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薄唇冰涼柔軟，唇舌糾纏間，江輕羽覺得又能順暢呼吸了，悶熱窒息感一掃而光。
誰知，她正吻得身心舒暢，背上的手猝然用力，一陣天旋地轉，就感覺有重物壓在了身上，呼吸再一次窘迫起來。
她本就暈暈乎乎的腦子在窒息中徹底宕機了。
再睜開眼，天已經亮了，江輕羽憑感覺知道旁邊躺著個人，蹭地一下彈坐起來，轉頭去看，李允燁閉著眼睛，神情十分安然。
他怎麼睡在她的床上？江輕羽使勁捶腦袋，卻怎麼也想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麼。
不過好在李允燁衣裳整齊地穿在身上，江輕羽又低頭看看自己，衣裳雖然凌亂但還完好，長出了一口氣。
腦袋暈沉沉的，江輕羽靠著牆，垂頭耷腦地坐著，她的記憶只到昨晚吃飯，再之後就好像陷入一片迷霧，連一點輪廓都辨不清。
突然，她垂在身旁的手被人握住，江輕羽回過神，見李允燁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笑盈盈地望著她。
江輕羽一個激靈，瞬間抽回手。
李允燁起身湊了過來，直到江輕羽的臉已經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才故意在她耳邊呵氣，心情愉悅地看她耳根紅透：“在想什麼？昨天晚上的事？”
他這話說得似乎昨晚真的發生過什麼，在頭頂隱隱響了一會兒的雷轟然劈下，江輕羽又哆嗦了一下，試探道：“昨，昨晚發生什，什麼事了嗎？”
“你假裝忘記，是害羞，”李允燁一根手指沿著她的領口緩緩下滑，到交襟處輕輕一勾，將領口拉開了一點：“還是想不負責任？”
江輕羽的臉轟一下紅到了脖根，慌忙按著自己領口向後蹭。
李允燁低下頭，悶悶地笑起來。
“你，”江輕羽覺得自己被耍了，惱怒道：“你騙我的對吧！”
“我沒有騙你。”李允燁止住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江輕羽稍稍冷靜下來一點，想起兩人都好好穿著衣裳，頓時有了點底氣：“你胡說，你我的衣裳都好好的，肯定什麼都沒發生！”
李允燁目光落在她身上：“是我幫你穿上的，天太冷，我擔心你著涼。我不太會穿女人的衣裳，待會你自己看看有沒有穿錯。”
江輕羽：“不，不可能，你衣服也穿的好好的！”
李允燁極配合地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我自己穿的，我早就醒了，剛才是裝睡想看看你醒來後的反應。”
江輕羽徹底無法反駁了，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找不到質疑的理由，就像一團棉花堵在喉嚨裡，吐不出又咽不下。
“昨晚側王妃對本王好一番投懷送抱，叫本王怎麼好拒絕呢？”李允燁向前湊近一點，捏著下巴抬起她失魂落魄的小臉，輕笑著警告道：“小家夥，還要始亂終棄，休想！”
李允燁下了床，低頭整理並不凌亂的衣裳，自言自語道：“昨晚你那個樣子，肯定是被人下了藥。”
江輕羽驀然瞪大眼睛，是啊，就是這裡不對勁兒，她怎麼可能飯後亂性對李允燁投懷送抱，而且第二天一點記憶都沒有？
又聽見李允燁說道：“用這種齷齪下流的手段對付本王，本該追究到底，但看在陰差陽錯，結果不錯的份上，就算了！”
“就算了？”江輕羽突然蹦了起來，火冒三丈地道：“這種事怎麼能就算了？那無恥之徒下藥毀了我的清白，怎麼能就算了？”
李允燁的背一僵，好一會兒，才緩緩轉過身子，臉色陰鬱得駭人，江輕羽嚇了一跳，方才暴跳如雷的氣勢瞬間從全身毛孔裡蒸發出去，噤若寒蟬地低下頭，只聽到他冷聲道：“毀了你的清白？你是本王的側妃，服侍本王竟叫你覺得是毀了清白？你最好記住你自己的身份！”說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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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輕羽癱坐在床上，欲哭無淚。李允燁說的沒錯，沈青玉這個人本來就是屬於他的，他就睡了又如何？哪有道理與人家胡攪蠻纏？
她佔了人家側王妃的身子，拒不和人親近，之前李允燁都克己復禮地容忍著，已經仁至義盡了，今日她說的話確實有些過分，也不怪人家生氣。
可她的委屈呢？莫名其妙就失了身，最後還落得一個不予追究的結果，想哭鬧一通都找不到發洩的物件。
好在江輕羽是從開放文明的時代來的，對於這種事還算想得開，不至於像被封建禮教束縛的女子一樣尋死覓活。
她坐在床上，自我心理建設了一番，沒一會兒就在心理建設出了一座鋼筋鐵骨的珠穆朗瑪。
身子不是自己的，過程她完全不知道，四捨五入就相當於沒發生過。
今日是回王府的日子，翠雀早早過來幫她整理東西。不時就偷瞥她一眼，捂著嘴偷笑一下，江輕羽起初不想理她，後來實在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笑什麼呢？”
“主子，你還不知道吧？”翠雀就等著她問，她一問，立馬湊過來神秘兮兮道：“昨天夜裡，沈嫣柔在咱們暖閣外轉悠了半宿。”
江輕羽：“啊？”
翠雀：“她幾次讓丫鬟通傳，想見王爺，丫鬟說王爺不在她還不相信。後來王爺從外面回來，她上前說話，王爺沒搭理她，直接進來了。她竟然還在外面等著。後來……”
江輕羽隱約覺得這好像是個關鍵，忙問道：“後來怎麼了？”
翠雀瞥她一眼，抿嘴笑了一下，才道：“後來她又讓丫鬟通傳，結果丫鬟進來無意間看到王爺正和主子……”翠雀臉一紅，害羞地低下頭：“有個詞挺好聽的，叫，叫顛鸞倒鳳。嘻嘻……”
江輕羽死的心都有。
“出來跟沈嫣柔一說，”翠雀十分解恨地道：“她就哭著跑了。”
真相大白。這藥是沈嫣柔下的，很明顯是下在了飯菜裡，她的目標是李允燁，卻陰差陽錯地被她吃了。
翠雀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用早膳時，李允燁一臉借出去八百吊，借錢的死翹翹的表情，江輕羽埋頭在粥碗裡，一聲不敢吭。
生生把春夏和翠雀欲調戲兩人的興致嚇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