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沉道: “既然是因此難以忘懷觸景生情,就更不能避忌著,好好給她操辦慶賀吧,怎麼熱鬧怎麼來,你得空好好琢磨一下,不惜財力物力,得讓她明白一件事,她的快樂,也不只是元決那一個人能給。”

便是尋常人家,也不喜歡女兒一心想著心上人,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只與這一個人相關,何況還是他們這樣的情況,他就希望葉歡顏能把元決徹底放下和忘記,而忘記的前提是,這個人在他女兒心裡的特殊化都不復存在。

姬珩道:“兒臣知道了,後面會和穎兒商討此事。”

姬沉思及一事,說道:“還有,你準備一下,朕打算這兩日就把顥兒和無憂接回宮裡。”

姬珩面色微沉:“父皇,這……”

不等姬珩說出反對的話,姬沉又道:“先前無憂跟朕哀求了幾次,朕都因為你的反對沒有答應她,今日她又提了,朕知道你也是不會同意的,甚至因為顏兒快回來了你更加不會贊成,可朕不能一再拒絕那孩子的祈求,你也知道兩個孩子在東宮過得不開心,何況,顏兒生辰將至,權當是給她的一個生辰禮物吧。”

葉歡顏去慈恩寺後沒幾日,姬無憂便和姬沉提了想和姬元顥回宮裡的事情,姬沉自然也想孫子孫女在身邊,可姬珩不同意,說是葉歡顏教孩子這樣的, 而且也不能慣著那孩子,不讓她還真的就以為撒嬌祈求的法子有用,以後總是這樣不好,也讓葉歡顏好好看看他們的行事原則,姬沉便也就同意了。

後面姬無憂每次進宮來都提到此事,他都拒絕了,說他們和父母常年不在一塊總是不好,讓他們兄妹在東宮多和父母相處,可姬無憂亥時每次進宮都和他撒嬌說這事兒,今日也是如此。

旁的姬珩倒是能毫不猶豫的拒絕,可聽到姬沉說到最後一句,姬珩倒是猶豫了,靜默片刻,忍不住冷哼擠兌:“父皇其實也是想藉此緩和與顏兒的關係吧?”

葉歡顏本來和姬沉關係挺好,雖然不算特別親近,可總比跟他這個仇人似的哥哥好多了,這次之所以葉歡顏把姬沉也恨上了,就是因為姬元顥被扣在東宮,若是姬元顥被帶回宮裡,葉歡顏自然就會住在宮裡了,自然也就時常過來看孩子,免不了會和姬沉緩和一些關係,哪怕回不到以前,可也起碼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至於一見到就冷嘲熱諷的擠兌。

姬沉不置可否,理直氣壯又語重心長的道:“她畢竟是朕的女兒你的妹妹,沒必要非得逼這麼狠,如今也還不到這個地步,本就關係不睦,再適得其反逼急了她,當年之事重現,後果你來承擔?”

姬珩抿了抿嘴,冷哼道:“父皇太小看你這個女兒了,她如今可不是當年那個毫無依仗的她了,心性堅韌著呢,沒那麼輕易就能被擊垮,非但如此,怕是心裡指不定在籌謀算計什麼對付我們,當年之事是不可能重現的,您多慮了。”

姬沉啞然片刻,道:“不管如何,朕只想讓她好好過這一個生辰,其他事情那都是以後的,以後再論。”

姬珩知道的事情,他未必不知,他自然也知道葉歡顏的某些動作和計劃,可他到底沒有姬珩怎麼理直氣壯的去逼迫這個女兒,因為虧欠的實在太多了,所以能補償的,他總是想要盡力補償。

姬珩其實不太想答應姬沉的這個要求,可一想到葉歡顏生辰將至,既是生辰,自然得儘量讓她高興,所以他到底還是心軟了些,猶豫了一會兒只好道:“丹陽堂妹大婚後,兒臣會讓兩個孩子回宮。”

姬沉擰眉,不悅道:“拖那麼幾日作甚?依朕看,今日便讓孩子留下最好不過。”

姬珩說:“父皇若是等不及,那便算了。”

一聽這話,姬沉頓時惱火,吹胡子瞪眼的不悅道:“你當朕非得徵求你的意見,朕若是非得讓兩個孩子留下,你今日能帶走他們?”

姬珩聳聳肩:“父皇若不是非得徵求兒臣的意見,也不會一再讓兒臣同意此事了,不是麼?”

旁的事情姬沉還能我行我素,可關於葉歡顏和兩個孩子的事情,姬沉素來拿不定主意,都是他說了算。

哦,倒也不是,當年把姬無憂送回葉歡顏身邊,把姬元顥養在宮裡的事情是姬沉決定的,但也只是此事罷了,還是因為葉歡顏當時重傷發瘋,他不忍看著女兒這般歇斯底里的模樣,便做主決定了孩子的去留。

又說了一會兒話,外面周全來稟報午膳備好了,父子倆才收了聲出去用膳。

……

與此同時,溪山行宮,葉歡顏一行抵達行宮外。

在慈恩寺待了一個月,葉歡顏今日一早就辭了淨法大師離開慈恩寺,不過沒有直接回城,而是在從慈恩寺直接去了溪山行宮,因為之前去看慕容瑤待了一日就因為赤玄的事情離開了,所以打算趁此空閒去看看慕容瑤,在這裡住兩日,在丹陽郡主大婚前一日才回城中。

她剛到溪山行宮,得知她來了的唐玉兒第一時間尋來了,然後抱著她一陣哀嚎。

“表姐,你可算是齋戒完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葉歡顏有點懵,一把將聒噪的唐玉兒推開,擰眉瞅著她沒好氣的問:“你搞什麼?弄出這幅樣子,你小表姑虐待你了?”

唐玉兒委屈巴巴:“虐待是沒有,可也差不多了。”

葉歡顏就疑惑了,她可是記得之前唐玉兒剛到慕容瑤身邊時,可是開心的要死,怎麼過去一個月,這孩子就一副身心受盡折磨的樣子?慕容瑤是逼她學規矩了還是讓她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了?

葉歡顏揚眉:“說說看。”

唐玉兒一把將自己的爪子伸到葉歡顏跟前,一副要哭的樣子:“你看我的手!”

葉歡顏低頭一看,隨後眉頭挑的更高了,嘖嘖兩聲,十分稀奇並且幸災樂禍的樣子。

唐玉兒 的爪子上,儼然多了許多傷,一點一點的,新的舊的都有,看著滑稽又好笑,一看就是刺繡的時候扎出來的傷,還不知道這手得多笨,把自己刺成這樣。

反正她是一點都不心疼的。

唐玉兒哭唧唧:“小表姑也不知道是花草重煩了還是貓狗養膩了,這個月可勁兒的折騰我,前些天讓我學琴棋書畫,見我學不好,這幾日又讓我學刺繡,這玩意兒我哪弄得了?就扎了滿手的針孔,我想走她又不給,表姐,你快帶我走把,我一年之內都不想再見到小表姑了,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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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顏涼涼道:“你既然想走,那自己也可以走啊,憑你的武功誰攔得住你?何至於等我來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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