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在冰箱裡翻出了一些新鮮的魚，並排放在菜板上端詳。
卓景龍覺出她似乎不太滿意，“怎麼，魚不新魚嗎？”
雲朵搖頭，“這些魚做湯不好喝。”
“那什麼魚做湯好喝？”卓景龍平時也會做飯，但他很少會處理魚這種東西，一是太麻煩，二是男生經常吃的都是肉類，感覺吃魚不給力。
“我外公以前最喜歡喝魚湯，他說那是世上最美味的湯。”雲朵道。
“你說的不會是河豚吧。”卓景龍突然意識到什麼。
世上最美味的魚，河豚。
劇毒，但是卻是人間美味。
“可惜沒有河豚魚。”雲朵嘆息。
卓景龍指了指廚房裡的另一個冰箱，“巧的很，我爸最喜歡河豚，所以家裡總會備著，都是處理乾淨的。”
有了食材，雲朵動作麻利地忙活起來。
卓景龍在旁邊打下手，兩人幹起活來特別和諧，不管她想要什麼，他總能在第一時間遞過去。
把鍋燒熱，雲朵放一些油進去，先炸薑片，再放河豚，再放蒜瓣。
煎魚到雙面焦黃取出，放進砂鍋，加入開水。
再加一些五花肉片進去。
大火燉開。
卓景龍聞著鍋裡的香氣，默默吞嚥了一口。
“可以盛了嗎？”他望著她，眼睛亮晶晶的。
雲朵點頭，問了句，“你餓了？”
卓景龍笑眼彎彎，“本來不餓，聞到你的湯就餓了。”
“有牛奶嗎？”雲朵問。
卓景龍不明白她要牛奶做什麼，從冰箱裡取出來遞給她。
雲朵把砂鍋蓋子揭開，把牛奶倒進去。
攪拌均勻後放入鹽、白胡椒粉。
用勺子盛出一點嘗了嘗，味道剛剛好。
“給我嘗一下。”卓景龍湊過來，就著她的勺子喝了一小口。
等他喝完雲朵才反應過來，剛才她用這勺子喝過湯。
她記得書上說這種情況叫間接親吻。
她偷眼去看卓景龍臉上的表情，想知道他是故意這麼做還是無意。
誰知大灰狼太高深，她根本看不出來。
“餓死了，快盛吧。”卓景龍催著她。
客廳裡，卓父和卓母全都等的不耐煩了。
卓景龍把廚房做飯的傭人都趕走了，誰也不知道這頓飯要等到什麼時候。
卓母想要發火，反被卓父嘲諷了一頓，“是你讓人家去給你做湯，現在人家去了，你又嫌慢？”
“那也不能讓景龍跟著下廚房。”
卓父白了她一眼，“景龍留學時沒少做飯，就連歐陽惠都說他做飯好吃，我看有個會做飯的丫頭也挺好，要是手藝好就全當家裡多個保姆。”
兩人正說著話雲朵和卓景龍進來了。
周媽親自幫著端湯。
卓母看到端上來的只是一隻砂鍋，不由得撇起嘴巴，嘟囔著，“今晚只喝湯就飽了？”
本以為卓父會附和她，結果卓父在聞到湯味後眼珠子就盯在砂鍋上移不開了。
“河豚湯？”沒開砂鍋蓋卓父就聞出來了。
雲朵害羞的低著頭，“伯父真厲害，一下就聞出來了。”
卓父被人恭維略有自得，“那是當然，不吃河豚，不知魚味。”
周媽揭開砂鍋蓋子。
鮮美的香氣瀰漫迂迴，縈繞鼻端，令人垂涎欲滴。
卓父睜圓了眼睛，“丫頭，這湯是你做的？”
沒等雲朵開口，卓景龍接話，“對，朵朵做的，我打的下手，父親你要是想誇她最好也帶上我，不然我白辛苦了。”
卓父抬頭深深看了雲朵一眼，嘴裡嘀咕了句：“不簡單。”
卓母不樂意了，挖苦卓父，“不就是做個湯嘛，你又不是沒喝過。”
“這你就不懂了。”卓父用白瓷勺子舀起一勺湯，送到唇邊。
湯喝進嘴裡，勾出饞蟲。
白的發稠的魚湯泛著絲絲奶甜味，魚肉嬌嫩鮮美。
卓父直拍大腿，“好喝好喝，比咱們家的廚師做的好！”
卓景龍笑了。
雲朵做的當然比他們家廚師好，他已經先喝過一碗。
卓母嗤嗤的冷笑，一臉不屑。
“你嚐嚐。”卓父主動給她盛了一碗湯。
卓母嫌棄的喝了一小口，表情瞬間僵住。
不得不承認，這湯……簡直太美味了。
一砂鍋湯本來也沒有多少，這種湯都是水越少，湯汁越濃，所以很快就被卓父喝了個底朝天。
喝過湯後，反把食慾勾了起來，感覺肚子更餓了。
周媽表情尷尬，“晚飯還沒好，老爺太太再等會。”
幾人只好坐在客廳裡說話。
因為一鍋湯勾起了卓父的興致，他擺出長輩的姿態，開始審問起雲朵來。
卓母也不甘示弱，時不時插上一句。
他們問的都是卓景龍之前給她的資料上提到的一些東西，雲朵回答的態度不卑不亢，卓父越發滿意，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卓母卻仍不甘心。
在她心裡，只有歐陽惠最符合她的要求。
卓父顯然被雲朵做湯的手藝收買了，詢問她是否還會做別的菜。
“我外公以前在世時最喜吃河豚，我的手藝都是跟他學的。”雲朵淡淡道，“紅燒、蒜子燒、剁椒蒸、咖哩焗、蟲草花燉、酥炸、火鍋都會一些。”
卓父止不住的吞口水。
卓景龍看在眼裡，心裡別提有多得意了。
就連歐陽惠都不曾入得了他父親的眼，雲朵這個小丫頭居然憑著一手好廚藝把父親的嘴給勾住了。
卓母在旁邊坐著，到後來她連話都插不上。
每次她想聊時尚名牌都會被父親硬生生把話題搶回來。
幾次後卓母臉黑的已經快和鍋底一個顏色了。
好在這時周媽帶人來上菜，總算是緩和了氣氛。
吃完了晚飯，卓父覺得累了，直接大手一揮，“你們上樓休息吧。”
卓母嘴巴半張著，她原想留雲朵下來繼續盤問。
上了樓，隱隱聽到樓下卓母和卓父爭吵的聲音。
雲朵有些擔心，“他們沒事吧？”
“他們一直這樣，你習慣就好了。”卓景龍對這頓晚飯非常滿意，可惜晚上的魚湯太少，他只喝了一碗。
“明天早上你還能做一次魚湯嗎？”他倒在床上問雲朵。
雲朵皺眉，“誰一大早上喝魚湯？”
卓景龍嘆了口氣，“也是，沒人一大早喝魚湯。”
“不過可以做河豚魚粥。”
卓景龍一咕嚕坐起來，“能做嗎？”
雲朵點頭。
卓景龍滿懷期待，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懷著這樣的心情，期待著早上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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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洗個澡。”卓景龍起身掏煙去了陽臺，看樣子是去吸菸。
雲朵猶豫再三，還是去了浴室。
出來時看到門口放著一套嶄新的睡衣。
穿起來正合身。
她換好睡衣，走到陽臺邊，結果拉開簾子發現陽臺上沒有人。
卓景龍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