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隨之見他竟然澹定如斯,不是裝的,眯著眼審視他。

元決澹笑:“就你用的這些東西,對我不起作用,你費盡心思要殺我,卻也是白費心思,我的身體十多年前受過重創,中了劇毒,唐甘先生傾盡所能,把我泡在藥裡養了幾年才活下來的。”

“如今我這個身體雖說不至於百毒不侵,但是尋常毒物藥物是沒用的,別說只是這些軟筋香,即便是致命劇毒,一時半會兒也要不了我的命,你若是想用這點東西把我的命留下,是痴人說夢了。”

不只是他的,葉歡顏的也是這樣,身體早被唐甘用藥弄成了藥和毒的器皿,形成了一個強大的防護,不只是尋常毒物傷不了他們,就連平時受傷或是病了需要吃的藥,也和平常人不一樣,要用藥性比較強烈的方子才行,當然,他們如今的身體很康健,不太會生病了。

葉歡顏懷孕,所用的安胎藥就是唐笙根據她的體質配的,藥量和藥效比普通人喝的強勁許多倍,也就她能喝,其他人是受不住那個藥勁的,會虛不受補,不僅傷胎,還會耗盡母體氣血。

榮隨之變了變臉,這個他竟然不知道……

所以,元決現在根本沒中軟筋香?

那豈不是……

元決道:“你費盡心機,不只是想給我用這點手段吧,你對我用軟筋香,只是想讓我失去反抗之力,在我來之前,你已經在這裡佈置下了陷阱了,這裡就我們兩個,你是想跟我同歸於盡,對吧?”

“你……”

榮隨之變了臉色。

元決挑眉:“榮隨之,你以為我如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準備,我會來赴約?你究竟在這裡給我準備了為什麼,你知道,我也知道。”

榮隨之咬牙道:“不可能。”

元決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他是讓阿寅親自辦的事情,總不能是阿寅告訴元決的吧。

元決哂笑一聲,道:“可不可能的也就這樣了,總歸你想做什麼我都知道,所以你今日的計劃絕對不會成,今天這裡會有人死,但是死的只會是你,而你,要麼自我了結,要麼死在我手裡,你自己選,我給你選擇的餘地。”

榮隨之聽了他這些話,哪裡還坐得住,毫無徵兆的,他突然就從腰間一劃,肉眼難辨的速度從腰帶上拔出一把鋒利無比的軟劍,動作又狠又準的刺向元決,滿目殺機和狠絕。

元決也刻不容緩的起身往後避退,躲過了這一招殺機。

然後,他眯起眼看著榮隨之說:“你果然是會武功的。”

來之前,他問過葉歡顏榮隨之的武力,因為據他所知的情況,榮隨之似乎不會武功,葉歡顏也說不知道,因為她也沒見過榮隨之用武功,而也不會有人特意告訴她榮隨之的這些事,榮隨之也沒有在人前動武,因為身邊的手下武功高強,不需要他顯現什麼。

而榮隨之看起來,也看不出來會不會武功,然而剛才雖然只是簡單的一招出其不意,卻看得出來,其劍術不凡。

榮隨之未置可否,他確實會武功,但是只會劍術,他的根骨不適合練其他的武功,倒是很適合學劍術,所以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劍術。

以前作為姬珩的伴讀,姬珩學武的時候他也跟著學,姬沉派來教他們武功的是身邊最得力的高手,所以姬珩武功高強,他劍術也學得很厲害,只是一般不會顯露出來,這也是一種惑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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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姬珩雖然武功卓絕,外人是不清楚的,只知道他文韜武略,卻不知有多厲害,這樣會讓人看不透他,即便不顯山不露水,也能令人忌憚害怕,而他作為和姬珩一起長大的人,自然也要藏著一點。。

所以,他劍術高手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他不由分說,又一次出招襲向元決,十分果決,殺氣濃烈,似乎恨不得用他手上的那把軟劍將元決碎屍萬段。

不,不是似乎,他就是這樣想,無論如何,他今天不會活著離開這裡了,也絕對不會讓元決活著離開。

元決沒有武器,赤手和他對打起來,巧妙地避開他的每一次奪命一般的劍鋒,倒是沒有落下乘,只是避讓居多,進攻極少,因為他沒有兵器,顧慮比較多。

可榮隨之只會劍術,他的劍術雖然很厲害,可沒有內力,也沒有其他武功,即便有鋒利兵刃,也無法佔據上風。

倆人就這樣在院子裡這麼打了起來,乍一看,似乎伯仲之間。

也只是似乎。

最後,榮隨之毋庸置疑的敗了。

他只會用劍,卻沒有多少內力,一場打鬥下來體力耗盡,被體力依舊充盈的元決拍了一掌,傷重,命危。

這一掌正中心脈,活不了了。

元決負手而立,垂眸看著跪坐在地上面色慘白,正在吐血的榮隨之,沒有再出手。

既然答應了要給榮隨之留尊嚴,自然是要做到的。

榮隨之臉上血色全無,略有些發青,嘴上還掛著血,氣息粗重卻明顯的發顫,聲音都有氣無力了。

他捂著痛得幾乎窒息的心口,苦笑:“沒想到,我還是失算了,功敗垂成,我真是不甘心啊,你竟然能活著回去……”

而他,和計劃中一樣,要葬送在這裡了,可他最終的目的,終歸是做不到了。

元決沒理會他這話,而是澹澹道:“你若是沒有走這條路,她也好,元顥也罷,都會一直善待你和榮家,是你妄想太多,自己把自己送進了這個絕境。”

榮隨之笑著,不知道是在笑誰,眼淚突然就下來了,滿目的蒼涼無望:“我這條路,是早在她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就定了的,我註定得不到她,註定是要困在對她的執念中走不出來,註定要這麼瘋魔一次的,若是她生在大啟,或者若她當年沒有被帶回來,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榮隨之抬眸,目光渙散,卻隱約有幾分清明,緩緩問:“元決,你知道我為何會如此心悅她麼?”

元決擰眉,看著他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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