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麼峰迴路轉，急轉直下地結束了。
眾人都等著李允燁給個發落，一時間寂靜無聲，清冷冬夜顯得寒氣凝霜。
李允燁看著伏跪在地的女子，面上並沒有什麼情緒，他也知道她不過是被人當槍使，沉吟片刻，開口道：“今夜你便離開王府，回逍遙居收拾東西，連夜出京去，不要再回來了。”
女子楞在原地，直到李允燁率眾出了院子，她才痛哭哀求，已無人再理會她。
江輕羽一進門，就看見李允澤還在吃飯，她這沒有酒，他端著杯茶喝得悠然自得。
翠雀已經不在地上了，江輕羽轉進內室，看她躺在自己床上，心說，這回還算有點良心。
“您老人家是真淡定！”江輕羽走到桌邊，瞪了他一眼：“外面鬧成那樣，你還有膽在這吃飯喝茶，你就不怕王爺進來？”
“不怕，反正他又不能拿我怎樣。”李允澤說的理所當然：“大不了認為你紅杏出牆而已。”
“……而已”江輕羽真想把碗扣他臉上：“你怎麼不去死？”
李允澤手裡茶杯一滯，轉過臉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江輕羽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才想起自己現在寄在封建王權的籬下，口無遮攔會丟了性命，不禁有些冒冷汗：“那什麼……我……”
李允澤眼睛閃了閃，無端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緒：“希望我死的人很多，你是最坦白的一個。”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江輕羽覺得很內疚，他尚有些稚氣的臉龐平靜得有些倔強，要經歷過多少傷害，才會把委屈壓得這麼深：“我隨口說的，不是真的希望你死，我從未那樣想過。”
李允澤忽而一笑，手裡的茶杯出其不意地貼上江輕羽的唇：“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死。若是我二哥方才進來，以為我們有私不要你了，正好我就把你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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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輕羽垂下眼睫，視線落在杯沿上，冰涼白瓷還帶著一點他的溫度，再抬頭見他星眸含笑，不禁心裡也有一瞬間悸動。
小小年紀還真能撩！江輕羽懷疑他剛才怕也是故意的。
夜色沉沉，李允燁負手立在窗前，油燈昏黃光亮照得他身影朦朧。
凌瀾背靠著門，偷眼快速地瞥一眼他的背影，心裡七上八下。
“朝野近來有什麼訊息嗎？”李允燁沒有回頭，聲音微沉，聽不出情緒。
凌瀾松了口氣：“各府的眼線回報了一些訊息，大都是年節走禮的往來，我已經整理出來了。”說著從懷裡拿出一本小冊放到一旁桌上。
李允燁：“著重留意四皇叔，任何訊息都要上報。”
“是。”凌瀾思忖半晌，深吸一口氣：“王爺，今晚之事，似有蹊蹺，側王妃的丫鬟始終沒有露面，她……
李允燁冷冷打斷她：“記住你的身份，不要做無用之事，不要管不該管之事。你要記住一句話……”
他語氣雖不嚴厲，但凌瀾扔覺得心頭一顫，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就聽見他說：“沒有人是不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