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柯一聽,臉色就變了:“你竟然是想挾持我將駙馬引來?你想對他做什麼?”

榮隨之還沒說什麼,樊柯就想到了:“你想殺了他是不是?你愛慕公主卻愛而不得,所以也不想讓別人得到她,便想殺了駙馬?榮隨之,你不要亂來,你若是敢這麼做,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榮隨之冷聲道:“可你就算是死,也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情,樊柯,你是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處境?你有資格與我說這些話?”

樊柯一僵。

榮隨之目光瞥向他,哂笑出聲:“我倒是挺驚訝的,我知道你是一心效忠大啟,效忠兩位先帝,也效忠公主和小陛下,這我都能理解,如今竟然連著對元決那廝也這般忠心,寧死也要護著他,怎麼,是忘了他真正的身份,把他也當主子了?”

樊柯沉聲道:“他是公主殿下的夫君,是陛下的親生父親,既然公主和陛下承認他的身份,我既為人臣,如對陛下和公主一樣,忠心是理所當然的。”

說著,他極盡諷刺的對榮隨之唾棄道:“倒是你榮隨之,孤恩負德狼子野心,兩位先帝對你和榮家何等大恩?你卻在他們崩逝後這般忘恩負義,屢屢興風作浪,數次給大啟引來動盪風波,如今還挑動兩方叛亂,你對得起兩位先帝對你這麼多年的悉心栽培和重用信任麼?”

樊柯對榮隨之是真的十分唾棄的,他是怎麼都不能理解榮隨之的反叛。

同樣是深受兩位先帝的大恩,可是他所受的和榮隨之的相比就算不得什麼了,可他還是深深銘記,一心只想著一定要好好盡忠職守,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可是榮隨之是自小被太上先皇視如子侄,又作為太子伴讀和先帝姬珩一起長大,與先帝如同手足一般,那樣的信任和看重是無人能及的。

可榮隨之卻如此泯滅良心,兩位先帝剛死就反叛了,接連製造禍端,在他看來,榮隨之這般以怨報德的行徑,簡直不配為人。

榮隨之被他這般諷刺唾罵,也不見得多在意,雲澹風輕的道:“是很對不起,所以,等殺了元決,了結此事,我自會下去給他們謝罪。”

“你……”樊柯看著榮隨之的目光有些愕然,緊緊地看著榮隨之的面龐,目光探究。

榮隨之的意思,是要[筆趣閣 .xbq5200.xyz]和元決同歸於盡?

所以榮隨之挑動兩邊的動亂,根本不是為了所謂的野心?只是想引來元決?要元決的命?

可也不對,他沒必要多此一舉,若只是碧城還說得過去,可西境那邊也捲入其中,這個對於引來元決的目的並無用處。

樊柯再次問出這個問題:“你到底要做什麼?”

榮隨之道:“自然是為大啟掃除一切隱患,而這些隱患中,自然也包括元決這個讓公主和陛下飽受非議的胤國太子,只要他死了,舉國上下便不會再有人質疑公主和陛下,也不存在恐遭竊國的擔憂。”

“你剛才說我有負兩位先帝的大恩,對不住他們的信任重用,其實你說錯了,我是曾經有負他們,但我如今所做的一切,正是在給他們盡忠和贖罪。”

聞言,樊柯當即冷斥:“荒謬,公主乃是兩位先帝最疼愛在乎的女兒和妹妹,你想要殺了公主的夫君,陛下的父親,卻口口聲聲說是在盡忠贖罪?榮隨之,你可笑不可笑?”

“你只是在洩你自己愛而不得的私恨,你得不到公主,也不想有人得到她,便想毀了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你這是給公主釀造痛苦,這算什麼盡忠?你當兩位先帝願意看到公主痛苦?”

榮隨之面含澹笑,眼底卻一片冰涼,就這麼看著樊柯,樊柯能感覺到榮隨之已經極度不悅,必是他的這些話戳中榮隨之的心了,可是他並無畏懼的,所以很鎮定自若的怒視著榮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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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隨之確實是不悅,樊柯這些話,算是戳在他心窩上了,可他並未發作,忍了下來,只是語氣冷厲了幾分:“樊柯,我看是你荒謬吧,被如今的假象矇蔽了耳目,自以為這便是圓滿,莫不是忘了他們活著的時候,是如何阻撓公主和元決在一起的?”

“公主自回國,你便被派到她身邊保護她,這麼多年發生的一切你樁樁件件都看在眼裡,難道你不知道我做的這些,也曾經是他們想要做卻沒做到的事情?我在完成他們生前的遺憾,如何不能算是盡忠?”

“你說我對不住他們,你如今這般,又對得起誰?你若是還有半分對兩位先帝的忠心,就該和我一樣容不得元決的存在,而不是愛屋及烏的愚忠著一個他國太子。”

“你應該很清楚,元決如今的存在,對他們母子的影響力多大,自要元決活著在他們身邊,終此一生,他們都會受盡爭議和質疑,你的忠心,就是看著主子遭人唾棄而無所作為麼?”

他的這些話,要換做其他人或許就被說動了,可是樊柯卻十分清醒,冷笑道:“榮隨之,你少在這裡自欺欺人,即便兩位先帝生前想要阻撓,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們臨終前都已經成全了公主,若非公主大義留下主持大局,如今大啟早已分崩離析。”

“你自己私心作祟想要摧毀這一切,何必不敢承認,非得把這一切都栽給死去的人,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來,你榮隨之好歹也曾是光明磊落的謙謙君子,如今怎的這般虛偽卑劣?”

他確實這麼多年看著姬沉和姬珩對葉歡顏的限制和阻撓,也知道那兩位曾經想要殺了元決,不只是想,還付諸行動了,可最終他們都在臨終前釋懷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對元決也忠心敬服,他感念姬沉,所有的心態轉換,不過是遵循前主遺願罷了。

被他這樣字字珠璣,榮隨之耐心終於耗盡了,冷厲肅然的盯著樊柯無畏無懼的臉,冷然笑道:“要不是留著你有用,我也不想平添不必要的人命讓她痛苦悔恨,你現在已經死了。”

樊柯依舊面無懼色,冷嘲熱諷:“所以我說的沒錯,你真的足夠虛偽卑劣,你都已經想要殺了公主的丈夫,毀了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圓滿,卻還假惺惺的在意她這點無足輕重的傷痛,自欺欺人的自我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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