你，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些歪歪心思！”周媽胡亂把衣服丟進箱子裡，“明天你就跟我一起離開卓家。”
“我不要！”程美跺腳，“我就是要去找景龍哥哥……”說完轉身跑出去。
周媽去追她，但她哪能跑得過程美，一轉眼程美就不見了。
西南古鎮。
卓景龍帶著雲朵到了安明研的畫店。
“你家老頭子終於點頭了？”安明研笑嘻嘻的，“恭喜恭喜啊。”
卓景龍苦笑，“真不容易，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你放心吧，一幅畫都不少，都被我儲存的好好的。”安明研熱情的招呼他們兩個去了西南古鎮內的一處咖啡店。
雲朵坐在窗邊臨水的茶座上，一邊喝著熱飲一邊欣賞風景。
卓景龍則是和安明研商議著畫展的事。
兩人聊完天已經黑了。
卓景龍轉頭發現雲朵居然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背靠著茶座的椅子，睡臉恬靜。
卓景龍脫下外套蓋在雲朵的身上。
剛剛碰到她，雲朵突然睜開眼睛，發現是他後又閉上了。
安明研小聲道，“小丫頭還挺警惕的。”
卓景龍一臉得意。
安明研取笑他，“看來這次你是真的選對人了，畫展那天也讓她來吧。”
雲朵聽見安明研的話再次睜開眼睛，“我能去嗎？”
“你想去？”卓景龍有些猶豫，“畫展上我不能露面，我和父親約定不能以我真實身份舉辦畫展。”
“那你就以你現在的身份露面好了。”安明研道，“當紅企業家，力挺某神秘畫手。”
卓景龍哭笑不得。
他捧他自己，這得多不要臉。
安明研請他們吃了頓晚飯，然後卓景龍帶著雲朵去看西南古鎮的燈會。
古色古香的一條街上掛滿了各色彩燈。
遊客們來來往往，時不時停下來在路邊拍照。
“你要是換上那件大紅色的旗袍就好了。”卓景龍無不遺憾道。
“我們是來看燈和煙火的，還是看我穿旗袍？”雲朵慢吞吞道，其實是在打趣他。
“當然是……要看美人。”卓景龍哈哈大笑著快步走向前方，生怕她會打他。
這丫頭武力值太高，他怕自己被打折了。
雲朵望著卓景龍躲進人群裡，表情無奈。
夜空裡突然爆出一朵絢爛的煙花。
遊客們連連尖叫，所有人都站定腳步抬頭看向夜空。
雲朵也不例外。
煙花一個接著一個。
雲朵仰頭看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人在碰她的胳膊。
她以為是卓景龍，並沒有在意。
可是那人在拉她的袖子。
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低頭一看，身邊站著個身穿黑衣裙子的女人，她的臉上戴著黑色的小熊圖案的口罩。
一雙空洞無視的眼睛正望著她。
雲朵心裡咯噔一下。
這人是……蘇旗？
她記得卓景龍和她說過，他已經把蘇旗送進了醫院。
因為蘇旗精神出了些問題，所以不能放她出來。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雲朵左右張望。
到處都是遊客，燈影，光影，煙花炸響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她根本看不到卓景龍在哪。
她拿出手機準備聯絡卓景龍。
蘇旗左手拉著她的胳膊，她緩緩舉起右手，在她的右手上握著一把帶著寒光的水果刀。
雲朵停止撥號，警惕的盯著她。
蘇旗並沒有把刀朝向她，而是抵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我想……和你談一談……你如果拒絕我，我就割斷自己的喉嚨……”
雲朵皺眉。
周圍遊客雖然很多，但是大家都在看煙花，沒人注意到蘇旗手裡握著水果刀。
“你割斷自己的喉嚨就沒辦法跟我說話了。”雲朵試著安撫對方。
因為她聽卓景龍說過，蘇旗精神受了刺激，有些不正常。
她怕冒然動手會刺激蘇旗失去控制，造成更大的傷害。
蘇旗歪著頭似乎在笑，“呵呵……我死了的話卓景龍會恨你，永遠……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