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二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雷厲風行出手闊綽的小姑娘,他目送著李悅竹瀟灑的背影,暗自嘟囔: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

李悅竹隨張老二回到店鋪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她匆匆拿了地契,辦好手續之後,就趕緊去了糧草行。

買了三十斤白米和三十斤白麵,又買了一桶油,讓夥計幫忙送到鐵柱大叔那裡,又去糕點鋪子裡買了一些桂花糕和兩包糖果。

買了兩隻大母雞,讓母親燉燉,補補身體。

李悅竹看著手中滿滿當當的東西,她心裡喜滋滋的,她小小的個子,左手提著兩隻雞,右手提著幾個油紙包,這些桂花糕小安看了一定會歡喜的。

她還沒來得及咧嘴大笑,就聽到後面一陣馬蹄聲,李悅竹往邊上閃了閃,也沒有躲過那雙頭大馬。

“籲”

整個街道上都能聽見馬兒的嘶鳴聲,那兩隻雞從空中撲稜了兩下跌到地上,買的糕點也撒了一地,趴在地上的李悅竹心疼的看著地上的糖果。

她扶著腰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等質問那騎馬駕車之人,那車上的藍衣小廝就嚷嚷起來。

“你這小丫頭片子,是沒長眼睛還是沒長耳朵呀,沒看見馬車聲也沒有聽到馬鈴聲嗎?我大老遠就開始搖鈴,別人都閃至一旁,你還在馬路中間大搖大擺的走著,是不要命了嗎?”

李悅竹扭了扭撞得有些疼的腰,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她喘著粗氣,看著趾高氣昂的那個藍衣小廝。

“你還怪我,是你撞了我好不好!我沒怪你,就是本姑奶奶仁慈,這可是縣城鬧市區,你架著馬橫衝直撞,還要指責被撞的人嗎?”

“咱們碧蜀國明文規定,平民百姓應避讓宮廷御馬,王公貴胄的雙頭大馬,為何其他百姓都遠遠地避開,你卻橫在路中間。”

“這是什麼規定,明明是你自己沒有管好馬,掌控權在你手裡,你竟然還指責無辜受害的平民!”

“你這女子簡直是無理取鬧!”

“誰無理取鬧了?路又不是你的路,你走我也可以走,看到前方有人沒有及時勒馬,將人撞倒之後又百般推脫,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真不是君子所為。”

“你……”

那藍袍小廝還想再辯駁什麼,就聽到車內一陣咳嗽聲。

“咳咳咳,玄月,還不給這姑娘道歉。”

透過這馬車的簾子,李悅竹聽到的這個聲音極為沙啞,還有那抑制不住的咳嗽聲,看來,這個聲音的主人在遭受病痛的折磨。

“公子,這小丫頭分明強辭奪理,她……”

那名喚玄月的小廝聽到裡面的動靜,先是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作揖,接著就想反駁。

“咳咳,行了。”這位公子的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憊:“玄月,這件事就是你做的不對,還不趕緊道歉。”

那名叫玄月的藍衣青年聽到車裡的聲音,愣了愣神,狠狠地瞥了一眼還在揉腰的李悅竹,及其不耐煩地說了聲:“對不起。”

李悅竹顯然也是聽到了車裡的聲音,這小廝根本就不是誠心誠意的道歉的。

她也拿眼角瞥了一眼那藍衣青年,這下撞得可不輕,看著還在地上撲稜的母雞,李悅竹叉著腰抬著頭對那青年說。

“既然你已經道歉了,雖心意不誠,好在我大人大量,你的歉意我就心領了,可這地上的糕點你得賠我,要知道這些糕點可是花了我足足三兩銀子。”

那名喚玄月的青年聽到李悅竹這麼一說,立時不幹了,什麼叫心意不成?什麼叫大人大量?明明是她做錯了,竟然還要讓他賠銀子,這小丫頭片子還蹬鼻子上臉了。

“嘿,你這小丫頭怎麼還得寸進尺?”

“我哪有得寸進尺,這三兩銀子對於你們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不算什麼,可你知道這三兩銀子是我們全家三個月的伙食費呢!”

周圍圍了一圈人,他們都沒見過居然有人敢這麼挑釁皇宮貴胄,他們一方面希望這馬車上的公子能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一個教訓,又希望這小丫頭能夠替他們平民百姓板回一籌。

原本氣氛因為玄月的道歉,有了一絲緩解,這會兒又開始劍拔弩張起來。

“你這死丫頭,別不識好歹,如果不是你站在路中間,我怎麼會撞到你!”

“到底是誰不識好歹,如果不是你在亂市架馬,怎麼會撞到我!”

李悅竹看那藍衣小廝的眉毛都快豎起來了,她叉著腰,挺起胸脯,毫不示弱。

“你……”

玄月被李悅竹堵的無話可說,他們接觸的一般都是達官貴人,何時看到過如此張揚跋扈的臭丫頭。

玄月遇上的人不說對他恭敬有禮,那也至少是知書達理的人。

看著馬下的那個無理也要爭三分的姑娘:“古人誠不欺我,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你還敢說我,看你這身打扮,也應該是一個知書識禮的人,竟如此刻薄,為難我這麼一個小姑娘,真是一個不忠不仁不義之人。”

“你才是不忠不仁不義之人,你這個臭丫頭,居然敢給我扣這麼大一個帽子。”

“難道不是嗎?身為家奴,你在這大街隨意欺辱一個弱女子,還這般理直氣壯,你這是在破壞你家主人的名聲,此乃不忠。”

“我一個小姑娘被撞翻在地,你竟然連問都不問我有沒有受傷,而是直接指責我,這是不仁。”

“你家主人既然讓你出來架馬,就是對你的信任,而你不僅沒有架好馬車,還專門往別家姑娘身上撞,你這是現你家主人於不義。”

“好你個伶牙俐齒的臭丫頭。我……”

“你什麼你,我還沒說你不孝呢!”

“你再敢說一句試試看,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玄月是我說的話不管用了嗎?”

“公子你也聽見了,這丫頭分明就是強辭奪理。”

那玄月轉過身,恭敬地向馬車內行了一禮。

那藍色鑲金邊的馬車掀開了一個角,從李悅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如白玉般纖長的手指,修剪整齊的指甲。

“這個姑娘說的對極了,玄月,你這是要陷我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呀,咳咳咳,咳咳咳。”

“公子,公子您怎麼樣了?您別說了,我給這臭丫頭道歉就是了。”

李悅竹站在原地,她倒是很好奇,這馬車內的公子是何許人也,居然贊同她這胡編亂造的一番說辭。

那小廝轉過身狠狠瞪了一眼李悅竹,從懷中掏出五兩銀子:“這位姑娘,對不住了,這次是我玄月多有冒犯,還請您見諒。”

玄月這次有禮貌多了,他不再是站在那高頭大馬之上,居高臨下的指責李悅竹,而是下車恭敬的對李悅竹行了一禮。

說完這番話後,他就拿起馬鞭,使勁一抽,便揚長而去。

李悅竹從地上撿起那銀子,抬頭看了一眼那藍色金邊雙頭大馬車,“哼,還算講點道理。”

她撿起地上沒有灑落的乾淨糕點,就還剩下一小半,她拎起蹲在街邊的那兩隻老母雞,就往城外跑,城外還有鐵柱大叔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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