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的生母葬在何處本不是什麼秘密,特意去查還是很快查到了。

午後,下了一場綿綿細雨,霧濛濛的天氣,本不宜出門,可是還是有一輛馬車從肅王府的後門離開,慢悠悠的往城外去,低調又神秘。

馬車上,肅王妃不同於往日裡華麗端莊的裝扮,反而打扮的像個尋常婦人,且十分肅靜清雅,她心情有些迫切,可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馬車走了一個多時辰,後停在一處山腳下。

肅王妃下了馬車,在花姑姑撐著傘的遮擋下走了幾步,抬眸看著眼前被嫩綠覆蓋的山,一時怔忪,駕車的車伕上前來,低聲道:“王妃,便是這座山的山腰上嗎,從這裡上去道半山腰正好就看到墓了,不過墓的不遠處有一處別院,裡面住著守墓人。”

肅王妃收回目光,嗯了一聲,側頭吩咐道:“你在這裡候著。”

車伕應聲。

肅王妃這才與花姑姑一起緩步上山。

一路上去,還沒看到墓呢,看到這漫山的海棠花樹,肅王妃的心就忍不住愈發振奮了,可也在振奮之後,一寸寸發涼。

終於,她走上了半山腰,看到了山腰小徑那邊的一座墳墓,墓碑很顯眼。

她駐足凝望了許久,才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走近到墓碑的正前方時,才發現了墓碑的玄機。

花姑姑疑惑出聲:“呀?怎麼墓碑無字?”

肅王妃凝望了許久後,才很是複雜晦澀的出聲:“刻不了真實的姓名身份,自然也只能立一塊無字碑了,葉歸雲如此,也是有心了。”

聞言,花姑姑側頭看著肅王妃,看過去才發現,肅王妃的眼眶紅了,淚水還湧了出來,她忙出聲:“王妃,您怎麼了?怎麼還落淚了?”

說著,還掏出帕子要給擦淚。

“沒事。”肅王妃說著,推開了她要擦淚的手,深吸了口氣後,才意欲上前去。

花姑姑忙撐著傘要跟上,肅王妃沒讓,讓她在原地站著,自己就這樣淋著毛毛細雨上前去,走到墓碑的旁邊,伸手摸著墓碑,摸著看著,然後就然咧起了嘴角,好似在哭,因為她淚水不止,卻帶著幾分笑意,笑的悲涼。

花姑姑瞧著很是納悶,隱隱察覺了什麼,正要上前去,這時,一個農夫打扮的中年男子從一邊匆匆走來。

一看到她們,那男子便立刻厲聲詢問:“你們是何人?為何到這裡來?”

肅王妃聽到聲音,抬手抹了一把淚,定了定心神,這才看了過去,眯著眼問:“你是守墓人?”

男人頷首:“正是,敢問這位夫人是……”

肅王妃淡聲道:“那正好了,你去把葉歸雲找來,就說有一個姓鍾的故人在這裡等他,他若不來,我便直接找上門去。”

男人一愣。

肅王妃目光冷厲難得看著他:“還不快去?!”

男人思量一瞬,想著這位夫人月末不會是來者不善,聽她的口吻,像是和葉歸雲和這墓碑的主人認識的,便忙道:“在下這便去尋國公爺,不過如今下雨,這位夫人在這裡等著怕是不妥,不如去那邊的別院中稍等如何?”

肅王妃冷聲拒絕:“不必了,我就在這裡等著。”

男人便也不多言,忙離開了。

他是葉歸雲的心腹,暗衛出身,所以是會武功的,很快就不見蹤影了。

他走後,花姑姑才撐著傘上前為肅王妃擋雨,一邊不可思議的出聲:“王妃,這墓難道是……”

肅王妃目光複雜悲傷的看著面前的無字碑,啞聲道:“若我沒猜錯,這是阿璃的墓。”

花姑姑哪怕剛才已經有所猜測,可乍然聽到肅王妃的話,還是難以置信:“怎麼可能?青陽郡主她……她不是死在東啟麼?怎麼會葬在這裡?而且,這裡是晟王妃生母的墓啊,若是……那晟王妃……”

肅王妃也是心驚著,她來之前和來的路上原本只是抱著一絲僥倖的猜測,可到了這裡才篤定的,心中仍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也迷茫的道:“此事只有葉歸雲能解釋的明白了,但是這裡葬的多半就是阿璃了。”

花姑姑仍舊無法相信,道:“王妃會不會想多了?當年您是知道的啊,郡主的死訊傳回來時,您還傷心的哭了許久,而且據奴婢所知,晟王妃的生母死的時候,郡主還在東啟活著呢。”

肅王妃道:“不,當時阿璃已經不在東啟了,那不過是東啟的一個幌子。”

說著,她環顧四周,恍惚道:“何況,這漫山的海棠花樹,足以說明一切,海棠是阿璃最喜歡的花啊。”

花姑姑道:“奴婢倒是從不知道,青陽郡主是喜歡海棠的。”

相反,慕容璃當年似乎對花卉什麼的沒什麼興趣,倒是喜歡那些不大尋常的玩意兒。

肅王妃道:“她真正喜歡的東西,旁人是很難知道的,只有不喜歡,她才會表露出來,我也是與她接觸的多了,偶然才知道的。”

其實一開始,慕容璃也不喜歡海棠,只是因為海棠算是她和那個人的定情之物,所以她便喜歡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就像她的那段情一樣,她把這個喜好遮掩的嚴嚴實實,旁人無從得知。

花姑姑聞言,不由得唏噓。

就這樣等了半個多時辰,葉歸雲來了。

葉歸雲是趕著來的,不然不會那麼快到,他聽聞守墓的手下稟報後就知道會是肅王妃,因為他和慕容璃的故人,姓鍾的中年婦人就這麼一個。

聽到動靜轉身,看到他來,肅王妃直接開口:“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葉歸雲看了一眼那墓碑,淡淡的道:“你既然出現在這裡,想必是已經有數了,又何必問我?”

肅王妃臉色寸寸冷下來,指著那一座墓,咬牙切齒:“所以,阿璃真的葬在這裡?當年她回來過,是你把她藏了起來?”

葉歸雲沉默。

肅王妃和葉歸雲自幼的交情,便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往來,可是基本的瞭解還是存在的,知道他這是預設。

她越來越遠,又問:“歡顏是她的女兒?”

葉歡顏垂眸靜默良久,頷首:“是。”

“和姬沉的?”

“……是。”

聞言,肅王妃臉色驟然大變,幾步上前走到葉歸雲面前,厲聲質問:“葉歸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歡顏是她的女兒,是慕容家的血脈,是東啟的……你竟然就這麼任由她嫁入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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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歸雲反問:“你以為我願意讓她嫁入皇室?肅王妃這是忘了她和晟王的婚事是怎麼回事麼?我能阻止得了?”

肅王妃臉色一僵。

是了,她一時間太過激動,倒是忘了這件事。

當時葉歡顏被賜婚給元決的時候,葉歸雲遠在北境,而那場婚事急促,葉歸雲便是想要阻止也來不及,只能放任了。

可是,他們的婚事……

他們不該在一起的啊,他們之間隔著的,是國仇家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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