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頓時有些窩火:“你是要跟我較勁到底是不是?你以為我想踏足那地兒啊?我這不是怕那些人會兒會月影不利?當時又不知道會是什麼人是敵是友,若是我派人回來找你,再由你出面或是派人去,去晚了怎麼辦?給月影收屍啊?”

說著,又皺著小臉撇嘴道:“本來不過是一件小事,反倒讓你這麼一計較成了大事兒了,搞得我好像跑去那裡入行了給你戴綠帽子似的,哦,難道我去了趟春風閣出來你就嫌棄我了?”

這小夫妻倆鬧彆扭拌嘴,旁的人哪裡敢看,這時出去顯得刻意了,勸說也不是,所以紛紛低下頭不敢看了,儘量縮小存在感,只有甘先生,一副看戲的架勢,看得津津有味的,忍不住抓了一下小鬍子……

最近總是見這兩口子恩恩愛愛的,讓他這個孤寡半生的中年人看得心酸,現在看他們吵架,心中總算平衡些了。

年輕小夫妻就應該多吵架拌嘴,有利於感情催化不是?恩恩愛愛的膩得慌!

元決被她嗆得噎了一下,倒是沒話說了。

他扶額無奈道:“我就是不想你踏足那些汙穢之地,你扯哪去了?我豈會嫌棄你?只是覺得那種地方不是你該去的,以後不許再去了。”

葉歡顏哼哼:“那我以後不去就是了,不過我不去,你也不能去啊,咱們可得公平一點。”

元決無語:“瞎操心,我去那地兒做什麼?”

葉歡顏噘著嘴不說話,斜眼瞅著他。

反正叮囑一下是好的,萬一他犯了男人的通病,想去尋個刺激啥的……

不過看她的樣子,對那地兒似乎十分嫌棄,一口一個汙穢之地,應該不至於這麼飢不擇食。

元決這才正色問:“所以,確定了你見到的那個是北靖的人?可知是什麼人?”

葉歡顏搖搖頭:“還不知道,我正要問月影呢你就來了,現在月影軟骨解了,也能說話了,你想知道什麼問她吧。”

元決點點頭,看了一眼月影,卻沒立刻問,而是牽著葉歡顏走到一邊的位置上坐下,又讓甘先生坐下後,才問月影:“說吧,怎麼回事?”

月影忙回話:“回殿下,屬下並不識得那人,只是他的下屬我卻是識得,他是北靖無影樓的樓主,屬下當初在無影樓時,便是效命於他的,不過殿下也知道,無影樓是為北靖皇室辦事的,當時無影樓的真正主人是滄瀾王宇文燼,而無影樓的樓主應當是滄瀾王的心腹。”

“如今他跟隨在那個男子左右奉其為主,所以斗膽猜測,那男子便是滄瀾王本人,正巧這次北靖來使,為首的便是滄瀾王宇文燼,應該是他先一步來了大胤京城。”

元決聞言點了點頭,卻也並不意外,只是思忖片刻,忽然問:“你是去追尋鳳冥天,才遇上了宇文燼,那鳳冥天又是怎麼回事?你是誤打誤撞遇上了宇文燼,還是順著鳳冥天而去遇上的宇文燼?可有見到鳳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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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顏其實也正想問鳳冥天的事兒,剛才在茶樓是,月影就似乎有話要說。

月影看了一眼葉歡顏,見她並沒有不讓自己和元決說的意思,便道:“屬下不曾見到鳳閣主,可當時確實是順著追尋王妃說的那個人的線索去,才遇上了宇文燼的,且宇文燼那時似乎是在和什麼人見面,只是那間房周圍守衛森嚴,屬下探聽不到什麼,等靠近些被發現且抓進去時,裡面便沒有其他人了。”

“不過確定的是,當時宇文燼確實是在與人見面,只是那人在屬下進去前就悄然離開了,不知道是否是鳳閣主。”

元決聞言點了點頭,思量片刻,對葉歡顏道:“那就極有可能如你看到的那樣,確實是鳳冥天了,否則不至於這般藏頭藏尾。”

葉歡顏其實也覺得應該是了,且莫名的覺得就是他,可還是有些納悶困惑:“可是他當時與我說了他要走了啊,他難道是騙我的?也沒這個必要吧,他若是要來京城就來唄,也沒什麼的啊,有必要揹著我?”

元決沉聲道:“他若是來京城是為了做什麼對朝廷不利事情呢?例如這次,若當真是他,他和北靖的滄瀾王私下見面究竟是要做什麼?你是我的王妃,你若知道他在這裡,我便也知道,如此,他做什麼都得束手束腳,可若是無人知道他在這裡,他豈非便可沒了顧忌?”

葉歡顏一時啞然,這倒是個理,如果不是今天她發現了疑似鳳冥天的人影猜到他極有可能在這裡,如若日後他悄悄地在這京中搞出什麼事情來,她自然也絕對不會想到會是他。

而他本就是東啟人,身份也絕對不凡,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大胤的京城,和北靖的滄瀾王私下見面,總不會是敘舊吧。

他說過的,他與大胤皇族有著血海深仇……

元決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她:“你與鳳冥天頗有淵源,對他也頗為瞭解,可知道他究竟為何這般與我大胤朝廷作對?”

葉歡顏斟酌了片刻,抿嘴搖了搖頭,低聲道:“具體的我不知道,我只記得他說過,他與大胤皇室有著血仇,他的外祖全族皆被陛下所滅,母親也因此而死,所以,他是在報仇罷了。”

聞言,元決臉色陡然凝重起來。

葉歡顏道:“要不你查一下,最近二十年內陛下滅了什麼人家,或許能夠查出些什麼。”

元決臉色很是難看:“查不出來的。”

葉歡顏眨了眨眼:“額……什麼意思?”

元決明顯有些難以啟齒,艱難道:“父皇登基二十餘年,下令滅門誅族者數十,尤其是十七年前因為裕王府一案,牽連了近二十個大小官員家族被滅門,幾乎血流成河,所以按照你說的這個查法,查不出什麼的。”

葉歡顏被皇帝的這些戰績驚呆了,張嘴半日說不出話來。

元決道:“如今的區別,只在於如若鳳冥天說的是真的,那他外祖家究竟是冤屈的還是當真有罪了,若是冤屈的,那他要報仇,也不過是理所當然的。”

葉歡顏聞言側頭:“什麼意思?難道若是如此,你就任他報復了?”

元決搖頭道:“自然不是,他與父皇有仇是一回事,但是作為大胤的皇子,我也決計不會任由任何人對朝廷不利,不管是什麼緣由。”

頓了頓,他表情語氣皆有些古怪的道:“只不過,我理解了他當初刺殺父皇的行徑罷了。”

額,他的意思是說,他不會讓鳳冥天對朝廷不利,但是他要殺皇帝報仇,那就沒問題了?

估計是,估計這廝巴不得鳳冥天把皇帝刺了,並且成功的那種。

這個不孝子,不過她覺得他這樣倒是莫名可愛。

元決看向她,目光坦然:“可是不管如何,他若是再對朝廷不利,甚至與北靖人搞出什麼事情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

葉歡顏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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